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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灵儿暗惊。
  目光再度移向水神,她这才发现,水神的状况很有些怪异。
  水神牵住女子的手有仙气在流动,通过相携的手,水神体内的仙气正渐渐输向女子体中,而最让尹灵儿诧异的是,水神竟用了禁魂术,生生的将自己的魂魄困在识海中,正因如此,他才会昏迷不醒。
  水神这是想做什么?
  尹灵儿满面狐疑。
  脑中还运转着,一旁的源再度抬手,暮的,一束仙气从水神体内飞出,撞进尹灵儿体内,运转的思绪断裂,脑中昏昏沉沉,迷蒙的目光堪堪投到源身上,双眸一闭,眼前的景象全部隔绝。
  挥手变了一张软榻,源抱着尹灵儿坐下。
  刚坐定,尹灵儿隐在脖颈间的碧砾突然闪现,并疯狂的颤动起来。
  源星眸淡淡,轻握了一下颤动的碧砾,松开,美人遮面出现在他掌心。
  随手一抛,美人遮面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停在半空。
  琵琶身露出一个女子的脸,女子脸忽明忽暗,乍一看,那不甚清明的容颜竟与水晶棺材里的女子是同一张脸,与此同时,美人遮面里传出一道虚弱的女声,“小仙梓甯之魂,求神尊宽恕水神愚钝之过。”
  女声带着颤音和隐隐的泣声,源闻言,无表情,“你及你族人皆因他而亡,何以替他求情?”他问。
  “小仙自知此举大不韪,但小仙心属水神,实不忍见他就此丧命……”女声带着哀恸和无奈,亦含丝丝苍凉,琵琶身上忽隐忽现的脸因情绪波动显得更加模糊。
  源沉吟,片刻,他道,“你之请,不应。”
  琵琶身上的女子脸露出哀色。
  源轻抚着尹灵儿的发丝,冷峻星眸含着柔意,“水神之命系于她手,宽恕与否,端看她意。”
  ……
  这是春季,河岸的柳树刚发了芽,脆嫩枝叶柔弱无骨,随风而动,柳絮落满堤岸,被顿足的仙雀踏在爪下,河中无鱼,铺满了睡莲荷叶,有蛙躲在荷叶下鸣叫,半空的鸟儿附和应声,世界全是春的声音。
  河岸旁的凉亭内,坐着三个女子,姿容皆出色,其中一人更是绝美赛洛神。
  三人沉默,似此前刚说了让人心情凝重的事宜。
  尹灵儿意识清醒时,入眼的是这番景象。
  呆愣了几秒,她才发现自己仅是一抹意识,且还存在于别人脑中。
  寄存意识的那人正是三人中最绝美的那位。
  又花了几分钟,意识在寄主脑和身过了一遍,尹灵儿大致明白了情况。
  如她所料不错,她的意识应该是回到了往世,而这个同样拥有天地精华之体名为玄女的女子应该就是往世的她。
  回到过去,忆往昔,所为何?
  意识困于玄女脑中,除了玄女的思维,周遭皆不属她掌控,她只能以旁观者观阅往昔。
  须臾,坐在玄女右边的女子打破了沉默,而那女子与水晶棺材中躺着的女子系同一人。
  “西海龙王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妹妹不如带族人暂时离开西海,待到事情平息后,我再向师兄进言,看能否让师兄出面,断绝西海龙王妃追过之心。”
  “我不惧!为何要躲!”坐在玄女左边的女子倔强昂头道。
  “梓淑!”右边的女子喝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你就算不为七公主着想,也要替近千族人着想,如今你乃一族之长,肩负整族重任,怎可因一己之意将族人置于危险之中!”
  “我赤鱬族非懦弱之族,我族人亦非任人宰割之人,纵然她乃西海之母,无故对我族出手,我族定会挺身抗之!”
  “你怎这般倔强!”
  “我不是倔强,我是不畏强权!”
  ……两女就赤鱬族去留争论起来,一旁的玄女默了半饷,突然起身默不作声的朝外走。
  梓淑拉住她,“妹妹你去哪儿?”
  玄女看着西海方向,“我回去,她便不会再寻你们麻烦。”
  “此事与妹妹无关,西海龙王妃寻我族麻烦,显然是先有预谋,再者,好不容易将妹妹带离龙宫,妹妹却要自入虎口,这岂不是让我白折腾一番!”
  右边的女子起身,将玄女按回座位,“梓淑所言有理,龙王妃寻我族麻烦,并非妹妹之因,妹妹万不要再有此想……”
  两女一番劝说后,又商议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让赤鱬族留在西海,毕竟西海还是西海龙王说了算,就目前而言,没有西海龙王之令,西海龙王妃无权将赤鱬族如何,或许西海龙王妃还会再找赤鱬族麻烦,但以赤鱬族之能,尚且能应对。
  之后,梓淑离开,而玄女却留了下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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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撞破奸情
  直到梓淑离开时,尹灵儿才知另一个女子名叫梓甯,乃梓淑之姐。
  玄女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梓甯与水神乃师兄妹,且两人相互倾心,玄女留在梓甯身边,无疑便是存于水神庇护之下,有了水神这道保护伞,于玄女而言,显然更有利。
  也是在那时,尹灵儿才知,原来玄女竟有仇家。
  梓甯所住之地是一处清幽的小院,乃水神特意为其修建,与仙宫仅一墙之隔。
  推开院门,入眼是一片金黄丹桂和葱翠绿叶,幽香满园,层层溢出,在这个不属于丹桂的季节,无数花蕾肆意绽放,迎阳招展着别样芳华。
  看得出,梓甯很喜欢丹桂,甚至爱惜每一朵落地的花蕾。
  细心的拾起地上的金黄小花,她说,她与水神邂逅是在一片丹桂林里,从此,丹桂便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之花。
  很美很浪漫的爱情故事,令人艳羡。
  玄女看着满园淡黄和翠色,浅浅一笑,带了几丝不易觉察的落寞之伤。
  水神是在第三日出现的,他进院时,面上带了些疲惫,在看见梓甯那一瞬,所有疲惫便随风而散了。
  彼时,玄女正同梓甯一起,将腌制好的丹桂放入新酿的酒中。
  梓甯言,他们赤鱬族有一个酿酒秘方,其中一个程序便是将落地丹桂暴晒三日,去除花中水分,不过,水分却不能丢,还需用金罩罩住,然后将花和水用火蒸,待到花色变白,将最后蒸馏出来的水用来酿酒,捞出来的花则用蜜糖腌制……梓甯一一为玄女说来,玄女细细听,院里气氛和谐,两女皆是绝色,丹桂的甜香和酒香交融,翠色中的倾国倩影,一时竟将水神看呆了。
  待到回神时,他已不自觉的靠近了她们。
  玄女起身,往后退了退,对于陌生人,她有着极高的警惕度。
  梓甯半跪在地,将酒坛封好,她抬眸看着来人,笑道,“你来啦。”语气柔和,有着小女儿家的软糯。
  起身,梓甯将退到身后的玄女介绍给水神,知晓了他是谁,玄女才慢慢收了警惕之色。
  天西的夜,离天空很近,炫彩的星光似高挂的灯盏布满天空,那条璀璨的斑斓色带从黑色夜空中破出,若一个藏了珍宝的宝盒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珠光宝气泄露世间,迷幻了世人之眼。
  玄女昂头看着夜空中美得不甚真实的夜景,神思悠远。
  梓甯喝醉了,正躺在水神怀里撒娇,水神在低头轻哄,如此良辰,她呆在此,显得有些突兀,默默起身,她沿着院中所砌的鹅石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竟穿过了整个院子,行到了仙院后的一处花圃。
  花圃内多为普通花种,偶尔能见到几株高级品种穿插其间,一大片月季中间,赫然而立一簇墨兰,墨兰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花束簇拥之上,悬空躺了一只白狐,白虎蜷缩成圆,蓬松的尾巴拂过尖嘴,它眼眸半眯,慵懒的看着慢慢靠近的她。
  在距离白狐一丈处,玄女脚步止住,距离不远的杜鹃花丛里,断断续续传来丝丝异样,玄女疑惑的往杜鹃花丛里看了一眼,枝芽掩盖处,隐约可见白色的东西在晃动,她立马明白了掩藏处的那丝暧昧,转身,她离开。
  杜鹃花丛中却突然飞出一条锦帛,玄女飞身跃起,锦帛如蛇随行,在半空几个起跃,锦帛如长开的网,将四周的退路堵住,缠住了她的腰身,锦帛并非什么高级武器,玄女面色一冷,双手在腰间狠狠一拉扯,刺啦,锦帛断。
  身后再来一道劲风,玄女灵巧躲过,一道人影从杜鹃花丛中跃出,散落在不远处的衣物同时飞向半空,那人就着衣物轻轻一裹,衣袍加身,理了理微乱的鬓发,那人飞身落地。
  是个男人,且还是个容貌妖娆的男人。
  男人胸前衣襟半开,虽是穿了衣物,却是松松垮垮,男子抬起狭长的双眸,向玄女看过来,透过不甚明亮的光线,待看清玄女相貌时,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呆,被玄女过分绝色的容貌惊得愣在原地。
  空气中很静,没人出声,杜鹃花丛里再度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同时,还伴随着一道女声传出,“白瑬仙君,是谁?”
  闻得那声音,玄女皱眉,举步再度打算离开。
  花丛里的女声让白瑬回神,他身影一闪,拦住了她的去路。
  “美人,你难道不知,我白瑬之地,入之易,出之难?”他狭长双眸紧紧的黏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玄女抿唇不言,暗中调出法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花丛后的女人已穿好衣物,走了出来,玄女背对她,她看不见其长相,从她的角度,只见白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色欲。
  白瑬乃白狐之王,天生风流,姿色尚佳的女子,他皆想占之,她瞬间明白,背对她的女子必然容貌极好,白瑬定然对那女子起了色心。
  眸光闪了闪,她缓缓上前,边行边道,“此女撞破你我之事,仙君还不将其杀之!”
  “如此美人,杀之可惜。”
  “哦?让本座瞧瞧,倒是怎样一个美人,竟让阅女无数的白瑬仙君都生出惋惜……”
  女子的脸从昏暗地带露出,行过玄女身边,两女直面相对。
  玄女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女人,眸中冷然。
  西海龙王妃!
  “是你!竟是你这个贱奴!”西海龙王妃面色一瞬变得狰狞,“贱奴让我好找!没想竟躲到此处……必须杀了她!”她微微仰头,示意白瑬动手。
  “如此绝色美人竟是王妃之奴?”白瑬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说着,他从后拦住龙王妃的腰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双唇落在她脖颈处,“王妃莫急,此女既是奴,你不喜,不若送给我?”
  “不行!”西海龙王妃一口回绝,面上因白瑬的调情而更加红润。
  “有何不行,不过是个奴,只要跟了我,我定会好生调教,必不会让她说出今晚之事……”
  玄女冷眼看着两人,满眸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肮脏男女,见之,污了她的眼。
  脚步轻点,从两人头顶越过。
  调情的白瑬止住举动,出手拦,西海龙王妃亦出手。
  玄女毫不迟疑的反击,白瑬怜惜美人,手下留了情,西海龙王妃却是招招狠毒。
  打斗声很快吸引了一院之隔的水神。
  水神阴沉着脸喝住了几人斗法,见出现的是自家兄长,西海龙王妃面上闪过得色。
  “长兄,这贱奴是我龙宫重犯,曾放出龙宫海牢的血蛆,差点毁了整个龙宫,后又不服管教,私自出逃……”西海龙王妃立马向水神说明玄女的种种恶行,并央求自家兄长帮她严惩贱奴。
  就这么让美人横死,白瑬自然不愿,天生风流个性,让他对所有看中的女子皆有强烈的垂涎之心,白瑬出言替玄女求情,并在言语中透露想将玄女收入房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