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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而易举灭杀了怪兽,尹灵儿看了眼五彩仙气包裹的那缕白色仙气,只当是怪兽体内的仙气,没有多想,径直将五彩仙气收回掌心。
  源看着五彩仙气包裹的白色仙气,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正待出言阻止尹灵儿将仙气放回体中,不想,尹灵儿手快,他话尚没出口,她掌心的仙气已归入身体。
  五彩仙气回到经脉,那缕白色仙气却在体内肆意窜开,不好预感顿生,尹灵儿暗呼一声糟糕,心想,莫非这怪兽也跟自己前世有关,来不及细想,她一把抓住源的手,“源哥哥,那怪兽体内的仙气有异,我……”说着,她神情渐渐开始恍惚。
  源扶住她,默叹了口气,昂头看了眼暗沉无光的地狱上空,星眸幽沉,“兽无异,仙气有异。”
  玄冥之地的恶兽,受阴寒之气而得法力,体内又怎可能会有仙气,那仙气只可能是人为投入,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尹灵儿已软到在他怀中,看着怀中蹙眉的娇颜,他伸手抚向紧蹙的眉头,只是不知,这缕仙气到底采至谁身。
  玄冥之上,纪墨看着玄冥镜中画面,唇角勾起。
  “五长老,替我护法。”
  “尊主是要……”
  柒妖女话没说完,纪墨放下玄冥镜,盘腿而坐,法力出,只见他身形晃出无数虚影,虚影渐渐合一成实,脱离他身,飞入玄冥镜之中。
  “分身术!尊主!你……”柒妖女想阻止,然而,面前坐着的人,已闭目无反应。
  ……
  平静暗不见光的地狱上空突然亮起一道白光,白光如流星一逝,骤亮之后,便熄了光泽,地狱中每日重复同样工作的鬼君和鬼差举目瞅了一眼,继续垂头,该鞭挞魂魄的鞭挞魂魄,该处理公文的处理公文,一切照旧,只是无人知,在地狱深处,他们名义上的主子已悄然驾临。
  源淡淡瞥了眼突然出现在三丈开外的人,星眸冷如寒冰。
  纪墨好整以暇的弹了弹衣角,嘴角笑意依然,“你可想知,入她体内的仙气是谁的?”
  见对面的人无反应,纪墨继续道,“冰夷!”
  两字一出,源瞳孔一缩,全身泄出铮铮煞气。
  纪墨看着他,唇角翘得更高。
  ……
  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苍白,双眸聚焦,才发现是仙气氤氲,阻了视线,这似乎是一处院落,院落中,可闻仙雀鸣声,花香怡然,景致幽美,玄女缓缓立起身,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她脑中,尹灵儿意识亦苏醒。
  尹灵儿有些焦急,她如今定然已陷入昏迷,让源一人留在玄冥地狱十八层,她如何放心的下,她不想理会那狗屁怪兽跟自己前世有何关联,她只想速速清醒。
  此前,因祝融,尹灵儿已有过快速阅过回忆的经验,她用意识指使着玄女,将回忆画面加快进程。
  然而,当玄女行到一处屋舍前时,尹灵儿意识的超控,不受控制的慢了下来。
  看着屋中相对而坐的两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让画面快进。
  屋中两人,乃一男一女,那两人皆是她所识之人,且其中一人,亲密得就在几个时辰前,还与她抵死缠绵。
  是的,那男子正是源。
  而女子,却是许久未见的冰夷。
  两人相对而坐,本没有什么不妥,让尹灵儿忍不住将画面放慢的原因在于,两人对视的眼神。
  此刻,冰夷双眸含情,娇羞半垂头,面上酡红昭示着,她此刻甜蜜却又羞赧之心。
  一向对他人清淡冷漠的源,看着冰夷,星眸中露出几分浅浅的柔,那柔色比他看她时,略淡了些许,但眸中深藏的情却是难以忽略。
  看到这一幕,尹灵儿一晃,竟觉有些站不稳,事实上,她所寄托的这具身体的主人玄女,的确晃了晃身形,踉跄退了两步,扶住一旁的树干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玄女思维里涌现出来的痛苦和忧伤快将尹灵儿的意识淹没,尹灵儿亦不好受,那一幕虽刺激得她心中一痛,但她理智尚在,她想,以大神高冷个性,纵是在万年之前,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更不会无缘无故对冰夷露出那般神情,而最让尹灵儿在意的还是,昏睡前,那合着五彩仙气入体的白色仙气,如今看来,那仙气当是冰夷的无疑,冰夷的仙气不可能无故出现在那怪兽体内,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目的是何,结合眼前出现的画面,尹灵儿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局,一个用来离间她和源的局,不仅如此,布局之人应该对源也会有所动作。
  思绪快速一转,尹灵儿极快推测出设此局之人想达到的目的,既明白此乃一个局,且还是有意针对她和源的局,就更应该速速过完回忆,清醒才是。
  心中如此想,尹灵儿用意识再度控制玄女,让她加快行程。
  然而,从看到源起,玄女的思维便脱离了她控制,无论尹灵儿如何催促,玄女依然定定的看着屋中两人,完全无移动脚步的意思。
  这可把尹灵儿急坏了,想到外面,有人对法力尽失的源出手,尹灵儿恨不能此刻自己就是玄女,替她迈开腿,迅速离开此地。
  尹灵儿焦急,玄女两行清泪直流,看着屋中人,眼睛也没眨一下。
  玄女思维中除了伤和痛,还有浓浓思念和难以言喻的情殇,尹灵儿催促的意识一顿,屋内,源依然与冰夷浅笑而谈,一个念头生起,莫非……
  玄女心属源!
  玄女是她的往世,若玄女心属源,那在往世,她与源必然有所纠葛,虽然此前已猜出自己往世与源必有关联,但如今在玄女处得到印证,且还是在此种情况下得到印证,尹灵儿的心绪一瞬变得极为复杂。
  复杂心绪还未收,屋中,源突然起身,坐到了冰夷身边。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疯狂的刺激了尹灵儿的意志,几度摧残着她仅存的理智,若非心中始终坚守对源的信任,估摸,她已处于奔溃之中。
  源坐到了冰夷身边,冰夷娇羞抬了抬眸,含情看着他,身子挪了挪,倚进了他怀中,他垂眸,双手揽住了她的腰。
  冰夷依然是半昂着头,眸中满是爱慕之意,她轻喃了一声,“神尊……”
  源的手指在冰夷唇上按了按,“唤我的名字。”
  冰夷摇头,“你贵为至尊,冰夷怎敢唤您尊名。”
  “不听话。”话语看似不满,却带着宠溺之味,“不听话,该罚。”话落,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冰夷双眸闭上,软软瘫在他怀中。
  尹灵儿觉得自己的意识突然有些痛,若是真身,此刻,她心中必然一阵绞痛,她已经没空关心玄女,她理智尚存,看到两人相吻,已是难受如斯,而失了理智的玄女,必然更加糟糕。
  诚然,玄女的双目已变得空洞。
  屋中两人已结束了拥吻,源突然翻身,将冰夷压在了身下,伸手开始扯她的裙带,冰夷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迎合他,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不可能!
  看着两人半褪的衣物,尹灵儿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源的性情直接而纯粹,若真对冰夷有意,再见冰夷时,他不可能那般冷淡无情,他既对冰夷无情,便说明他对冰夷无意,无意之人,他又怎可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尽管眼前这一幕如此真实,但她相信,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她也相信,不管过去多少年,源的性情不会变,她更相信,他对她那般真挚浓厚的爱,不可能凭空而来,那定是经过了岁月的积累沉淀,才会有如今的浓情深爱!
  所以,那不是真的!
  对!不是真的!
  她不停的重复着“不是真的”的几个字眼,不知是她坚持的意念影响到了玄女,还是玄女本身就不忍再看眼前伤人的画面,玄女终于摸着泪,奔出了院落。
  头顶的阳光刺眼,玄女的神情恍惚,她跌跌撞撞不知要往何方,那一幕伤她如此之深,让她跳动的心跌入深渊,再也难以律动分毫。
  她整个人散发出的绝望让尹灵儿难受。
  她想告诉她,他不是如此轻浮之人。
  她想告诉她,有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她想告诉她,信他,像她信他一样,信他……
  她想告诉她很多,可玄女放空了思维,一字也不愿听。
  她的所有话都隔在了思维之外,然后,她看见玄女将她这抹意识排挤出脑,飘向灼目的骄阳,飘过了时空,飘回本体。
  体内那缕白色仙气已彻底融入经脉,身体中有力量在咆哮,促使修为迅速攀升,当修为定格在金仙中期时,尹灵儿的意识渐渐归位。
  ……
  源与纪墨的对峙还在继续。
  纪墨仔细打量了源一眼,“若我所料不错,你如今已是凡人之身。”
  源面色不变,“你可以试试。”
  “我来此,也正有此意,只是,我向来出手没轻重,若是误杀了你,你说,灵儿可会伤心?”纪墨轻笑了一声,“看到那一幕,想来,她应该是不会伤心的。”
  “你亦可以试试。”依然是无波澜的语气,源身上散发的凌冽气息更浓。
  “那我便试试!”话落,纪墨手一抖,通体幽黑的长剑握于掌中,他身形如箭窜出,直指源眉心。
  两人相距两丈,源没动。
  他疾行而过的罡风震开了周遭热气,连忘川河水都随之荡起波纹。
  一丈,源没动。
  罡风将纪墨的长袍吹鼓,亦掀起了源的衣角。
  半丈,源依然没动。
  对方如此镇定,丝毫不见惧意,纪墨眸光闪了闪,法力再出,身形窜得更快。
  嗖!
  距离目标眉心两寸之际,咫尺间的对手,突然凭空消失了。
  第五十三章 今生我心属之人是他!
  纪墨疾行的剑一顿,眉头拧起,鼻子动了动,他的气息还在,说明他还在附近,纪墨举目环视,然却不见源身影。
  莫非,他的猜测是错的?他法力未失?一时间,纪墨心中泛起疑惑,垂眸,看了眼姿势未曾变过的尹灵儿,纪墨眸光深了几许。
  隐身符!这丫头……为了他,还是出了手!
  不恼不怒那是不可能的,纪墨只觉心口压了一座山,那山不仅将他压得难受,还将他的心一点一点碾碎,呼吸重了几分,他紧了紧手中黑剑,仰头,闭了闭眼。
  尹灵儿已睁开了眼,虽贴上了隐身符,源却依然保持抱住她的姿势没变,她还倚在他怀中,立起身,她看着面前的纪墨,手心一闪,祭出长剑。
  “你要杀他,就是逼我对你动手!”她的言语清冷,看他的眼神没有波动。
  “灵儿,难道你还不知,当年他对你的伤害有多大!”他双目中的受伤之色那么明显,想压都压不住。
  “你以为我会信?如此明显的局,你当我是傻子?”
  纪墨半掩眸,轻笑了两声,“你如此聪慧,怎会是傻子,你不是傻子,我才是。”
  忽略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尹灵儿转身,毅然朝着地狱之内而去。
  纪墨伸手拉住了她,“你不能去!”
  身后传来一股冷冽之气,她知道,隐于暗处的源,必然是怒了,气流微微有些波动,她御起法力,想挣脱手上的禁锢,但却没成功,“放手!”
  “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我不管你到此的目的是什么……”
  尹灵儿回身,抬头,定定的看着他,她看进他的眼,看进他的心,她眼神中的决然之意传递到他心底,不可抑制的,他只觉心中又是一痛,鲜血淋漓似要将他撕裂一般。
  “纪墨,一味的纠缠没有意义。”她说。
  “别让我厌你!”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但她还是说了,说完,她扭开头,不愿看纪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