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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将秘方给你?”陶织沫声音轻轻的,“也许,你知道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
  爱琴听她这么一说,怔了一下,很快又得意一笑。看姨母那个反应就知道是真的了,就算她知道的有些出入,可是也都*不离十,只要她将这丑事传了出去,难不成她还能脱下裤子来证明清白不成?想到这,她底气更足了,“我的好表哥,只要你将这两个秘方给了我,爱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你的这个‘秘密’了!”虽然她也很好奇啦,这个表哥究竟是男的女的?可是,那天见了她一眼,明明是个女子无疑,还是个美貌女子。想到她那天然去雕饰的容颜,她又有些来气。
  “恐怕不能如你愿了!”陶织沫站起来凑近她耳旁道,“只有死人,才会永久的保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森的,将平日听惯她粗着嗓子的爱琴吓得退后了两步,竟一屁股撞在梳妆台上。
  她哆嗦了一下,又忙壮起胆子大声喝道:“什么!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我可是你表妹!你、你要是敢、敢对我做什么,我娘都知道的!”现在是在她家里,她难不成还敢对她动手不成?
  “杀你么,我怕脏了我的手,”陶织沫说着还掸了掸手上若有若无的灰尘,“我只能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了!”
  话刚落音,门便被人打开了,爱琴只看到一个黑影来到自己面前,紧接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进了自己的口中。而那个黑影,连碰也没有碰到她。
  “什么东西!咳咳!”她连忙弯下腰抠喉,却怎么也抠不出来……
  “你……”她指着陶织沫便想怒骂,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堵住了一般。她的嗓子……她张大嘴巴,却也吼不出来一个字!怎么回事?她、她怎么说不出话了?她哑了?她成哑巴了?
  一下子,她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明明在嚎啕放声大哭,可是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周围寂静无声,这立着的二人冷眼看着她!可怕,太可怕了!
  爱琴原先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连忙爬过来拉住陶织沫的衣摆,连连摆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陶织沫甩开她,往地上丢了一颗药丸,“服下这个药,你明日便能开口。可是——你每个月都得服上一颗,若是哑后七日内未服到解药,你就终生都开不了口了。”
  爱琴见陶织沫丢下解药,忙将解药捡了起来,往口中送,吞下去后才听清后面的——每个月都得服上一颗!
  陶织沫看也不看她,“以后,你最好将你所知道的都烂在心里,不管这些是真的假的,都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的!明日带上二百两,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去给我娘赔个不是,她若是原谅你,你一个月后便去找她要解药。可是,每次只能取一颗。”陶织沫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爱琴一人失声痛哭。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小李氏,她正扶着醉醺醺的丈夫过来。见到离去的二人,吃了一惊,丢下她丈夫便急冲冲往爱琴房间跑去了。
  陶织沫二人出了门便骑上马走了。
  冷风吹来,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心里却舒适了许多。这样子,算是处理了吧?只是,总有些治标不治本的感觉,希望这个爱琴能就此长个教训吧。其实什么七日内不服解药就会终生开不了口,她瞎扯的。这药只要连服六颗,就能彻底解开这哑药。也就是半年后,李氏给她服的也不过是一些补血之药罢了。这补血药也是要银子,除了之前从她这里敲诈的一百两,再要一百两算是便宜她了。
  陶织沫没想到,此次心软竟给自己留下了后患。
  不过话说,刚刚那个莫忘南倒是挺配合她的嘛,真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正想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她的马上,很快,她便被一件披风裹了起来,同时也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什么鬼!她往后仰起头,只看到一个长满胡须的下巴!
  “冷吗?”他若无其事道。
  “放开我!”她挣扎道,可是他却反而收紧了披风,将她紧紧裹住,让她动弹不得,“你放开我!莫忘南!你究竟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都这把年纪了!都可以当我爹了!你还……”
  “你再说,信不信我吻你?”他轻轻一句话,就让她紧紧地闭上了口。
  见她吃瘪,他愉悦一笑,在静谧柔和的月光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欺负她,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
  他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迅速而温柔地取下了她的帷帽。她白净的脸,立刻在月光下显露了出来,就像一片月牙。她是人间的月亮。
  陶织沫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惊慌失措,连忙转过脸不让他看见。这几年来,已经习惯在人前戴着帷帽,如今被人突然取下,就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一般,尤其是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
  可是他的手,却抬起了她的下巴,逼她与他直视。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看清她的容颜。陶织沫原本鼓鼓的包子脸,不知道是因为气还是羞,一下子胀得通红,一双小鹿眼也是瞪得大大的。
  “你……”陶织沫忍不住想怒骂他,可是一开口,便感觉有温热的呼吸逼近了。
  他的吻没有落下,在看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时,他停了下来。他的呼吸,不轻不重地喷洒在她的脸上。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这是一股专属于年轻男子的香气,不应当出现在他这个老男人身上的,陶织沫过后这么想着。
  二人相视了一阵,他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他指腹略带薄茧,想是常年使剑的,使得她的脸微痒。
  陶织沫的眼泪却是继续不争气地在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她当然觉得委屈了,被他再三轻薄。
  “行了,别哭了。”他轻轻道,又帮她戴上了帷帽。怎么这么爱哭,还是,他的行为确实是太轻薄了?
  陶织沫最后是哭着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求莫忘南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二日起程时,陶织沫说什么也不跟莫忘南同行了。
  昨夜陶织沫是哭着回来的,这事还不少人知道。早上起来,大智看着莫忘南的眼神有几分探究,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说些什么……
  大智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陶织沫的女子身份,只是……镖局里有些跑腿的伙计还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昨夜两个大男人一人一骑出去,结果变成二人一骑回来,那少东家一下马就哭着跑回了茶馆。
  其实吧,他们都觉得这少东家颇有受相,再一看这二当家雄壮威武的阳刚之气,很容易便将二人联想了起来。这么一想,几个伙计当下心情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微妙起来。
  陶织沫坚持立在原地,就是不肯上马。大智大勇二人颇为难,可是那莫忘南却像没事人一样,抱臂静静立于一旁。
  “大福,乖乖跟着二当家上路!”田熊光道。
  “不!”
  “为啥不?”
  “我、我……他、他……总之他不是好人!”陶织沫犹如哑巴吃黄连。
  “二当家怎么会不是好人!他武功高强,有他在,我和你娘才能安心。”田熊光眼不瞎,他看得出来这莫忘南武功绝对在大智大勇两兄弟之上,而且,他更不是什么奸诈鼠辈。
  “爹,是不是好人他怎么会写在脸上!”陶织沫急了,爹怎么会被他外表骗了呢。
  “看来大福公子对在下似乎有些误会。”他终于开口了。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知道!”陶织沫怒道。
  “大福,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李氏劝道,“你就跟在二当家身后走就是了。”虽然不知道大福怎么了,但看着这二当家也不像坏人,何况还有暮雨和采薇两姐妹在呢。
  见陶织沫仍是固执地站在原地,这莫忘南终于迈开长腿朝她走来。来到她身旁后用低声道:“听说你这次是要去救一个犯了死罪的人?”见陶织沫抬起头来,他继续道,“我在刑部有人,或许可以帮你一把。死牢那里阴森潮湿,许多犯人往往挨不到行刑那日……”他话到此为止,说完就自顾自上了马,扬鞭而去。
  ☆、第23章 他出事了(二更)
  “混蛋!”陶织沫咬牙,也翻身上了马,“大福不在这段时日,还请几位多多照顾家里老少!爹娘保重!”
  “阿兄!”
  “大福哥哥!”
  她一上马,身后的孩子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乖!你们几个要听爹娘的话!”陶织沫匆匆说完,便策马跟上,该交待的她早已和她们说清楚了。
  该死的,这个大胡子似乎很容易抓到她的死穴,总是一两句话就将她治得死死的!
  前面的莫忘南听得陶织沫和暮雨姐妹俩跟上了,又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和陶织沫拉开了一小段距离。陶织沫也不想离他太近,便和暮雨采薇几人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期间,几人停下来歇息了两三次。快日落时,几人已经到了宝应县城门处,他却没有出城门,反而是停了下来,“出了城就没有客栈了,今晚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吧。”
  陶织沫也知徐州这里并无兖州般繁盛,也就同意了。
  四人开了三间房,开房后莫忘南上了他的房间,一个晚上也没有下来。后面吃饭的时候暮雨去唤他,他也没有下楼吃饭,而是让小二将饭菜送了上去。
  陶织沫自是没有异议,她可不想和他在一块吃饭,她看见这个大胡子就来气。
  接下来几日,除了路上必要的说话,他倒也没有多开口了,有事征询她的意见也是通过暮雨姐妹,几乎都没和她单独说过一句话,似乎是刻意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让陶织沫觉得他顺眼了许多,只是又觉得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福公子,我们要出广陵郡了,约莫要走上两日才能到平原郡。这路上会有些荒凉,怕找不到投宿的地儿了。”暮雨道,“您看是停下来找个客栈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出城?”
  陶织沫想了一下,出城的话要在荒郊野岭行上两三日,自然得先采买好吃食,采买完估计都黄昏了,便道:“那我们今日便先在这里歇上一晚吧,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几人就近找了间客栈。莫忘南与暮雨去街上采买吃食去了,采薇和陶织沫在客栈安顿好后,见天色未暗,便相约出去走走。
  这四五日只顾赶路,倒没留意过路上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之前在兖州的时候,南宫辞经常带她出去玩,她也算见识过许多。后面在宝应县呆了几年,宝应县虽然不是穷乡僻壤,可也算不上什么通都大邑,如今来了这热闹的地儿,她在马上倒是见了许多新奇玩意儿。如今正有时间,而采薇也是个性子活泼的,便即刻拉着她上街了。
  街上好吃好玩的太多,陶织沫看得眼花缭乱。
  “福公子,快来试试这云片糕,可好吃了!”采薇叫唤道。
  陶织沫来到摊前,便见摊前整整齐齐摆放着些白色的糕片,闻着有些香甜。
  “老板,这怎么卖呀?”陶织沫问道。
  “一文钱一块。”
  “哦。”陶织沫仔细看了下,一块看起来有差不多七八片呢。片片相连,软硬适中,粘而不散。
  陶织沫撕开一片放入口中,嗯,入口即溶,口中一片清新之气,就像吞了一朵云般。采薇也是入口后连连赞叹,“福公子,我和你说,云片糕就这一家好吃!”
  “你之前来过?”
  “当然啦!”采薇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意,“我们走镖嘛。”
  “哦。”陶织沫点点头。
  采薇继续道:“福公子我和你说哦,来了这广陵郡,必吃的有灌汤包、狮子头、竹叶蒸鸡、香酥麻鸭……”采薇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
  陶织沫庆幸现在自己不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不然肯定被她说得馋死了。
  “福公子,来来来!”采薇拉她到一家点心铺坐下,“试下这家的八宝珍糕!保证让你回味无穷!小二!来两份八宝珍糕!”
  陶织沫正审视着这家颇具特色的点心铺,突然看到窗外有一列肃杀齐整的官兵手持长矛走过。此处向来安宁,平日在县城中巡逻的那些官兵,个个皆是安逸散漫,可刚刚经过的这些官兵,身上反而是带着一股……像是经历过战争厮杀的血腥之气。对,有一种军队的感觉!
  陶织沫心中有疑,待小二上八宝珍糕上来的时候,便随口问了下,“小二,怎么今日这么多官兵呀?”
  “唉!”小二叹了一口气道,“听说三日前雍王在青州遇刺了!现在正在捉拿凶手呢!”
  “哐当”一声,陶织沫手中的八宝珍糕即刻摔到了地上。
  “呀!这位公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公子,您打破的这个碗可是要三文钱的!”
  “你刚刚说……”陶织沫站了起来,揪住小二的衣襟,“你刚刚说……雍王遇刺了?”
  “是啊!”小二有些莫名其妙,“大家都知道啊!”
  “那、那严不严重?他有没有事?”陶织沫哆嗦着,想听他回答,可是更怕他回答。
  “当然严重了!听说刺客剑上有毒!”
  陶织沫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像是天塌了一般。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出事?她还没找到他。她欠他的,她还没还。他欠她的,他也没还。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出事呢?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总以为,他们两个人有的是时间,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解释、去澄清他们之间的误会。怎么突然间,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陶织沫只感觉天旋地转的,好一会儿才站稳。
  “福公子,你怎么了!”采薇忙扶住了她。
  “采薇!你们在这儿呢!”暮雨在窗外见了她们,连忙跑了进来,“刚刚我们回客栈,小二说你们都出去好久了!”
  店前的大街上,莫忘南徐徐走来。
  “这是怎么了?”莫忘南开口问道,远远地,便见陶织沫身形不稳。
  “这个……”采薇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刚刚福公子听到雍王遇刺的消息后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