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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曦沉思片刻,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古还寒,古还寒会意,走了出来。
  沉曦道:“你先试下,能否在寒手下过百招而不败。”
  “谢大人!”南陆抱拳,向古还寒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二人走出去后,沉曦也起身跟了出去,酒砂轻轻拉了拉他袖子,凑近他耳旁小声道:“夫君,南陆今天可是累了整整一日呢,”酒砂数了数手指,夸张道,“至少忙了有整整四个时辰!”
  沉曦眸色微敛,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提了起来,让她的柔软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压低声音道:“倘若你想,为夫也可以试试。”不过一瞬间,沉曦身上便迸发出一种只有酒砂能觉察到的极其危险的气息。
  酒砂双腿一软,吓得小脸都白了,连连摇头,苦着脸道:“不是,我是说……他会不会很累,他、他可是我未来姐夫,你别欺负了他。”她记得她第一次的时候,也是累得要死啊,不过将心比心罢了。
  沉曦这才将她放了下来,面目如常,酒砂扯了扯他袖子,可怜兮兮道:“夫君我知错了……”她刚刚该不会惹到他了吧?今晚她能不能去陪三姐睡啊?
  沉曦摸了摸她的头,“乖。”说着大步踏了出去。
  酒砂面色仍有惶恐,他是什么意思?晚上应该不会和她计较此事吧?酒砂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她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各种“胆大妄为”了。她嫁过来半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便寻思着找个女医看看,沉曦拗不过她,最后给她找来了踏雪,可踏雪说她身子好着,叫她不用着急,只每日帮她调理膳食,还教了她不少养生养颜之道。
  很快,庭院中的二人收了剑,古还寒也不吝啬,点头道:“身手还算不错!”其实可以来他们沉府当侍卫啊!
  沉曦点了点头,对南陆道:“两日后,来大理寺找我。不必高兴太早,届时还有一场考核。”
  “谢大人!”南陆抱拳道。
  一行人复而入屋,南陆走在最后,在进屋前对守在门口的晚秋低声道:“晚秋姑娘,能否和沉夫人说一下,待会儿让踏雪姑娘给三小姐送一碗……避子汤。”他怕她会怀上,毕竟那么多次。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事,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她像冷幽幽那样身败名裂。
  晚秋低声道:“你放心,我们夫人已经让踏雪姑娘去熬制了,待会儿便能给三小姐送过去了。”
  “谢谢。”
  晚秋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酒砂走了过来,南陆话很少,这会儿会找晚秋说话只怕有重要的事。
  晚秋低声回禀了,酒砂听后心中倒是满意了几分,亏他记得此事。
  “谢沉夫人!”南陆抱拳道,“您今日之大恩大德,南陆定铭记于心,他日相报!”
  酒砂微微点头,心中道:好说好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南陆又有些不放心,“能否请沉夫人派个可靠的丫环去照顾小姐?”
  “你放心,流冬在守着呢。”酒砂答道,他越放心不下冷筱书,她心中便越发地满意,就是要这样儿,要把三姐放在心尖尖儿上。
  南陆又道了声谢。
  几人入屋后,南陆面色有些深沉,“不知今日白天之事,沉夫人有无眉目?”
  听他提起这事,酒砂面色顿时不太好看,“我派人查了,原是御史家的二公子看上了一个绣娘,那绣娘新婚当日便死了丈夫,一直为丈夫守节,不肯从他,他那日便将这绣娘诱骗到了你们对面的牡丹间那儿,那药也原本是要给那绣娘下的,谁知阴差阳错地让三姐喝了去。我问了丫环,白鹭说她当时腹痛去了恭房,因腹泄异常,她在恭房呆了有足足半个时辰,问蒹葭,蒹葭说三姐让她出去寻你,她便去了恭房寻你,可是一进去就莫名晕倒了。”
  “去恭房寻我?”南陆皱眉,将蒹葭把他支使开之事说了,只是隐去了半路被人追杀一事。
  当时他惊觉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即甩开那两个杀手赶了回来,甚至于任那两个杀手抢走了他娘留给他的遗物。他想不通,他娘留给他的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小木雕,他们有什么好抢的,他定要想办法找回来,那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他之所以隐瞒此事,是因为追杀他的人是罗刹阁的人,罗刹阁的人出手从不失手,那两个杀手武功极高,一个便已经是他的对手,若是二人联合起来他断没有逃出生天的道理,可那二人却似乎有心放他一马。
  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引起官府的怀疑,他决心自己暗中调查此事。
  酒砂听后,哪里还不明白,这蒹葭是让人给收买了,她立即让人将蒹葭带了上来。
  “那个……”酒砂唇张了张,小声问道,“那个史利右可是你打的?”
  今日出事之后,她立即就派府中侍卫去查探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也算猜到了七七八八。
  南陆皱了一下眉,这才想起临走前踢了史利右一脚的事来,压下怒火道:“就踢了一脚。”
  酒砂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了,这一脚都差点闹出人命了,好在当时冷幽幽还在隔壁厢房中,听到声响跑了过来,可因干的是坏事也不敢声张,只将史利右送回家后悄悄请了大夫,大夫看伤势过重不敢治,冷幽幽急了,派丫环去找了宝珠郡主府上的府医,好在长公主府的府医医术精湛,总算保住了史利右一命。
  至于奔月居那儿,御史家的二公子见绣娘药性迟迟不发作,眼见着她生疑要走了,他竟霸王硬上弓,最后逼得绣娘从二楼窗户跳了下来,此事便惊动了官府。
  南陆听后,冷静道:“此事并不简单,我觉得那药当是史利右存心给三小姐下的,并不是三小姐阴差阳错喝下的。”南陆看向沉曦,“不知大人能否让我亲自审问蒹葭?”
  沉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蒹葭不过一个小丫环,是极易审问的,不过还是可以借此看看他的手段。
  审问很是顺利,还没用刑蒹葭就全招了,蒹葭是很久之前便被史利右收买了的,以她的供词推敲一下,不难发现御史家的二公子会对那绣娘下药,也是史利右找人怂恿的,可以说一切都在史利右的计划之中。
  南陆得当场便要离开,酒砂连忙拦住他,“你要去哪?”
  “找史利右和冷幽幽算账!”
  酒砂瞪了他一眼,这脑袋还没她弟弟灵光呢!“你能怎么算账?打死那两人不成?”
  南陆抿唇不说话了,确实,他不能动手杀了这二人,史利右这人杀了他那不便宜了他,而且自己身上如果背负了人命,就别想娶三小姐了,现在他只恨自己当时那一脚踢轻了。
  “你先别轻举妄动,此事等三姐醒来后再商议吧。”酒砂道。
  南陆点了点头,这账,他先记下了。
  沉曦见天色已晚,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起身开口道:“天色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潜台词是:别打扰他和夫人就寝。
  酒砂微微低头,这句话她怎么好像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啊。
  很快,古还寒便带着南陆出去了,酒砂听得古还寒主动找南陆搭话,“你武功谁教的?要不咱们再切磋一下?”古还寒上下打量着他,这是个好苗子,就是年纪大了点,看起来也有双十年华了。
  “下次吧。”南陆道,他今日状态不佳,现在整个前胸后背都火辣辣地疼着,是今日被三小姐挠的,不过这些连皮肉伤都称不上,唯一能算得上伤口的,是胸前被剑气所伤的一道血痕。
  “诶!”酒砂突然唤住南陆,快步过来小声道,“你回去陪我三姐吧,我只要求你在她醒来的时候能够陪在她身边,给她一个解释,而不是让她醒来后一个人害怕。”发生了这么多事,三姐醒来后一定会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她需要南陆来给她一个坚定的答案。
  南陆顿了顿,连忙点头。
  “还有,半夜她要是醒了你就和她好好解释,她若是不肯听,你就让晚秋她们来唤我,不管什么时辰都可以,别怕打扰,我来和她说便是。”酒砂也很担心,冷筱书醒过来之后的反应,不管对她还是对南陆来说都是一道难关。
  这边南陆还没应下,沉曦便一脸严肃道:“半夜的话就不必前来打扰了,有什么事明日早晨再说便是。”
  酒砂撇了撇嘴,没有搭理沉曦,继续叮嘱南陆道:“三姐要是不听你的解释,你一定要来叫我啊!”她怕冷筱书承受不住这个刺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南陆看了看酒砂,又看向沉曦。不难看出,这个家里是沉夫人说了算,可是大理寺,是沉曦说了算,这点他还不傻。
  沉曦盯着南陆幽声道:“我想你应该有能力安抚冷三小姐冷静下来,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大理寺也不缺一介莽夫。”
  南陆懵懂应了,离开后将沉曦这句话揣摩数次,总算明白了沉曦的意思——晚上别来打扰我们,不然别想入大理寺!
  作者有话要说:
  酒砂:我不太喜欢你这么以势压人。
  沉曦:以势压人?以“势”压……,娘子咱们来试试!
  第40章 19.1
  酒砂次日醒来, 天已大亮,起床后伸了个懒腰,神采奕奕地摸了摸小腹, 心情大好!这个月事来得真及时, 不然昨夜她非得让沉曦扒皮拆骨吃入腹中不可。
  晚秋一进来,酒砂便打听道:“那边如何了?
  晚秋上前来服侍她穿衣, “三小姐刚醒不久, 听声音哭了一会儿, 后来安静了下来,想来是南陆在处理了。”
  酒砂听了有些紧张, 连忙匆匆盥洗,准备随时上阵,要是南陆安抚不了三姐还有她呢。可是盥洗过后,早膳也用完了,那边西厢房的门还是紧闭着, 酒砂按捺不住, 跑到窗边偷听,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 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听起来还挺平和的, 酒砂略略放下心来, 只要三姐能看开,那这事便就是一桩喜事了。
  酒砂在庭院的摇椅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南陆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酒砂连忙过去,听得南陆正在让晚秋准备些软绵易消化的吃食给她三姐。
  南陆见她过来了,行了一礼道:“沉夫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些会回来送小姐回将军府。”
  酒砂连忙点头,又忍不住悄声打探道,“你们……顺利吗?”
  南陆难得有些拘谨,点了点头。酒砂松了一大口气,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本来还担心南陆性子木讷说服不了三姐,不得不说,南陆给了她一个惊喜。
  南陆走后,酒砂亲自端着吃食入了西厢房,在房中陪了冷筱书整整一日,直劝说得口干舌燥,才说服了冷筱书看开此事。
  这事也没有旁人知道,昨日南陆将冷筱书抱来后,她便命人将庭院都封锁起来了,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她和晚秋流冬、还有踏雪,后来沉曦回来,她也只告诉了他一些瞒不住的。
  冷筱书直躺到当天晚上才有力气回将军府,酒砂亲自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只道冷筱书在他们府上游园时不慎落了水,她因招待不周深感歉意,特意派了府中的女医踏雪前来随身照顾,直到她康复为止。
  冷筱书身体吃不消,自然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足足十来日才下得来床,当然,这是后话了。至于她的丫环蒹葭,旁人问起时她只说在沉府上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当场就发卖了。
  南陆这边,他在冷筱书回府后的第三日便和将军府赎了身,转头入了大理寺。入大理寺后,他表现也很脱颖,不出十日便协助大理寺捉拿了几名犯人归案。
  大理寺。
  日暮西沉,沉曦伏在案前专心致志处理着案宗,明日花朝节休沐,他要赶在今日将手头上这些事情处理完。
  正批注着,一名暗探快步踏入,利落抱拳行了一礼,禀道:“主子,南陆果真是温禅之子,二人下午已在茶室相认。”
  沉曦听后,眸色深邃,幽幽道了一句,“果真是么。”
  那日南陆遭罗刹阁的杀手暗杀,他惊险躲过杀手划过胸前的一剑,可仍被剑气所伤,剑气破开了他的衣裳,连同他胸前的桃木蝉吊坠也被斩落。这罗刹阁本是温禅所创,那杀手眼神犀利,曾在温禅手中见过此吊坠,当时再看南陆之眉目,竟惊觉其与温禅有五分相似,再看其年纪,也是八-九不离十,便冒险停手,放南陆离去。
  原来,这蝉坠本为一对,一只在温禅手中,一只在温禅之妻手中,当年夫妻二人被仇家追杀,温禅引开仇家,让妻子带着幼子逃命,可是待温禅找到其妻时,其妻已被杀死,其子也失踪,连同妻子身上的蝉坠也不见了,温禅判断是其妻临死前给了幼子,于是,温禅多年来一直苦寻其子,同时也暗寻蝉坠。
  那温禅闻讯后迅速赶来,昨夜才刚到帝都,今日核实后,便火速同南陆相认了。
  沉曦沉思片刻后,问道:“这二人有何表现?”
  暗探答道:“温禅与爱妻情深,武林中人尽皆知,其妻死后他一直不曾续弦,对于二人失而复得的独子自然万般宠爱,当场老泪纵横,难以自抑。”
  沉曦听得唇线不可抑制地一抿,袖袍下的手忍不住紧紧攥起。无心人的无意之语,却猛然拨动了他的心弦,温禅丧妻失子之后,一夜间白了头发,想到这,他眉头忍不住微微一蹙。
  暗探心惊,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可是见沉曦没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禀报道:“当时南陆眼眶发红,又问了一些关于他娘的事情……”南陆当年年幼,只依稀记得他娘抱着他一路逃难,他潜意识中也一直不敢将这木雕示人,怕会引来祸端。
  “主子?”暗探禀报完后见沉曦仍没反应,叫了他一声。
  沉曦回过神来,唇张了张,低声道:“再说一遍,刚刚没听清。”
  暗探诧异了一瞬,主子也会走神?可是见主子面色严谨,他又连忙禀报了一遍。
  “知道了。”沉曦听后挥了挥手,暗探一退下,古还寒便凑了上来,“主子,那这南陆该怎么办?”
  前朝的时候,朝廷与江湖的关系倒很不错,彼此都有往来,但到了大满朝,江湖中人鄙夷元离帝乘人之危,再加上前朝余党的煽风点火,朝廷与江湖的关系便变得很是紧张了,朝廷曾多方招安,奈何武林中人就是不买账。如今南陆成了武林盟主之子,可他同时又是朝廷中人,那他的身份便是个很大的问题了。
  “先暗中观察他一阵子。”沉曦道,南陆是一把利剑,可以与朝廷作对,也可以为朝廷所用。
  “嗯,不过我看他这几日一直夜探史利右的院子,我看他当是准备报仇了,已经有了计划。”
  “随他去吧。”沉曦道,南陆有这个能力全身而退。
  史利右经了南陆那一脚,如今命虽保住了,日后却再也不能人道了。他原先耗了重金聘请罗刹阁的杀手暗杀南陆,不仅将自己全部的积蓄花光了,还借了一笔银子,他肯这般投入,估计是想着到时娶到冷筱书后再用将军府的嫁妆来填,谁知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罗刹阁也因为违约,赔了他十倍金银。现在他银钱是有了,可再多的银钱也换不回他的命根子。史利右身子大损后也不敢报官,这要是一报官便什么都查出来了,到时不仅将军府不会放过他,只怕连丞相府都要和他断了关系。再者,若是让官府知道他还联系江湖中人买凶-杀人,按大满朝律例他还得锒铛入狱。是以,这几个哑巴亏,他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次日,二月十五花朝节,皇后娘娘在宫中御花园宴请众贵女们赏花。
  园中百花怒放,姹紫嫣红一片,衣香鬓影们珠围翠绕,如彩蝶般游绕其中,更添春-色。
  冷筱书身子尚未完全康复,没有前来,酒砂只和几个平日里还算谈得来的贵女们小聚了一会儿,便借口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