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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历史 > 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 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147节
  “什么!”
  蒋家主一下椅子上蹦了起来,捉住大夫急赤白眼道:“你可好好诊!我女儿清清白白怎会有孕?”
  这大夫是蒋家养着的府医,一般勋贵人家家里多多少少会养着一个大夫,毕竟一家上上下下百余人口,总有来不及往外找大夫的时候。
  大夫被他提起来,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道:“许……许是小人学艺不精,不若老爷去宫里请位太医回来……”
  这种事怎么能请太医?
  蒋家主暗中让人去外边找来两位大夫,结果都是一样,蒋携芳怀孕了!
  第194章
  不知怎么回事,蒋携芳这几日忽然没了精神,往日里爱吃的东西也没了胃口,乃至沾不得半点荤腥,整个人眼见的憔悴了许多。因为琢磨着给这个女儿找个能帮助自家的婆家,蒋家主如今对蒋携芳倒是有几分关注,见她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便让府医来给她瞧瞧,谁知道竟然诊出这么个结果。
  所有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所有门窗也都关上,厅堂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今日是二月十九,三个大夫,都说你这肚子约莫一个半月了。”蒋家主在盛安堂来回踱步,面上已经压抑不住激动,“除夕那晚到今日,不是差不多一个半月,那夜你不是很晚才回?是不是那天夜里……”他兴奋地抓住蒋携芳胳膊,“这难道是龙种!”
  蒋家主激动得忘了形,以致于没有发现蒋携芳煞白的面色,他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女儿,你也真是,那晚成了事怎么不早说,难道是想等怀上再提?幸好今日大夫给诊出来了!”他兴奋地开始谋划,“哎我的傻女儿哟,这事又不能确保一次就能中的?万一没怀上呢?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如今天子无子,不止是太后,满朝文武都忧心着呢,若你此时进宫,哪怕皇后再如何不喜,太后也定会护着你,毕竟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如今天子唯一的子嗣。你要是运道好一举得男,那生下的可就是皇长子了!那咱们蒋家门楣就光耀了,你弟弟也不必担忧前程了。”
  蒋携芳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浑身都微微发起颤来,她嘴唇也发着抖,“爹……”
  蒋家主没太在意,“你赶紧回屋子洗漱一番。”说着就要回去换衣裳进宫。
  蒋携芳忍不住一声大喊,“爹!”
  蒋家主这才正眼看她一下,见蒋携芳双眼中满是恐惧,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已经被狂喜冲昏头脑的他并未多想,只当是女儿畏惧皇权,想到这个女儿如今的价值不同以往,他目光顿时无比慈爱起来,“好闺女,你怕什么,莫怕,你放心,爹哪怕是在宫门前将脑袋磕破,也一定要陛下对你负起责任。”
  蒋携芳听他这么说,恐惧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却仍强撑着道:“陛下……陛下他已经恶了咱们蒋家,况且、况且未婚先孕名声不好……”
  “别瞎想。”蒋家主打断她的话,“为父好歹还是个宁安侯,还是能去面见陛下的,等将你的事报上去,天子又怎么会厌恶咱家?他欢喜还来不及呢!至于名声?有了权势要什么名声没有?天家必然也不会将此事大肆宣扬开,到时候你入宫,八个月后瓜熟蒂落,外人只当你早产,怎么会于你名声有碍?”
  他越想越是这个理儿,哪怕天子不喜,太后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头一个孙儿背上污名,他们蒋家的好日子,总算是要来了,这个女儿养得不亏!蒋家主哈哈大笑地抬脚离开,正要开门,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大喊,“父亲!”
  宁安侯不耐地回身看去,就见蒋携芳满脸是泪,声音颤抖,“这个孩子,不是陛下的,那天晚上,根本不是陛下!”
  轰隆一声,早春的第一道雷声降下,整片天地都暗了一暗。
  胡太医被曹顺子领着直往后宫而去,正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忽然间一道雷声降下,两人都吓了一跳。
  曹顺子瞅了眼暗了一瞬又迅速亮堂起来的天色,疑惑道:“这是要下雨了?看着也不像啊!”他摇摇头,很不希望下雨,虽说明日就是春分了,但这天儿还是冷得很,衣裳不穿厚点根本扛不过去,要是再下起雨来,又阴又冷又湿,岂不更难熬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又要冷得缩在栖梧殿中不能出去。
  他一路走,一路给胡太医说皇后娘娘的饮食起居,最后道:“……胡太医不必担忧,我们娘娘脾性好着呢,最是体谅下人,在娘娘身边服侍的没有不尽心的。等您见到娘娘,倒也不必拘谨,有什么话就直说,要是能治好,让娘娘不再受那天癸之苦,陛下一定重重嘉奖。”
  曹顺子虽然才二十岁,但也在宫中呆了七八年了,对这位善治妇人病的老太医十分熟悉,知晓这位老太医年纪大、一副慈眉善目的仁医相,却实实在在是个贪财的,不单单在宫里坐值,宫外也挂了不少单子,但凡有那勋贵人家来请他,无论哪一家,无论有多忙,他都照接不误,其他太医下了值或是休沐时大多回家歇着,他却是一刻不停地给人看病赚钱,被太医院的同僚笑话守财奴也不以为意,论勤奋,连娘娘身边的紫云都难以与他相较。
  而胡太医呢?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太医,宫中什么样的贵人他都看过,还是头一回遇到一个如此为主子着想的,看曹顺子说得细,言辞间又一副关切姿态,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这宫里的下人就是一面镜子,伺候的主子性子好还是性子差,有时候单单看她的下人就能瞧出几分,看来这位皇后娘娘不单是个心善的主子,还是个驭下手段十分高明的主子。
  这样的贵人,可比那种惯会无理取闹不知天高地厚的宠妃好伺候多了。胡太医心中默默下了结论。
  栖梧宫里亭台楼阁珠围翠绕,两人绕过廊芜进入栖梧殿,得了通报后才进入正堂。
  胡太医早就听说这位皇后娘娘生得貌美异常,但究竟是怎么个异常,他并没什么概念,一直到跨进门槛,侍女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倚坐在罗汉榻上的女子抬起脸来,胡太医陡然顿住,两眼发直胡子哆嗦,直到周围宫人毫不客气地笑话出声他才回神,神思不属地往前迈了一步,却是不小心踩到了衣角,碰的一声往前扑倒,结结实实给皇后娘娘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下子,屋子里的宫人却是不笑了,众人都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紫云和芳云开始窃窃私语,“这位老太医,怎么瞧着不太正经?”
  “正是,咱们娘娘的容貌冠绝京城,只有那年轻小伙子瞧了才会走不动路,这老太医一把年纪了,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不会是个老色鬼吧?”
  “我在宫里也呆了不少年,没听说老太医有这个名声啊!”
  曹顺子赶忙将老太医扶起来,“娘娘,老人家腿脚不好,还请您不要怪罪。”
  他急得鼻头冒汗,花宜姝虽然眼神古怪,面上却是一派和煦,“原来如此,来人,给老太医看座。”
  花宜姝一眼便看明白曹顺子是担心她笑话胡太医得罪了人,像这种艺术精湛的大夫,真想要不声不响地折腾人,可有的是法子,虽说皇权大过天,但狗急了还跳墙呢,真将人逼急了,不管不顾胡来,那她可亏大了。不过花宜姝觉得曹顺子想多了,她怎么会去做得罪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以她的性子,自然是能拉拢就拉拢,最好将敌人变作自己人,真要怎么也笼络不过来,那就远远赶走或毁掉,才不会给人报复她的机会!
  有了把椅子坐着,胡太医明显镇定了许多。他规规矩矩将脉枕放好,又仔细看了看皇后的面色,然后才开始切脉。至于皇后娘娘的起居饮食,一路上曹顺子说得已经十分详尽,此时倒是不需再问。
  花宜姝早知这位胡太医医术高明,原本还有些紧张,谁知这位太医瞧着比她还紧张,号脉时手指甚至哆嗦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按准,然后他就这么微微眯着眼睛停了许久许久。
  周围宫人屏息凝神看着,像是时刻担忧胡太医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
  就在花宜姝怀疑这位老太医是不是已经坐着睡觉了时,忽然见人睁大了眼睛,对着她看了又看,然后才收回手,道:“娘娘可否屏退左右。”
  紫云当即皱起了眉头。
  胡太医年纪虽大,到底是个男子,单独与娘娘待在一处像什么话?况且这人方才还一副被色相所迷的丑态,如今让她们离开,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众人皆看向娘娘,却见皇后娘娘收回手,抚了抚袖口的褶皱,开口道:“你们都退出去,安墨留下。”
  众人只得应是。
  大门没关,只一层帘幔隔开里外,隐隐能瞧见里头几人的身影,却是听不见声音。
  安墨站在花宜姝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胡太医,心中不住点头,嗯,年老体衰,她一只手就能打败他!
  胡太医也看了看安墨。
  花宜姝道:“这是本宫的心腹,没什么她不能知道的。胡太医有话便直说。”
  胡太医又细细看了她一眼,这才道:“娘娘可曾服用过一种能滋养容颜,却于子嗣有碍的药物?”
  在胡太医要求屏退左右时,花宜姝就已经有所猜测,闻言她打量着手上一段时间没修剪的指甲,面不改色道:“没有。”
  “不可能!”胡太医却是激动起来,一脸笃定,“娘娘一定服用过,这种脉象老臣看了好几年,绝不可能出错!”
  第195章
  安墨看看花宜姝,再看看老太医,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她挺起胸膛做出皇后心腹女官的威严来,“这位老太医,娘娘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敢质疑皇后娘娘?”
  胡太医仿佛此时才想起对面女子的身份,他苍老的双眼看了花宜姝一眼,又很快垂下去,恭恭敬敬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出于一个大夫的职责,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花宜姝:“所以你判断出本宫曾经吃过一种会妨碍子嗣的药?”
  胡太医忙道:“正是如此。那药名唤美人魂,乃是宫中一名已逝宫女研制,服药者容貌会增三分,皮肤黑的会变白,皮肤糙的会变嫩,声音粗的会变细……但是服药过多,会妨碍子嗣,连寿命都会削减。许多年前,宫中有美人以此药争宠,不过约莫二十年前,这药就被内廷列作宫中禁物了,如今这种药便只流落到……”流落到哪里,他没有说,只是道:“微臣给许多服用过此药之人诊治过,微臣经验老道,娘娘的脉象,微臣不会摸错的。不瞒娘娘,如今宫中所有太医,也只有微臣能探出来。”
  美人魂……花宜姝心里轻嗤,真是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她道:“不过,我并未服用过此药。”
  胡太医解释道:“也许娘娘是误服也……”
  “胡太医。”花宜姝打断他的话,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厉色,“本宫说过,本宫没有服用过此药。本宫只问你,能不能治?”
  胡太医一呆,发白的胡子微微抖了一下,此时他终于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忙低头恭敬道:“是,娘娘没有服用过此药。娘娘只是气血不足、脾肾阳虚,多吃几服药便能调养过来。”
  花宜姝见这人总算识相,面上终于露了笑,“那这病要多久才能治好,本宫还能不能怀上自己的骨肉?”
  胡太医道:“娘娘这症状轻微,并不到断绝子嗣的地步。”
  花宜姝蹙眉,一脸担忧,“可是张太医说,本宫也许无法受孕。”
  闻言,胡太医当即炸了,真的是一下子就炸了,吓了花宜姝和安墨一跳。
  只见他腾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眉毛抖着胡子飘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张太医?哪个张太医?难道是那个还不到三十岁的毛头小子?他一个外伤大夫,他懂个屁!”
  他满脸通红,仿佛一个急于替孩子撑腰的长辈,“当初我就是看他太年轻太自傲,才压着他不让他晋升位份,没想到得了陛下看重后他就裤衩子上天——飘了,学了个半吊子也敢随意下断言?真该削了他的位份!让他滚回去再去当小医官!”
  原来当初压着张太医一直不让他考上太医的“老顽固”就是眼前这位胡老太医。
  花宜姝和安墨眼睁睁看着这位胡太医对着张太医一通输出,说句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为过,那得得得个不停的架势,在安墨看来,活似一把终于开火的机关枪。
  足足过了好半晌,这位胡太医才终于发泄完心头火气,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他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显然还很不高兴。
  花宜姝看这老太医头发都是花白的,生怕这位年纪已经十分大的老太医一不小心气死过去,忙道:“太医勿怒。”
  胡太医当即一脸恭敬,“娘娘,微臣没有怒,微臣只是忍不住痛斥一番庸医。”接着便道:“娘娘,这种要紧事,岂能听张太医一家之言,合当多召几位太医啊!”
  花宜姝心里暗道,张太医的医术不说十分高明,但在太医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张太医都说了也许不能,其他太医来想必也是这个结果,况且这种涉及到不孕的病症,知道的人越多越可能出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张太医一般是天子的心腹,口风严不会泄露分毫。再说了,当时胡太医这位善治妇人病的老大夫又不在,那时她自然是信张太医的话,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没有错。
  如今见胡太医这么激动,花宜姝眼睛亮了亮,“这么说,本宫能怀上?”
  胡太医捻了捻胡须,笑道:“娘娘不必担忧,只是子嗣艰难些,不打紧,多调理调理,至多一年半载,微臣包您能怀上个大胖娃娃。”
  闻言花宜姝却是皱起了眉头,“大胖娃娃?这可不行,生出来艰难,还是瘦小些好。”
  胡太医听了这话赞同点头,“不错,娘娘说得有理。娘娘放心,您这病不难治,微臣这就为您开药。”说着打开一旁药箱,取出他自己制作的炭笔快速书写了一份。
  花宜姝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又状似不经意般在他药箱内绕了一圈,面上依旧一副雍容华贵的国母风范。
  此时曹公公也在外边候着,他也颇懂些医理,此时胡太医开完药安墨看了一眼,再唤来曹公公看一眼,两人都认为没问题后,这份药就被送去尚食局抄录备份,然后才去抓药煎药,同时煎熬两副,还有一副有专人试吃,没问题后才会由皇后娘娘服用。
  彩云说起试吃的,还颇有些羡慕,“试药的宫人每试一次就能得五两银子,咱们的月钱也才比她多几两呢!”
  安墨道:“试药不是很伤身体吗?”
  芳云:“是这般不错,不过一个月就吃上那么几副,也不妨事的,砒霜还是剧毒呢,不也一样能入药?更何况试药的宫人还有医官帮着调理身子,这份活儿多的是人抢着干!”
  安墨这才点头,那边汤药还在煎着,她看着曹顺子送胡太医出去,转头就回内殿去了,只是一进去就被花宜姝拉着关上门。
  安墨正懵圈,就听花宜姝低声道:“胡太医可能发现我的身份了!”
  安墨惊愕地瞪大眼睛。
  ……
  另一边,胡太医正由曹顺子领着出去。太医院虽然不在后宫之中,但建得离后宫颇近,隔着两道宫墙就到了,也是为了方便太医入宫诊治。此时曹顺子已经没了之前将胡太医领进来时的谈兴,毕竟当时是为了说清娘娘的情况,如今胡太医看也看过了,药也开出了,自然不必再多费唇舌,关切几句也就没了,反倒是胡太医兴致盎然,一句接一句地追问。
  “小曹公公,皇后娘娘是什么出身?”
  曹顺子:“娘娘是岳州刺史花大将军之女。”
  胡太医震惊,“花熊,他怎么能有女儿?”
  花宜姝被立为皇后之后,已故的花熊就被追封了一个荣恩侯的爵位,胡太医刚刚回京,只道皇后是荣恩侯之女,却不晓得这位荣恩侯竟然就是花熊!花熊那副样子,怎么可能生孩子?当初他那个天阉,还是他给诊出来的呢!那小子十几岁就这样,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大一个女儿出来?
  胡太医不禁道:“莫非娘娘是荣恩侯收养的?”
  曹顺子奇怪道:“您此问何故?娘娘自然是荣恩侯亲生。”
  胡太医喃喃:“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收养的,一定是收养的……
  他念念叨叨神思不属,就这么回到了太医院,一进太医院,却见到了张太医正在与几名同僚探讨医道。
  看见那年轻太医相貌温润神采飞扬,胡太医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这动静惊动了周围人,大家抬眼一瞧,见是胡太医,纷纷过来打招呼。
  胡太医热情地回应了每一个人,独独将张太医当成了蚊子,不但不予理会,还一脸厌恶地挥了挥袖子。到了午间时候,他更过分了,直接将张太医的膳食拿走了,让他空着肚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