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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谢柔心猛跳几下,惊魂甫定。
  她满脸都写着“不要过来”四个大字。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韩定阳已经转身,朝着她走过来。
  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她额间几缕发丝被汗水沁润着,黏在脸畔,衣服已经被地上的青苔弄脏,袖子擦脸,又染上泥污,像个小花猫,狼狈至极。
  倒是回归了几分小时候的模样。
  韩定阳的心软了几分,但又立马硬起来。
  他用脚轻轻碰了碰谢柔的脚尖。
  “嗷!”
  谢柔疼得龇牙咧嘴,禁不住爆了声粗:“韩定阳,我日你!”
  来大院之后谢柔万事小心,尽可能不让自己以往不修边幅的德行冒出来,吓坏一众少爷小姐。
  他欺人太甚,她也就顾不得什么形象。
  韩定阳冷哼一声,蹲下来近距离地看着她,手握着她崴伤的脚:“你还想日我。”
  他猝不及防地凑近,与她脸贴脸对视,灼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的鼻尖尖。
  看着他榛色的眼眸里倒映的自己,谢柔呼吸都要停滞了。
  韩定阳握着她被崴的脚,轻轻一扭,她又痛得晕厥,尖声惨叫。
  “韩定阳!你大爷!”
  “我就是你大爷。”韩定阳声音并不客气:“还想跑,你现在跑一个试试!”
  “你别落井下石我警告你,等我好起来,有你…”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卡在喉咙里,韩定阳快速解开她的鞋带,将她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脱了下来。
  “卧槽!”
  韩定阳冷冷看她一眼,沉着调子说:“再骂人,我废了你的脚。”
  谢柔连忙捂住嘴,韩定阳是那种说的出做得到的家伙,绝对不是开玩笑。
  他脱了她的鞋,捧着她的脚,还拉了拉她的棉质花袜子,“啪”的一下,袜子的弹力打在她的脚上。
  谢柔红了脸,心说到底想怎样!
  这时候,韩定阳已经脱下了她的棉袜子,将她的大脚丫子握在手里,看了看她扭伤的部位。
  已经乌青了。
  柔嫩的脚丫子抵着他粗砺的手掌,谢柔脸红了个通透,一直到耳根都火辣辣地烧灼着。
  有点,难为情。
  而韩定阳并没有注意到谢柔的异样,他握着她的脚踝,凶巴巴喃道:“痛不死你。”
  谢柔不甘地抬眸,见他微蹙着眉心,虽然表情很不耐烦,但他的动作却很轻很柔,给她捏着脚,活络筋骨。
  谢柔后背脊梁骨,窜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为什么见我就跑?”
  “那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韩定阳挑起眸子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知道就鬼了。”谢柔不屑地“嘁”了声。
  “咔哧”一下,他将她的脚踝一拉一扯,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柔心头一麻,后背冒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卧槽…”
  她还没骂完,韩定阳威胁地瞪了她一眼。
  噤言,大气都不敢出。
  他语调轻浮喃道:“才来几天,想操/我日/我,见了我还躲?”
  “能不能好好说话?”
  “是谁不会好好说话?”
  韩定阳放下她的脚,站起身,下意识把手放到鼻尖,闻了闻。
  谢柔心态一瞬间崩盘……
  她神经突然有点脆弱。
  秒怂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嘴角弯了一下,但随即立刻又板起脸。他将袜子和运动鞋拎过来,扔她脚边。
  谢柔连忙穿好袜子,将脚伸进鞋子里,又动了动,隐隐还有点疼,但没有刚刚那样钻心了。
  谢柔扶着树干支起身子,休息了一下,强打精神对他道:“不知道到怎么就惹你了,但是以后还是请你稍微客气点,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开这种玩笑的份上。”
  虽然他帮了她,但是满嘴不客气的下流话,还是让她想起了就有点窝火。
  韩定阳脸色再度冷沉下来:“当初不知是谁连老子内裤都穿了,还需要熟到什么份上?”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
  当初谢柔穿他内裤,是实在情急之下逼不得已,在他家洗了澡,换了他的衣服,总不至于挂空挡就跑出来吧!
  再说了,她还不是洗得干干净净地还给他了!
  “阿定!”
  不远处男声响起,是韩定阳的那几个好哥们,杨修和蒋承星穆深三人。
  “想要客气,以后就少出现在我面前。”韩定阳冷道:“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蒋承星将篮球扔给他,他单手接住,跟他们一块儿往篮球场走去。
  谢柔冲他背影喊了声:“怕你啊!”
  韩定阳转身做了个朝她扔篮球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嚣张与跋扈。
  谢柔赶紧捂住头,几秒之后,她偷偷抬眸,韩定阳只是吓唬她,没真的砸她。
  正东方,朝阳正冉冉升起,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
  她心有不甘地撇撇嘴,坐到了边上的木椅上,兀自生了一会儿气,脑子放空发了会儿呆。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谢柔连忙扶着街椅坐下来,脱了鞋,抱着自己的脚,嗅了嗅。
  作者有话要说: 臭不臭?
  ☆、她归我罩
  自从那天在晨跑遇见韩定阳,被他教训之后,谢柔基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宅在家里不是打游戏,就是在院子里逗狗,再不然,躺在床上挺尸长蘑菇。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戳了韩定阳g/点了,他见到她就没好脸色。
  谢柔从小到大没怕过谁,就怕韩定阳,家里人说话或许她当耳旁风过了就算了,但不知为什么,韩定阳的话,一字一句都能入耳入心。
  小时候,她基本就是他跟班儿,他叫往东不敢往南,指哪打哪儿,忠心不贰。
  谢柔服气他,也怕他。
  既然惹不起,干脆就认怂,躲着算了。
  在家宅了约莫一周,谢柔终于还是叫爷爷轰到艺体中心去了。
  在此之前,她跟爷爷说了自己不喜欢芭蕾舞。在这个问题上,爷爷表现出了一代有知识文化的长辈应有的开明态度,让她根据自己的兴趣报班。
  谢柔思来想去,报了个搏击课程。
  第一堂课,谢柔换好紧身的黑色弹力服,出现在搏击教室。
  而教室里,一溜的大男孩齐刷刷看着她,眼睛都要瞪直了。
  谢柔是搏击课上唯一的女生。
  “妹妹,你不会是走错了教室吧!”
  “芭蕾舞在隔壁,嘿,这里是男生的搏击教室。”
  谢柔并不理这帮讨厌的家伙,她认认真真跟老师学习招式。
  在实战环节,学生们要找几个队友,搭档练习,男生们三三两两找到了自己的搭档分组,单单剩了谢柔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边上。
  搏击老师指着谢柔问:“有没有同学愿意跟谢同学组队?”
  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大愿意跟她同组。
  “她是女生,要是不小心碰着伤着,哭鼻子就麻烦了。”有男生笑说。
  “对啊,跟女生打,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你还是去隔壁跳芭蕾吧,搏击是给男生开设的课程。”
  男生们嘻嘻哈哈说笑,谢柔也不在意,一个人走到沙包前自己胡乱打一通,平静说:“没关系,反正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此言一出,整个搏击教室都沸腾了!
  都是年纪不大心气不小的少年人,听到谢柔说这样的话,撸着胳膊就要过来挑战她。
  都是第一次上课,没什么技巧,一通乱打,不过这些个细皮嫩肉的小男生,没一个是她的对手。过去谢柔跟人打架,那都是真枪实弹地干,无数次挨过揍,当然也狠揍过别人,经验都是实战出来的。
  “她怎么这么厉害!”
  “是你们太弱了,居然连个女生都打不赢。”
  “要不你上去跟她练练。”
  “还是算了,我怕伤到她。”
  “切。”
  教练无奈地看了谢柔一眼,心说这女孩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他转向边上的一众男生,问道:“还有没有人要上来跟谢同学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