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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一个当主子的,会放任那样的刁奴陪伴在还不懂明辨是非的小主人身边。
  何况他还听闻当初在灵泉寺,连诚之所以会走失,也是这个齐嬷嬷看管不力所致。
  听见连诚的回答,连甄紧紧握起的拳松开,脸上笑意更盛几分。
  是啊,她怎么忘了,不要齐嬷嬷继续伺候,这还是诚哥儿自己亲口说的呢。
  夜里夜深人静,突然想起也就罢了,现下白日里有这么多人陪在连诚身边,热热闹闹的,齐嬷嬷的必要性就减轻了不知多少去。
  与连甄的雀跃相比,吴氏面上本来就辛苦维持的笑容险些龟裂。
  “这……这样啊。”她努力挤出微笑。
  如意算盘被打碎,吴氏对姐弟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心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吴氏便揉了揉太阳穴作出疲态,向来很有眼力的连甄便携着幼弟告辞。
  等他俩都走远了,吴氏一张脸整个垮了下来,重重拍了下桌子:“这两个孩子,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太过气愤,脸色都因此涨红了些,作为吴氏的贴身丫鬟──秋芳忙替她抚着后背顺气。
  “夫人别着急,不过一个齐嬷嬷而已,二少爷小孩心性,想来这次也是齐嬷嬷先惹得少爷不高兴了在先,之后哄一哄便是。”
  吴氏泯了一口茶,闻言更是不悦,将瓷杯重重放回桌上,杯底都险些裂开,茶水溅了出来:“你懂什么?”
  秋芳忙取出帕子,急忙将吴氏手上沾上的茶水拭去。
  吴氏哼道:“你怕是不知昨日诚哥儿对齐嬷嬷说的那番话,句句在理,还懂得用齐嬷嬷自己说出口的话来堵她的嘴,讲出那些话的是一个三岁小儿,这你敢信?”
  她掌家这三年多来,内院安置了自己的人手,一回来那些人就竹筒倒豆子,将昨日下午发生的事情绘声绘影说了个遍。
  “反正我是不信的,肯定有人教连诚那小子怎么应对,这事可不能这样下去,等二老爷回来,我得让他想个法子才是。”
  虽说都是自家人,但也得分个亲疏。
  长房占去了那样多的资源,轮到她儿子时,可还能有剩?
  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也得为儿子前程设想一番。
  吴氏借口乏了,挥手让下人们退下,秋芳走出屋外后,左弯右拐,寻到一洒扫的小丫鬟,招手让她过来,附耳在她耳边说话。
  她瞇起眼,望着小丫鬟飞快往连甄院里的方向跑走,自己故作无视,理了理衣裳。
  自己一个下人,比吴氏都更清楚,这连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吴氏能往别人身边放自己人,当然也躲不了自己身边被安插眼线的结果。
  连甄听着小丫鬟的传话,点点头表示知情,让白芷取了些赏钱给她,便让人退下。
  吴氏若死心的那最好,倘若她怂恿二叔想干些不入流的勾当,二叔也不是耳根子那么软的男人,能让发妻把自己大哥家里搅得乌烟瘴气。
  因连诚在连甄院里,香叶自然也陪着,将方才丫鬟的禀报听了个遍。
  她瘪瘪嘴,实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二夫人究竟存的是什么心呢?谁不是盼着二少爷好,怎么她总想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少爷身边送?就不怕带坏了少爷吗?”
  连甄正在书架上挑选话本,翻了翻手上这本觉得不错,放在香叶捧着的另外两本书上。
  “这不姓连,到底是外人,自然没法同心。”连甄又取过一本,翻了几页后停下,”派人递消息给二叔吧,咱们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别人算计。”
  同为女子,连甄明白对吴氏来说,这连府终究与养育自己长大的娘家不同,做不到真心实意看着夫君的兄弟子女比自己所出的儿子还要出色,为此趁着连诚还小做出各种防范。
  只是对他们连家而言,连诚是长房长子,不可能为了二房让路。
  一如吴氏悉心为自己儿子谋划的一切,虽然连诚和她都没了母亲庇佑,可长姐如母,诚哥儿自有她护着。
  连甄眸色沉沉,选书的过程中一直在调适心情。
  小孩子对于情绪感知最为敏感,在确定心绪平静下来以后,连甄才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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