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师尊的吩咐，地底大规模探查的事要保密，孟川也仅仅只有和妻子分享，可他依旧充满斗志。
……
东海海床之下，三十余里深处，有一座宫殿。
宫殿内。
一名银白衣袍的女子坐在宝座上，翻看着卷宗，她便是大周王朝境内所有妖王的首领‘冰霜大妖王’，自从黑岩大妖王身死，九渊妖圣自然选出了新的大妖王统领整个大周王朝境内妖族。
“你们的情报没弄错？”白衣女妖看着下方，眼中有着冷色。
下方一众普通妖王们都恭敬万分。
“大周二十三州，每州的大妖王，每月都会将损失上禀，我们也会至少印证三次，不会有错。”一名鼠妖王小心恭敬道。
“这月的妖王，被杀三千九百多位？”白衣女妖皱眉道，“上一个月，可仅仅才一千三百多位。是上个月的三倍！这些妖王是怎么死的，是在陆地上袭击人族被杀，还是在地底被杀？”
下方一群妖王们彼此相视。
“各州的大妖王，和我们联系，只能透过不同的求援信号，勉强传达数字。”那鼠妖王低声道，“至于更详细情报，我们也不知。大王若是想要知晓……可以透过天妖门询问，各地的大妖王都和天妖门有联系法子。”
天妖门也是人族，更擅长隐匿在天下各城。
妖族因为都躲着，反而彼此联系很艰难，天妖门成了它们中转。
“大王。”又有一名蛇妖王小心道，“之前不是传来消息，说人族白钰王，开始进入大周王朝、大越王朝了么？我们这个月，损失这么多，会不会是白钰王在地底杀的？”
白衣女妖微微皱眉：“嗯，白钰王的可能性最大。红狐妖，你亲自出去一趟，和天妖门联系，我想要知道这次大周境内大量妖王死去的更详细情报。”
“是。”一名红狐妖恭敬万分。
洞府能单独出去的只有数位，都是元神被控制，忠诚听调遣的。
……
妖族在追查，可孟川能够地底大规模探查，乃是机密。唯有秦五尊者、洛棠尊者、元初山主以及孟川夫妇知晓。想要查出来也并不容易。
时间流逝。
转眼孟川地底探查也过了三个月。
六月十二，夏日炎炎，清晨却颇为凉爽。
孟川心情愉悦和妻子一同吃着早饭，这三个月时间他杀了八千三百余名妖王，每半个月他都会去一趟元初山，将妖王尸体和战利品都送过去。秦五尊者每次看到大量的妖王尸体，又惊叹又心情愉悦，暗暗感叹当初让孟川进沧元洞天，真的太值了！
“嗯？”孟川注意到悠儿和安儿出现在厅外。
孟悠、孟安姐弟俩彼此相视一眼，都下定决心，一同走进了厅内。
“爹，娘。”弟弟孟安主动开口，“我们有一件事，想要请爹娘帮忙。”
“哦？”孟川、柳七月相视一眼，都笑着看着一双儿女。
“说说，什么事。”孟川说着，同时筷子夹着萝卜干拌着米粥，吃的很香。
第二十一章 真实的世界
弟弟孟安接着道：“爹，娘，我们昨晚看卷宗时，看到说云州的‘苍虞县’被妖王彻底毁了，这个县城彻底废弃了。我和姐想了一夜，想要去看看。”
“就这事？”孟川平静继续吃着。
“卷宗说，县城仅剩的万余人，大多都被屠戮。只有不足两千人活下来，也都进入野外生活，彻底放弃苍虞县了。”孟悠眼睛泛红，说道，“我们想要看看。”
“云州的情报，怎么会到你这？”孟川却看向妻子柳七月，柳七月解释道：“苍虞县城彻底废弃，自然要通禀其他各州，所以才专门送来。”
孟川微微点头。
柳七月又传音道：“阿川，悠儿安儿一直生活在江州城，没经历过妖王屠戮，要让他们去看么？”
“这么大了，该见识了。”孟川也传音道，“你需要坐镇江州城，不可离开。交给我吧。”
“你不是要地底探查么？”柳七月传音道。
“陪悠儿安儿一个时辰，没什么大不了。晚上晚回来一时辰即可。”孟川传音道。
夫妻二人传音就定下了事。
“你们想要看看？”孟川看着儿女。
“嗯。”孟悠、孟安都红着眼点头，他们从小就听说妖族是何等可怕，天下各地遭到侵袭，天下各地是何等的苦难。可他们生活在江州城，一片安宁，觉得一片歌舞升平。所以越加好奇外面的世界。特别这几个月，经常看卷宗，让他们俩心中更是想要去看看。
“行。”孟川起身，“走，跟我去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吧。”
“真实的世界？”孟悠孟安一愣。
呼。
跟着姐弟俩二人便感觉被无形力量裹挟着，迅速在移动，他们俩低头一看，都看到了‘江州城’在视野中逐渐缩小。
“不必去苍虞县。”孟川带着儿女超高速飞行着，说道，“苍虞县被废弃，尸体也有地网收拾，你们去只是看一座废弃县城，没什么意义。你们想要看的是……这卷宗中描述的那些事，对吧？”
“嗯。”孟悠、孟安都点头。
“好。”
孟川带着儿女迅速飞着。
他朝大周王朝中部飞去，天下妖王太多，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飞行，飞行了三千多里后，孟川就看到了一处县城有狼烟升起，更有两名妖王在那屠戮。
“那边。”孟川说着，悠儿安儿姐弟俩还有些发蒙，他们视力可远不及孟川。
嗖。
一眨眼。
孟川就带着姐弟俩到了十余里外，到了这座县城上空。
姐弟俩终究也是无漏境，这下看得清楚了！
看到一头身高三丈多的丑陋猪妖，那头猪妖持着两柄大斧。还有另一头蛇妖王，周围有青色毒雾弥漫。
此刻县城内很多地方都有尸体，有一片区域数百人，尽皆是被横着一斩两半，鲜红血液都汇流成小溪。也有一片区域数百人尽皆身体被剧毒侵蚀，个个尸体丑陋且膨胀开，数百痛苦的尸体聚集在一起，那场面简直是一场噩梦。
类似的场景还有数处。
显然这座县城已经被屠戮了超过千余人，都是在第一时间没来得及逃的。
“那是？”两名妖王都惊恐看着半空中悬浮的三道身影。
“神魔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们屠戮还不到二十息。”
这两名妖王都不敢相信。
啪啪！！
雷电击穿虚空，两道雷电劈在两名妖王身上，令两名妖王都当场毙命。这是雷磁领域自然形成的雷电，但已足以击杀两名二重天妖王。
“这，这……”孟悠、孟安姐弟俩看着眼前画面，噩梦他们都梦不到这样惨烈的画面。
妖王屠戮，和普通妖族杀戮是不同的。
妖王都是大规模灭杀，被屠戮的场景也更惨烈。
比如数百人被腰斩……一眼能看出，应该是一招施展而出，切割过数百人，齐刷刷数百人分成两截。
“哦。”孟悠、孟安都要呕吐，这是身体的本能。但无漏境实力让他们俩勉强控制住没吐出来。
“这座县城仅仅被屠戮千余人，算是少的。”孟川俯瞰下方，淡漠道，“因为县城的人们早就有经验了，他们能够以最快速度躲进地道，地网的人能以最快速度点燃狼烟。可神魔赶来是要时间的，恰好我们路过，才让妖王杀戮的时间短。否则这两名妖王怕还要摧毁些地道，再杀些人再走。”
“算少的？”
孟悠、孟安心颤腿软。
“当年我和其他神魔一同坐镇江州城，妖王们大举入侵。”孟川说道，“那时候是一名四重天天妖‘黑水宫主’为首，那一次，死了不少神魔。江州城也被屠戮超过十万人。这都算是大胜了！若不是挡住黑水宫主，那次江州城损失要惨烈十倍不止。”
“天下各地遭到入侵，一城数十万人尽被屠灭，也是有不少。”
“你们眼前看到的，真的太常见了。我和你们母亲都见过太多太多。”孟川说道。
孟悠、孟安脸色发白。
虽然过去听说很多，卷宗也看到很多，可亲眼看到，完全不同。
嗖嗖嗖。
有地网的士兵迅速冲出，远远朝高空中的孟川恭敬行礼。
“走吧。”孟川带着儿女，嗖的离开到了野外。
荒野当中，一眼看去，看不到人。
“看，那杂草丛下就是一处挖在地底的洞穴。”孟川遥指一处，听到孟川所说，姐弟俩才分辨出来。
“里面有一家五口人居住。”孟川说道，“那一片杂草区域，前后有十余户人，早就完全挖开了，长在上面的杂草仅仅是掩盖伪装。”
姐弟俩仔细看，能看到其中一片杂草，有两名脏兮兮的孩童透过杂草朝天上张望。
那两个孩童的眼神，让姐弟俩心一颤。
“没有长辈允许，小孩是不能随意出来的。”孟川淡然道，“有长辈在周围巡视，才会让小孩出来晒晒太阳。能够在陆地上走一走，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嗖！
孟川又带着儿女，到了一片湖泊。
湖泊芦苇荡里，靠近才能看到一条条船连在一起。
“一条船，就是一个家，这里七八户人家便相互扶持。”孟川说道，“天下间在船上生活的，如今有很多。甚至东海边，很多人家都乘船入海。”
有妇女在船头洗衣服，也有孩童在船头一招一式的修炼，招式拙劣，但是孩童们练的很认真。
“他们没有道院，只有长辈们的指点。”孟川平静道，“就算再高的天资，在这样的环境，又能修炼成什么样？”
姐弟俩看着船头孩童认真修炼的场景，他们觉得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场景。
“走吧。”
孟川看得太多了。
所以即便一天六个时辰在地底永不停歇的飞行，永不停歇的追杀妖族，他都没觉得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