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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放手放手,痛痛痛!人家吃还不行吗!”
  陆怀柔松开了她,她拿起刀叉,吃掉了鸡蛋,又喝完了牛奶,跳下椅子――
  “今天景绪哥哥带我去上去,姑奶奶和爷爷不用送了。”
  说完,她背起了沉甸甸的小书包,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来,走到陆怀柔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干嘛?零花钱又用完了?”
  “不是!”
  陆粥粥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书包里掏出了六颗巧克力糖,分成了一半对一半,将那三颗糖塞进了陆怀柔的裤子包里,然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说完之后,她红着小脸飞快跑出了屋子。
  陆怀柔反应了很久,摸到包里胀鼓鼓的三颗巧克力糖。
  “幼稚。”
  陆雪陵舔了嘴边的一圈牛奶,戳破道:“某人可真成熟,连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第29章 退出基地班 陆粥粥背着小书包离开之后, 陆雪陵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昨天陆粥粥为什么那样生气吗?”
  陆怀柔收拾了碗筷,说道:“不就把她的海报扔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看来你真是非常不了解你的小苹果, 如果只是撕了她偶像的海报, 她顶多跟你拌两句嘴, 能跑到你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闹?她有这么不懂事吗。”
  陆怀柔这才回过味来,望向陆雪陵, 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
  陆雪陵笑了起来:“叫声姑奶奶来听听。”
  “做梦!”
  “不想听算了。”陆雪陵端着牛奶,慢悠悠地上了楼,还没忘回身冲陆怀柔做了个猫猫拳:“就让你心里好奇的小猫咪, 挠死你吧!”
  半个小时后, 陆怀柔终于叩响了练舞室的门,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喊了声――
  “姑-奶-奶。”
  陆雪陵一边拉伸着长腿, 回了句:“哎!乖孙子。”
  “陆雪陵!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陆雪陵讽刺道:“不跟小朋友商量一声, 便擅自决定给小朋友转了班级, 而且还是sss级的地狱班,没有音乐课、美术课、体育课, 每天只有高强度的课本知识学习。换了你,你能有好脸色?”
  陆怀柔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呢。
  “就这?”
  “就这??”
  陆雪陵走过来, 一个爆栗敲他脑袋上:“陆怀柔,搞没搞错,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好吧!你一点都不尊重小朋友!转班也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就一破小孩,有什么好问的。”陆怀柔觉得非常荒唐:“当年爸妈送咱们去艺术团培训的时候, 问过咱俩的意见吗,你劈叉劈得眼泪花花的时候, 也没见谁问过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小孩子懂什么,最后还不都要听大人的话。”
  “哇,陆怀柔,我发现你的教育方式真的很有问题耶!”陆雪陵放下大长腿,说道:“难怪你儿子当年离家出走,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你,你简直就是个专.制的暴.君嘛!”
  “一码归一码,陆随意那小混蛋,是他自己叛逆,不服管教。”陆怀柔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家小小陆跟他可不一样,比他听话多了。”
  “对,陆粥粥比当年的陆随意懂事多了,所以昨天她自己想明白过来,一句话都没跟你提,还向你道歉,对吗。”
  陆怀柔从裤包里摸出了三枚巧克力糖。
  是啊,小姑娘真是懂事得招人心疼。
  陆怀柔心下隐隐有些愧疚,他的这一番“专.制”的大道理,仅适用于对付陆随意那种浑天浑地的叛逆小孩,可是面对陆粥粥,他很难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
  别人开玩笑,都说陆粥粥是他眼睛里的小苹果。
  陆怀柔不管多么疲倦、多么烦躁,只要看到她,他的心里就会涌起阵阵温暖。
  “她真的很不开心啊?”陆怀柔犹疑地问:“为什么?基地班不是挺好吗,学费高出普通班三倍了。”
  “不是贵的就是好的,我昨天去基地班教室门口看过,整个班就十几个小孩,单人座位,谁也不跟谁讲话,只知道埋头看书做题,甭说是小朋友了。换了你,你能耐着性子,在那儿枯坐一整天?”
  陆怀柔还是有些不甘心,闷声道:“你就喜欢跟我对着干,说话不客观。”
  “那你自己去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陆怀柔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学校看看。
  ......
  下课,陆粥粥没精打彩地趴在桌上,手上的铅笔头都被磨粗了。
  她向身边一个男孩问借卷笔刀,男孩连忙捂住自己卷子上的答案,生怕被陆粥粥偷看了去,也没理她。
  陆粥粥撇撇嘴,觉得真没劲。
  教室窗外,张虎和蒋清霖两人冲陆粥粥招了招手。
  看到他们,陆粥粥沮丧的心情才稍稍好转,跑出了教室:“你们怎么来了?”
  张虎抢白道:“蒋清霖说要来看看你。”
  “胡说,明明是你拉着我来看肥粥的!”
  “才、才不是呢。”张虎脸颊微微发烫:“就是蒋清霖要来。”
  “不管是谁要看。”陆粥粥搭住两人的肩膀:“反正你们来看我,我就很开心啦!”
  “你们基地班...”蒋清霖走到窗边,打量着教室:“看起来好空哦!连黑板报都没有。”
  “是啊,什么都没有。”陆粥粥无奈地说:“连美术课和音乐课都没有。”
  蒋清霖好奇地问:“那为什么大家都想来基地班呢?”
  “才不是大家都想来呢,明明就是家长想让我们进这个班。”
  “对对对!”张虎认同地点头:“我跟我妈妈说,陆粥粥进了基地班,我妈妈还让我加把劲呢,争取考进基地班,跟陆粥粥当同学。”
  “千万不要来!”陆粥粥连连摆手:“你都不知道基地班多可怕,简直是人间地狱!”
  蒋清霖:“没这么夸张吧。”
  陆粥粥小声说:“班上同学都相互不讲话,下课也从不出来玩,课程都超难,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美术课!”
  “听起来好像很惨呢。”
  “不是听起来很惨,是真的很惨。”陆粥粥深长的叹息了一声:“以后陆粥粥就要改名字了,叫陆惨惨。”
  蒋清霖从小包里摸出了一个折纸乌篷船,同情地说:“这是手工课折的小船,我很喜欢的,送给你吧,让它陪着你,就好像我们也在你身边一样。”
  陆粥粥刚接过了乌篷船,发现上面居然还贴了一张陆怀柔的大头贴纸。
  “我偶像哥哥也在上面,让他陪着你吧。”
  陆粥粥:......
  谢谢,我并不想要。
  这时,钟老师却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陆粥粥,该回教室了。”
  “可是还没上课呀?”
  “我们基地班的同学,下课之后除了上厕所,一般不会在教室外面闲耍。”
  陆粥粥问道:“这又是什么规矩。”
  钟老师板着脸孔说:“你看咱们班,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你在外面闲聊,学习要靠自觉,老师不可能24小时监督你。”
  “可我上课也很认真啊。”
  “你以为,仅靠上课听讲就可以了吗,咱们班的同学都在你追我赶,你要是自甘堕落,我也救不了你!”
  他睨了眼陆粥粥手中的小纸船,哼道:“玩物丧志!”
  钟老师的语气很严肃,蒋清霖和张虎又都还处于“唯老师之命是从”的年纪,被吓得不轻。
  蒋清霖小声说:“那肥粥,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嗯,一定要来!”
  钟老师却忽然道:“普通班的同学,以后不可以到三楼基地班的教室门口玩!”
  蒋清霖和张虎面面相觑:“为什么?”
  “陆粥粥,你是非常聪明的小孩,应该不会不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钟老师不满地说:“你应该和咱们班的同学多讨论学习问题,而不是和这些普通班的同学整天瞎玩闹!”
  蒋清霖和张虎一下子就蔫了,虽然他们还小,但是钟老师的话语和他鄙夷的神态,还是伤害到了他们的自尊心。
  陆粥粥本来对钟老师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朋友难堪,她立刻炸毛了――
  “才不是这样呢,我的朋友才不是什么近墨者黑,他们不是墨,一点都不黑!”
  走廊上的小风波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同学,他们最喜欢看老师训斥别的学生了。
  钟老师压着嗓子呵斥道:“陆粥粥,回教室!”
  “钟老师不讲道理!”
  “陆粥粥,现在立刻马上回教室!”
  “我爷爷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尤其您作为老师,说话更应该谨慎。”
  钟老师这些年也遇到了不少难缠的学生,但大都是胡搅蛮缠,分分钟就被他收拾了。
  陆粥粥却不是胡搅蛮缠,她的话句句在理,周围这么多同学看着,他反而有些理亏。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说的话哪句不对?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将来长大了就明白,跟什么样的朋友交往,很有可能影响你的一生!陆粥粥,我很欣赏你的聪明,希望你能把它用在正途上,而不是和老师顶嘴!”
  蒋清霖难过地低下了头,不断地拉扯陆粥粥的衣袖,让她不要再顶撞老师了。
  她不希望陆粥粥被老师责骂。
  陆粥粥却很固执:“我姑奶奶说,只有我才能决定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和我的朋友有什么关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需要再重复第二遍了吧!”
  “蒋清霖的语文成绩很好,作文总是能拿第一,张虎体育成绩好,跳远一级棒,体育老师还总夸他呢!怎么到了钟老师这里,就变成墨了?钟老师你要不要找我们班得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过来问问,看他们同不同意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