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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生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大花讲话的腔调,他将它脑袋瓜撸开,捡起地上的石子,喃道:“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遇上坏人,我能不去救她?”
  “她生的是逢凶化劫的天命,而你,却是个衰人命,你救不了任何人。”
  傅南生的确在犹豫,思虑了几分钟之后,他还是固执地朝着福生路方向走去。
  “管他呢,妈的衰了快二十年,也没见阎王爷把老子的命收了去。”
  那只猫看着傅南生远去的背影,默念:“三,二,一。”
  “嗖”的一声尖锐刹车,人行道上的傅南生猛地往边上一退,一辆车闯了红灯,差点将他撞飞,幸亏他躲闪得快,躲过这一劫。
  傅南生也是豁出去了,边走边骂:“有什么都来吧,老子都活到现在了,怕个球。”
  宁疏已经开始一路狂奔,就在她即将跑出巷口的时候,转角居然又跑出来两个男人,跟身后两人成前后夹击的局势。
  宁疏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人很快追了上来。
  进退不得。
  天上一轮明月已经躲进了云层中,冷风阴嗖嗖地吹过,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宁疏摸了摸书包,书包里有几本书,还有一沓上课无聊画的符纸。
  没有防身的物品,总不能把符纸拍人脸上吧。
  宁疏暗自有些后悔,这些年一直琢磨着对付死人,现在遇上跟踪绑架杀人灭口,她竟然没辙。
  她不会打架,虽然身体不错,那也仅限于跑得快,跳得高,秋季运动会的时候,还拿了个长跑冠军。
  这前后夹击的局势,她也跑不了。
  前面的两个牛仔裤男人已经从包里摸出了匕首。
  宁疏只好壮着胆子,冲他们喊道:“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那些人没说话,朝她走过来。
  “求财求色,好歹吱一声。”
  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
  妈的。
  宁疏撒丫子拔腿开溜,却被前面的人直接懒腰抱住,她死命挣扎,可是那四人一起涌上来,撕衣服扯书包。
  看起来并非求财,而是劫色。
  不不,还是求财,男人拿到宁疏的书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找着。
  他没找到想要的,一把揪住宁疏的衣领:“东西呢?”
  “什么东西?”
  “双鱼玉佩。”
  “我不知道什么双鱼玉佩!”
  “搜她的身!”
  另外几人开始撕扯宁疏的衣服,宁疏蹲下来将自己抱成了团儿,死死捂住衣领:“滚蛋!滚!”
  就在这时,前面黑乎乎的巷子口有了脚步声。
  有人跑了过来!
  宁疏大喊:“傅南生!我在这里!”
  那人将撕扯宁疏衣服的男人拉过来,抬腿就是一脚,猛地踢上他的下身。
  宁疏看清了他,居然不是傅南生,是...
  陆铮。
  他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面前四人拿着匕首朝他刺来,可是他毫无惧意,怒吼着朝那几个人冲过去,将一人扑倒在地,操起拳头狠揍他的脸,一下又一下,发泄着胸中的怒意。
  而身后有人拿着匕首朝着陆铮后背扎去。
  “陆铮!”
  宁疏声嘶力竭大喊:“小心后面!”
  陆铮往侧边一滚,躲开了那人的匕首。
  正在这时,巷子口又冒出来几个人。
  “少爷!”
  那几人应该是陆铮的保镖。
  见有人过来,几个歹徒朝巷子另一端拔腿就跑。
  “抓住他们!”
  保镖得令,跟着那几人追了去。
  陆铮冲到宁疏面前,脱下衣服将她包裹起来,环进怀里,大口喘息,心颤不已。
  “我的宝贝。”
  “宝贝。”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无语伦次,就叫她宝贝。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在她身上用力的时候,他也叫她,宝贝。
  最珍贵,最爱惜的宝贝。
  陆铮的身体也在抖,他吓坏了,他比宁疏更害怕,害怕她出事。
  “我要杀了他们。”他声音颤抖,又狠戾。
  宁疏的脸一整个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感受着漫过衬衣单薄的布料,他的炽热的体温,还有他紊乱的心跳。
  “陆铮,我没事。”宁疏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真没事儿,你松松,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陆铮又用力抱了她一下,才松开。
  “吓坏了吧,该死的,我会杀了那帮人。”他抚摸着她的脸,呼吸有些急促:“我带你回家。”
  他牵起宁疏的手,却发现她手里黏哒哒的,竟然有血迹。
  “流血了!”
  宁疏摊开手,检查了好久,才意识过来,这是陆铮的血:“你的!”
  陆铮的手臂有偌大一条口子,衣服都被匕首划成了条。
  “去医院!”宁疏扶起陆铮:“我带你去医院。”
  陆铮任由宁疏搀扶着,心里还挺是滋味,笑眯眯地问道:“关心我啊?”
  宁疏板着脸没好气说:“冲上来干什么,你会打架吗?”
  “怎么不会。”陆铮说:“一挑十,没问题。
  医院里,医生给陆铮包扎伤口,管家陆简站在边上,脸色低沉着,一言不发。
  上一世宁疏是认识陆简的,他是陆铮的亲信,忠心耿耿,帮着陆铮拿下了陆氏集团半壁江山,很有能力,平时不苟言笑,分外严肃的男人。
  他原名不姓陆,只不过因为跟了陆铮,入了陆家,一生服侍,改姓陆。
  陆铮看似漫不经心,说道:“这件事不要多嘴,如果问起来,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是,少爷。”
  宁疏知道,陆铮可是千金贵体,跟古时候太子爷差不多,家里人要知道他受伤了,铁定会一查到底。
  上一世陆铮都尽量避免家里人知道宁疏的存在,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那帮家伙追到了吗?”
  “抱歉,少爷,让他们跑掉了。”
  陆铮脸色冷下来。
  “一个都没抓住?”
  “抱歉,少爷。”
  良久,陆铮重重喃了一个字:“查。”
  “是,少爷。”
  宁疏到走廊门边给傅南生打电话,一连好几个电话过去,他都没有接。
  最后一个电话,在宁疏即将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宁宁。”他声音有些哑。
  “我没事,你不要过来了。”宁疏道:“陆铮已经过来了。”
  “那就好。”傅南生松了口气,又问:“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听到说什么双鱼玉佩。”宁疏的手摸进兜里,突然摸到那枚鱼形玉佩:“不会是为了那枚玉佩来的吧!”
  傅南生想了想,沉声道:“最近见一面,你别出学校了,我来找你。”
  “噢,好,那明天?”
  “明天不行。”傅南生想了想:“两天后吧。”
  “好。”
  挂掉了宁疏的通话,傅南生的手机便掉在了地上。
  狭窄逼仄的出租屋里,他平躺在床上,脑袋上有血,手臂和脖子上,全是血。
  会想起刚刚惊险刺激的连环夺命事故,现在还心有余悸。
  一开始是车祸,让他躲了过去,接着路过一堆烂尾房便有瓦片从天上掉落,正好砸中他脑袋,头破血流,这还没完,紧接着前面又是一辆醉驾的轿车直接撞破了路边栏杆,朝他飞过来...
  堪比真人版‘死神来了’。
  能捡回这一条命,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