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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她脖颈间那枚翩跹欲飞的蝴蝶,宁疏真的很难将狗娃口中那个清纯可人的神仙姐姐和现在坐在台上,供男人们欣赏挑选的坐台女联系在一起。
  可是她颈部的蝴蝶,的的确确是眼睛的形状,这样的纹身,很独特。
  宁疏走到文映雪身边,捡起她面前的牌子,上面写这两个字:莎莎。
  “莎莎?”
  文映雪打量着宁疏,嫣红的唇勾起一抹笑:“抱歉,不接女客人。”
  宁疏放下手里的牌子,而她伸手摸了摸宁疏的披肩长发:“不过,漂亮的女人例外。”
  “文映雪?”
  听到这个名字,文映雪脸色微微一变,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淡定。
  “叫我莎莎就好。”她将牌子递到宁疏手里:“包夜么?”
  “8月1号的时候,你有路过一间新华书店么?”
  “小姐姐,你看我像去逛新华书店的人么?”文映雪嘴角勾着一抹灼灼的微笑,用调戏的语气跟宁疏说话。
  宁疏从包里摸出两百块递给她:“打扰你。”
  文映雪收了宁疏的钱,索性送她离开酒吧:“小姐姐,让我猜猜,是你有认识的人,在打听我么?”
  “没有。”宁疏加快了步伐。
  文映雪停下脚步,笑着冲宁疏道:“告诉他这里可以找到我。”
  宁疏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文映雪一定就是狗娃每天朝思暮想的小蝴蝶,但是多半八九不离十了。
  唉,她是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不能直接告诉狗娃,你的梦中情人是个坐台妹,这得多伤人感情啊。
  算了,还是不要说,瞒着,反正天大地大,狗娃又不瞎混,跟这莎莎肯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宁疏满心忧虑回了家,要是刚刚扭开门,狗娃就从自己房间探出头来。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他指着自己的手表,学着大人的腔调,想让宁疏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这么晚才回来,一直跟陆大哥在一起?”
  “嗯。”宁疏拿不准注意,要不要告诉他小蝴蝶的事。
  “我今天等了一天,也没见纸片人回来。”狗娃自己把话题扯了过去:“你有小蝴蝶的消息么?”
  “呃,这个…”
  ☆、恋爱
  “小伙子, 事情是这样的。”
  宁疏将走过去, 揽着狗娃的肩膀:“你现在呢, 才17岁, 当然我也不是反对你早恋, 不过你看, 明年就高考了, 咱们现在心思还是应该放在学习上,对不。”
  狗娃拧着眉毛看着宁疏:“可是你还不是谈恋爱了。”
  “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谈恋爱, 你有什么意见吗?”
  狗娃说:“你不能歧视成绩不好的!”
  宁疏微微一笑:“再换个说法,那个小蝴蝶, 你一定非她不可, 别的女生都不考虑么?想想咱们学校, 那么些漂亮的女生, 我寝室就有俩妹子, 对你都挺有好感。”
  狗娃坚定不移:“我只要小蝴蝶。”
  宁疏扶额,真是够专情啊。
  “你看, 你对小蝴蝶一点都不了解, 你也不知道人家是在念书还是已经工作了,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老公, 如果她已经不是单身,你这也不合适,对不?”宁疏循循善诱。
  “所以,我才让你用洒纸成兵之法, 帮我打听打听嘛,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的,但她肯定没结婚。”
  宁疏去饮水机边接了杯水:“你这么确定?”
  “因为她看起来很小啊,穿得也很像学生,跟咱们学校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狗娃红了红脸,补充:“当然,比她们漂亮。”
  宁疏心里暗叹一声,这年头,学生妹一个个花枝招展跟小姐似的,小姐反而更像□□。
  “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狗娃面露疑色。
  “别瞎猜了,还没消息呢。”宁疏说得口干舌燥,干脆就不要再跟他周旋下去,只说道:“我先去洗澡了,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聊。”
  狗娃也不纠缠她,兀自进了屋。
  重生回来,宁疏顺风顺水,还真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狗娃是她的亲人,她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所以她不敢轻易说出这件事。
  当然,长痛不如短痛,宁疏也知道,不过今晚她脑子太混乱,她需要休息。
  第二天早上,宁疏在房间里看书,舅舅敲开她的房间门,支支吾吾的,希望她能帮他一个小忙。
  “是这样的,我们老总最近搬了新家,但是总感觉身上不对付,晚上老是鬼压床,精神也不大好,他怀疑是新家有什么问题,想请先生看看,我一合计,我们家宁宁不是能看么,所以想着,请你去看看。”
  既然是舅舅的顶头上司,宁疏当然乐意帮这个忙,反正是顺水的人情,帮了他,也算是间接地帮舅舅吧。
  于是当天下午,舅舅就带宁疏去了商城,见了舅舅公司的老总。
  老总姓王,是个四十岁的男人,平时对待下属听严格,但并不苛责,听舅舅说,还算是一个比较宽厚的好上司。
  办公室里,王总热情地接待了宁疏,早就听闻宁先生的大名,没想她居然会是自己下属的外甥女,若非如此,还真不一定能把宁疏这样段位的人给请过来,毕竟听说她和陆氏集团的少爷还有关系。
  “这样,今天我做东,请宁先生你们一家人吃个饭。”
  “不用。”宁疏说:“先看房子吧。”
  王总见要攀关系也不容易,索性说到:“行,那咱就先看房子,麻烦宁先生了。”
  王总带宁疏回了家,舅舅当然也不放心宁疏一个人,所以同行。车在一户高档居民小区停下来,王总家住十三楼,进门之后,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迎了出来,应该就是王总的妻子。
  之前她就听王总说起要带一位先生回来看房子,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心生疑惑,偷偷问王总:“这能看准么?”
  王总说:“妇人见识,这位宁先生,帮好多老板看过宅,消过灾,有大本事呢,对了,上次你关注的那个解救乡村被拐妇女的新闻,就是这位宁先生的功劳。”
  此言一出,王夫人脸上神色变了:“原来是他啊,这么厉害的人物,你是咋请回来的啊!”
  “说来也巧了,她舅舅在咱公司当保安。”
  “保安?”
  “嗯。”
  王夫人将他拉到边上,低声说:“如果今天这事儿看得好,你可得给人家加薪升职,毕竟是宁先生的舅舅。”
  “那是当然。”王总说:“我心里有谱。”
  宁疏在房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但走进卧室之后,问题跟着就出来了。
  只见一面做工讲究的梳妆台,大镜子正好直直地对着床,稍微有一点风水常识,都应该知道,镜子不能对床,这是风水学上的大忌。
  宁疏回头对王总说道:“把这面梳妆台移出去就行了。”
  王总不解:“这是什么道理?”
  宁疏解释道:“镜子有反射光,这是一种不良的射线,晚上谁觉,镜子对着身体,会造成神经衰弱、睡眠质量差等不良反应。而且镜子对床易招鬼。”
  此言一出,倒是把王夫人吓了一跳。
  “招…招鬼啊!”
  宁疏继续说道:“镜子在风水上的作用,主要用来对冲凶煞,把煞气反射出去,以免房主被凶煞冲克而受损。卧室的任何一边,若有镜子对照,绝对是不利的。”
  “原来如此。”
  “除了影响健康和夫妻感情外,更会影响财运、子嗣。特别是床尾的位置,更不可挂镜子,鬼压床,精神不振,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总恍然大悟:“我明天就让人把镜子搬出去。”
  宁疏点点头,又看了看卧房的格局,既然都来了,索性指点他一二,也不枉走这一遭。
  她看向严丝合缝的窗帘,说道:“房内宜明不宜暗,暗则主哭,如若房不便开门见阳光,则可将床安向窗,近阳光便可。”
  “安床之法,以房门为主,坐煞向生,自然发财,背凶迎吉,化难成恩。”
  王总记下了宁疏的话。
  “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宁疏说道:“你还有要问的么?”
  王总连连道:“宁先生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他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个眼色。
  王夫人连忙将之前准备好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宁疏:“小小心意,不成敬。”
  宁疏摇头:“我不是过来赚你钱的。”她看向门边老实巴交的舅舅,说道:“我说了,是舅舅请我过来帮忙,便没有收费的道理。”
  “宁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
  “毋须多言了。”
  “是是。”王总道:“那我做东,请你们一家人吃个饭吧,这个宁先生可千万不要拒绝了,不然我心里也是在过意不去。”
  宁疏看向舅舅,看他的意思。
  舅舅说道:“那就劳烦王总了。”
  次日中午,在世纪大饭店,王总订了一个包间,让司机开车来宁疏家楼下,接了舅妈和狗娃,一块儿去酒店吃饭。
  这位王总出手阔绰,点的自然也都是山珍海味。
  三皇烩虾腰,黑椒天鹅肉,清蒸海青斑,人参花炖全鸡,红枣枸杞浸时蔬…
  只是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开。
  看着狗娃这大口吃肉,大杯喝饮料的模样,宁疏凑近他,低声笑问:“不是说,为了小蝴蝶,茶不思,饭不想,连着几天都瘦了一圈,我看你这样儿,可不像是思念成疾啊。”
  狗娃嚼着鸡脖子肉,义正言辞说道:“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思念小蝴蝶。”
  行吧,宁疏点头,同意他的话。
  这跟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是一样的道理。
  关于小蝴蝶,宁疏是看开了,不过是年少时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她还就不信了,时间这把杀猪刀,杀不了狗娃那可蠢蠢欲动的纯情少男心。
  江城这么大,每天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能再相逢的机率小之又小,只要宁疏打死了不开口,狗娃就不会有任何文映雪的消息。
  早晚会忘了她的。
  他记忆中单纯美好的小蝴蝶,就像水晶球里的一个梦,宁疏不忍心打碎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