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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寒舟笑出了声,吹散了些桃花朝他们那边飘去,试图增加点氛围感。
  既然自己不太懂感情,那就在这里看看别人怎么表达心意的学学也未尝不可。
  不过看着看着倒是觉得有些眼熟,自己似乎也会对江宁灼有依赖的冲动。
  谁知道他这个动作引起了宗琼玖的注意,下一瞬一个折扇就朝他飞来。
  单薄的一张纸在空中划出了破风声,路寒舟闭眼一躲,下一瞬宗琼玖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宗琼玖眼尾上挑十分具有压迫性,握着扇子嘴角一勾,朝上看道:是哪个小贼在这里偷听?
  路寒舟没下来,只甩甩那条挂在外面的腿,问道:喂,你到底是怎么让这些女修追在你身后跑的?
  我怎么知道。宗琼玖挽着胳膊靠在了树上咳了几声。
  你受伤了?路寒舟抬起了点头。
  对,上次去迷惘之境的伤还没好。宗琼玖大大方方说道:当时我的任务点就在狐妖忆阁旁边,受了点苦第三层就没防备,被一个迷阵伤了。
  伤在她的手腕上,但有一条鹅黄色的丝巾仔细裹在上面遮挡。
  宗琼玖舍不得拆,就没解开给她看。
  路寒舟倒没想到她这么如实以告,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也可以排除宗琼玖了。
  她是有时候很狂也很凶,只不过是看起来蛮狠罢了。昨日偷偷救小白兔还被路寒舟看到了呢,动作笨拙但眼里满是担心。
  而且她的心思全在坠月谷,依宗祁月所说她几乎很少外出,路寒舟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她有什么理由迫害江毅澜或者杀害路家,基本没有异常。
  他最后试探道:那你走到最后拿了什么?
  问的是迷惘之境得到的宝贝。
  宗琼玖叹了口气,笑道:我没出息,拿了一个灵蝶簪,中看不中用的防御法器。
  嘴上吐槽,语气却十分开心。
  路寒舟探头看了看她头上只有一根白玉簪,问道:东西呢?
  宗琼玖冲那边玩闹的女修扬了扬下巴,笑着没出声。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路寒舟才发现那个身穿鹅黄色小裙的女修头上正是别着一个灵力曳尾的发簪。
  他也跟着笑了,起哄道:哦~
  别说我了,你呢?宗琼玖一向比宗祁月那个心大的敏感,早就发现了路寒舟的不对劲,问道:眼下的情伤好了没?
  她说的是路寒舟的黑眼圈。
  微风扬起路寒舟的碎发,将他坠下的红袍吹的翻飞,路寒舟被她调侃得笑出了声,说道:少放屁。
  宗琼玖用扇子推了推鼻梁,吸了口气扬高声调说:这人啊,看懂心意最难,你得学会哄。他一个二十多年不染红尘的修士,指不定因为一个动作一句话怎么多想。
  看她的样子是打算交流一下了,知道她没坏心思也不是坏人,路寒舟就卸下了心防。反正最近最贴心的百折也乐不思蜀顾不上理他,他和宗琼玖当秘密聊聊也不成问题,她也是个不会多嘴的人。
  而且人家有经验,万一能点拨通他那取药岂不是更快了。
  但想了想她这几句话,还是有点置气不愿承认。
  咳了咳,清清嗓子道:当然不哄,我又让搂又让抱晚上还一起睡一起泡灵泉一起亲亲的,虽然我没明确说过,但是个人都该明白什么意思吧。当时谷主洞我反应慢就没说出口,生这种气至于吗?
  他是宅男啊!哪里能一下子知道爱不爱,那不得反应一下!这都不信他,真的是气死人了。
  其实当时确实没想好怎么回答而不是反应慢,但路寒舟就是不承认。
  宗琼玖没想到他们进展得这么快,连忙抬手示意路寒舟小声点。
  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可是你让他感受到你的心意了吗?你看这些女孩子,我能明显感受到她们的心意,我也只对我感兴趣地给予回应,这样其他人也不会误会,才不会尴尬。
  如果没给,再坚定的信念都会感到不安的。宗琼玖像个对晚辈谆谆教诲的老年人。
  这么一说还真的问住了路寒舟。
  江宁灼的心意他当然知道,只不过自己好像确实没给过回应,害羞至极的时候不是装作抗拒就是逃避,每次都是江宁灼不要脸再靠上来。
  似乎确实很容易误会。
  怪不得那个老者的话成了压垮江宁灼心态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他嘴硬道:我、我已经很明显了!我都允许他做这做那乱来了,还、还不行吗!
  他说的很没有底气。
  宗琼玖明白了他在逃避。
  故作高深道:爱很复杂的,不同于喜欢,有很多种形式。也许是依赖,是承诺,是陪伴,是信任,有时候生气又何尝不是呢,总归是人喜欢自欺欺人罢咯。
  她在阴阳怪气路寒舟,最后那句生气也是爱的意思就是表达给他听的。
  路寒舟感受到了,想起自己对江宁灼的百般依赖,想渡灵想亲亲,没有他睡不着对方也说过你有师兄这种承诺的话,自己也把他规划入了病好后的未来。
  想的想的他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意思笑容,然后后知后觉自己被支配了,挥挥头嘴硬道:你、少来了!这些理论的东西谁不会说!
  宗琼玖张开扇子,侧了个身正好看到了不远处一棵桃树后的躲着的白色衣袍。
  一向喜欢多管闲事的她没有拆穿,故意小声和路寒舟说:哎,不过我跟你说,宗祁月最近恨嫁呢,指不定要把哪个门当户对的许配给江宁灼,听说还要相亲,让江宁灼选。
  路寒舟枕在树上发呆心鼓如擂,前一秒还在思考自己的心意该怎么表达时后一秒就听到了这惊天的消息。
  恼羞成怒大喊:他真是要相亲?
  嗷你看了啊已经去了啊!宗琼玖火上浇油。
  心里笑道一个因为对方相亲吃醋,一个因为不表达心意而生气,这明摆着的事,简直就是旁观者清啊。
  再也不理他了!
  正自省的路寒舟气的火冒三丈,觉得自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刚才还在想着双向付出的他现在决定要要彻底与江宁灼决裂。
  躲在桃树后面的人身形一僵。
  本来打算刺激一下撮合两人的宗琼玖见计划失败,为了避免被谋杀,赶忙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白衣人要踏出桃树后走过来时,一缕蓝色的灵力打在了路寒舟的额心。
  是徐之辈传来的灵信。
  看路寒舟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江宁灼也不躲闪了,直接从桃树后面出来站在了树下抬头问道:徐之辈说什么了?
  一股风而过,桃花簌簌落下,远处的宗琼玖笑了笑把刚才路寒舟的伎俩还了回来。
  一片桃花落在了江宁灼的头顶,路寒舟顺着看下去,正好对上了江宁灼泛着水看他的眼眸,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克制着自己的心跳,赌气道: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
  江宁灼面无表情:我是看到徐之辈的灵信才来的。
  灵信才到一秒,你反应倒是快。
  路寒舟听到宗琼玖的笑声就知道她早感觉到江宁灼来了,骂了她句吃里扒外后认认真真地把徐之辈的话原封不动地传递给了江宁灼。
  没想到两人三四天以来第一次说话竟是因为江茂晋的漏洞。
  江宁灼听完后若有所思道:那看来确实不是宗琼玖。
  路寒舟心道:废话那还用你说。
  江茂晋竟然如此可疑,那想必封宗涛花门两件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天高皇帝远,等找到药回去再好好查吧。江宁灼陈述道。
  说到找药路寒舟就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嘟嘟囔囔了一阵干脆就狠狠一转身。
  哪曾想这树根本不受控制,他一直坠着的那条腿发麻没蹬稳,整个人朝树下翻去。
  传来哎!一声尖叫。
  他没掉在地上,有人接住了他。
  江宁灼明明皱着眉,路寒舟却从他的眼神里寻找到了温柔。
  他感受到了自己腰上和腿上的手明显在用力,想起那边还有看热闹的女修,轻轻伸手推了一下江宁灼的肩膀,躲闪眼神道:放我下来,别人看着呢。
  江宁灼十分讲理地放在地上让他站稳,见路寒舟低着个头他也不强求,问道:那个晚上可以来我房间找我一下吗,我有事。
  嗷。路寒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耳垂又止不住泛红。
  见他答应江宁灼克制住了自己嘴角的笑,没有逗留朝坠月楼阁大步走去。
  讨厌啊!路寒舟扭头冲那群以嘴型调侃他的女修凶了一句。
  然后转身快步追上了江宁灼。
  第58章 表白 我没疯,我喜欢你。
  月上枝头, 风拂柳梢。
  封宗新弟子有严格的通勤时间规定,刚至亥时,院落里就悄然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江茂晋的房间还明明灭灭亮着一盏烛灯, 隔音结界阻断的声音的进出。
  江茂晋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平时身上过于规整的衣衫被撕得零七八落,露出的皮肉上显露出一道道刮痕。
  巨大的痛苦折磨着他,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出声,硬生生把脸涨红。
  指尖上的莫名窜出的火苗雀跃欢舞, 最后在压制下又缓缓消失。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才得以喘息,扶着床坐起来颤抖着手调息。
  元顾这个没用的东西。江茂晋虚弱道。
  他当初给元顾下了追踪咒, 那是禁术一般人很难解除,可近日来他却发现那个咒纹在缓缓消除,甚至还在反向探查他,已经彻底感受不到元顾的气息。
  这种情况无疑就是有人在破咒, 还成功了。
  不然他也不会遭此反噬。
  在迷惘之境受的伤已经够重,再加上这反噬,让他体内沉寂了三年强行生出的火灵根再度暴走, 险些要了性命。
  不过他已经通过那个咒纹知道了挽香阁阁主就是路寒舟, 倒也不亏了。
  当时在迷惘之境四层问神尊, 说是的时候他都有点不相信。
  没想到你路家孽种能活到今日,也别怪我再做什么了。
  平日里温和的模样荡然无存, 反噬让那张脸越显苍老,在灯光映衬下十分可怖。
  调息结束后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身后从枕边的墙上叩了三声,咔哒一个暗格就弹了出来。
  里面垫着天鹅绒毛, 上面放着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手柄上刻着流动的诡异纹路。
  这是他三年前从迷惘之境借来的武器。
  之所以说是借,是因为这个武器并不是因为走到最后一层的奖励,而是在三层镜像人那里巧合得来的。
  当初江毅澜发现了他的火灵根,如果没有这把匕首独特的遮掩功能和强大的杀伤力,他还真不是那个老头的对手。
  抚摸刀刃的动作引得匕首一阵嗡鸣,他笑道:真是个宝物啊,只可惜不是我的。我也想还回去,可是失败了,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点时间好吗,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他在和匕首哀求。
  既然是借那就得还,他没想到路寒舟和江宁灼会掉入迷宫还在那里耗了那么久,以至于黑线吞噬而来,没还成还累了一身伤。
  违诺让腰上迷惘之境的伤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刚才挣扎之下还又流出了血。
  佑我复仇,路家满门必须为我父母殉葬,再给我些时间。江茂晋虔诚地冲那匕首拜了拜,然后将它推回了墙中。
  这个东西可千万不能被发现。
  转瞬间,他又恢复了那个面面俱到和平易的模样,整理着衣衫笑着说:我怎么会让你找齐药呢,你要和你父母一起去死。不就是坠月谷吗,我这就来。
  前功尽弃必不可能,怨凝吸收一味药时是最虚弱的时候。既然之前不管流言还是正派针对都不管用,那就别管他亲自出马了。
  蛐蛐声和秋日凉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入坠月楼阁一间厢房,扑在了江宁灼的脸上。
  本该是凉爽清透的感觉,他却出了一身汗。
  他已经坐在床边两个时辰了,正当等得焦灼难耐以为对方是不是忘了时,子时房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江宁灼心绪一紧,看到路寒舟探进来的脸红扑扑的。
  路寒舟也没料到一伸头就与他对视,顿了一下逃避开才缓缓进门,反着身把门关上。
  靠在门上不敢向前,解释道:那个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就来迟了。
  他撒谎了,不然也不会脸红。但他也不是故意来迟的,只是一直在思考怎么面对这尴尬的氛围,虽然最终也没想出答案。
  江宁灼看着两人间空出的距离有些不爽,耐着性子道:过来。
  干嘛,有事你直接说就好了。路寒舟唯唯诺诺靠在门上。
  看他防备的样子江宁灼也不强求,身体向后撑在床上尽量显得放松,温柔问道: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玩的开心吗,有没有想
  最后那个我字没说出口,觉得有些羞耻。
  这是他和那群女修们学来的小招数,如果追一个人,就要从他的近况问起,然后说一些共同话题,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他全都用在了路寒舟身上,只不过看对方表情似乎有点一言难尽?
  路寒舟差点笑出来,觉得他在没话找话,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做了什么他能不知道吗,这要放在现代,那就叫尬聊。
  但他其实知道江宁灼在找话题哄他。没想到本来是自己打算哄人的,最后却反被哄了。
  江宁灼紧张得手心都攥出汗了,看路寒舟沉默不言,觉得这些女修十分不靠谱以后不能轻信。
  正打算按自己的想法来时,路寒舟突然问道:你最近不是忙着相亲吗?
  语气有些委屈。他故意说的,倒要看看江宁灼怎么解释。
  啊?江宁灼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想起白日女修们涌进自己房间他又明白了。
  试图解释道:不是相亲,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