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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山柏林确实为了防止外人乱闯会设有许多幻境,新入门的弟子经常遭殃倒也是事实。
  江茂晋盯着他上下打量了无数遍确认无误后说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休息,等过几日和前院新弟子们一起上课。
  他现在并没有心情管这种无关重要的事情。
  得了赦令的元顾风狂点头,一股脑就跑出了偏院。
  只不过没回封宗的住处,而是头也不回地冲向挽香阁。
  幸亏他和徐之辈学的逃跑技术了的,不一会就回到了挽香阁。
  他扶着门框才安心下来,托着膝盖看着里面刚到的路寒舟大喘气道:发,发,发现了,江茂晋灭门路家,是要给自己的父母报仇。我听他说江老门主救助的妖魔中有人杀了他的父母。
  路寒舟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生灵涂炭的愧疚和落寞中。
  听他这么一说担心道:什么?你去见江茂晋了?
  这举动太危险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徐之辈不得扒了他的龙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快想办法对抗江茂晋,他要有所行动了。元顾进了门灌了口水,有点后悔当时自己太认真弄出动静,不然也许可以听到更多。
  江宁灼知道路寒舟此时心里装的事多,拉起他就往楼上走,说道:这些事情我会先想办法处理,你先休息一会。
  他状态明显有问题。
  路寒舟踏进门后转身,挡住了江宁灼的路,说道:你不回封宗吗,那么大一个江茂晋在那边你放心?天天呆在我挽香阁干什么?
  站在门口的江宁灼一怔,对方这是冲他下了逐客令。
  路寒舟看着他的表情很心疼,但他害怕,他怕如果江宁灼进来,他好不容易做的决定会再一次崩塌,他怕自己动摇,所以他要狠狠心与他保持距离。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女情长凌驾于大是大非之上,或者说,是他不敢面对。
  有些话他始终无法告诉江宁灼,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师兄,还是封宗宗主,肩上的责任也许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那你好好休息。江宁灼在路寒舟关门之前说道,有点不开心。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会阻止路寒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
  路寒舟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
  久到月上柳梢,蝉鸣渐盛。
  他睡不着,他心里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泪水不由自主流满了枕头,安慰了自己一夜又一夜,可还是没能很快接受得献祭的事实。
  毕竟真的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坠月谷一行发生了太多太多,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憧憬的生活就要这么付之一炬。
  忍着心痛起身,他要出门。
  开门后发现江宁灼确实走了之后心里似乎更难受了。
  半刻钟之后,旭日山涛花门旧址,一袭红衣在森寒的月光下缓缓落在废墟之上。
  路寒舟暗红的瞳孔中似乎有不忍,可呆愣了片刻后,他低身趴在砖瓦木材中疯狂挖了起来。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三年前的大火让涛花门付之一炬片瓦不剩,可万一呢,万一能挖到一块路家人没烧到的骨头,那他路寒舟就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虽然这是大不敬,可他不打算放弃。
  情急之下双手忘了蓄满灵力,平时难以托物的玉指被这积年累月的破瓦划得血肉模糊。
  血混在泥土中在夜晚看起来十分可怖,可路寒舟没有停,甚至挖的越来越用力,他跪在原地,涕泗横流,早已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想活,他想活下去,他想和江宁灼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
  可三年间什么都没了。
  路寒舟渐渐脱力,绝望,他甚至想放把火让自己死在这里算了。
  就当他要超前栽倒时,腰上骤然环过了一只手,熟悉的气味让敏感的路寒舟产生了一瞬间的清明。
  在下一刻,他就被人翻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是江宁灼。
  他没走,他一直跟着路寒舟。
  路寒舟膝盖破了站不稳,全靠江宁灼托着。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不一会就有血腥味散布在了两人的唇齿间。
  可江宁灼偏偏不要停下来,他摸着路寒舟满目疮痍的手心疼的要死,就是要把路寒舟揉进自己的怀里。
  直到银丝一次次扯出,路寒舟快要缺氧时,他才微微偏开了头。
  路寒舟心跳不止,强行让自己冷漠,小口小口喘着气想把江宁灼赶走,语气平平道:我是邪祟,迟早害了所有人,你离我远点。
  他手上的伤已经被江宁灼用灵力治愈,可是痛感还在,推搡间仍旧很疼。
  邪祟怎么了,我喜欢。江宁灼把他勒在自己怀中,眼神毫不退让,甚至还想追加一个吻。
  但最后因为心疼还是没欺负。
  看了一下废墟,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你是打算狠狠伤我的心吗路寒舟。
  我不喜欢你。路寒舟不敢看他。
  你撒谎。江宁灼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因为这句话停滞了一瞬,继续道:你无时无刻不在看我,你灵海的气息也在拼了命的往我那缕身上绕,你根本离不开我。
  如果不是这些证据,他还真没有说你撒谎的底气。
  路寒舟不会骗人。
  既然对方怎么都不信,那自己就闭嘴吧。
  江宁灼生气他一脸绝望却不和自己说,拿他啪嗒啪嗒掉的眼泪没有办法。
  亲着哄着恐吓着都不敢用,最后一生气,卷起他的身子就回了封宗五坛花院。
  路寒舟被轻轻扔在了江宁灼的床上。封宗的床很大,让他没了安全感。
  江宁灼懂他,自己也爬上去后就变出了帷帐,将两人严丝合缝遮在了这狭隘的空间内。
  路寒舟蹬着腿想跑,可被江宁灼拽回来压在了身下。
  空气又不流通,他只能闻到江宁灼的味道。
  细密的吻落在他泪水遍布的脸颊,江宁灼钳制着他的手腕,这次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小心翼翼,几乎是霸道地褪去了路寒舟的衣服,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
  但路寒舟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这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江宁灼沉声道:寒舟。
  路寒舟也喜欢江宁灼,在这样强势的攻击下他不可能完全自控,江宁灼的声音就像催化剂,不一会路寒舟就从逃避成了顺从,甚至还小心回应。
  也罢,结局已定,快活几日是几日。
  感受到路寒舟态度的变化江宁灼十分开心,他伸手弄灭了烛灯,把重量放在路寒舟身上,十分认真地在他耳边说:寒舟,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诚恳地表达。
  昏暗视线下路寒舟被这句话冲昏了头,直接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在上升。
  终于主动搂住了江宁灼的脖子。
  红烛帐暖,气氛旖旎。
  江宁灼发出了一声低笑,这是他这几天难得的好心情。
  他有些着急,可还是不忘了照顾路寒舟,在衣服袖中拿出鹿皮膏药,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就抹了上去。
  路寒舟膝盖并上,刚才疼痛还在,可药膏的凉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宁灼不吝啬自己的吻,一下一下亲着他,只不过不是嘴唇,而是各处,引得他阵阵战栗。
  师兄
  寒舟想要。
  第63章 绝路 屈人之下的不该是路寒舟。
  滴答一声。
  汗滴在了路寒舟腰腹上。
  封宗宗主第一次失了体面, 在对方的稚嫩催促下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凉意被滚烫的温度代替,路寒舟有些害怕, 他仰着脖子,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谁。
  寒舟。江宁灼说不出别的话。
  他身体力行地叫路寒舟远赴云端沉溺情爱。
  路寒舟感觉自己坐在一艘小船上行驶在惊涛骇浪中,被暴雨浸湿,每一层浪都能将他颠簸下船,他想抓稳他怕掉进海里, 可不用抓,因为有人会及时拽回他。
  他不用害怕。
  江宁灼把他抱在怀里,他感受到对方身上也出了一身汗,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寒舟快要让他晕倒失去理性,又次次将他从晕厥边缘拉回来。
  所有的声音都被江宁灼吞了下去。
  泪水流个不停,路寒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或者说下一刻就要死了。
  此时此刻他完全忘记了担心的所有事情,眼中心中只有江宁灼,这个让他快要失去理性的人。
  恶龙趁人不备爬上了他的脖子, 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 我也爱你。
  但说完路寒舟就后悔了。
  因为这句话就像一个导火索。
  破碎的声音再也遮掩不住。
  花海自由徜徉, 此时胜过天堂。
  江宁灼忘了日夜,直到天都快亮时, 才终于舍得安分躺下来。
  路寒舟有点恍惚,没心思乱想,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而且是完全累垮,再也站不起来的那种。
  反观江宁灼除了脸红倒是没什么异常, 这身体素质也太不公平了。
  哪里都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江宁灼一只手将恶龙抱起来,另一只手去整理,边整理还要边帮路寒舟回忆他有多不听话。
  路寒舟趴在他身上摸到他背后一道道突起的红印,有些不好意思,埋头在脖颈里转移话题道:师兄别说了,我好累。
  江宁灼不一会就整理好了。
  用力净身咒后抱着路寒舟又重新躺了会去。
  路寒舟事后有些呆滞,就躺在那里任人摆布。
  江宁灼心动不已,任凭亲着哄着粘着就是没够,偏偏对方还不反抗,任由他占便宜。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强调:寒舟是他的了。
  路寒舟终于忍无可忍,他感觉自己要被口水包浆了。从紧紧的怀抱中挣脱了些许,推开江宁灼的脸,只允许他揉腰的手继续停留。
  江宁灼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粘腻地亲了亲路寒舟后,认真道: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被困在床内侧加上怀抱让路寒舟产生了十足的安全感,他表情还是有点伤心,一阵推拉后终究不敌江宁灼,跑也跑不掉。
  想起江宁灼认真表达心意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他现在觉得就算江宁灼知道后选择了别的,他也死而无憾了。
  他主动抱住了江宁灼,委屈说道:照灵台破损是因为我三年前复生,第四味药是亲人骨血,我没有。这意味着只有我献祭,才能修复好照灵台。
  性命攸关的事被他当故事讲了出来。
  师兄,我要死了。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流出了眼泪。
  他毫无隐瞒地说出了实话。
  江宁灼不知道他竟然知道这个事,有点手足无措,但肯定道:寒舟,我不会让任何人献祭你的,绝对不会。就算是青提师尊也不行。
  他早就做了坚定的取舍,照灵台要救,可绝对不是通过献祭路寒舟失而复得的生命。
  路寒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起初还以为是哄自己,可对方眼神足够坚定。
  原来对方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却没有把献祭他当作一个选项。
  这让路寒舟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敞开心扉道:师兄,我也不想死。我太苦了,就连古法穿越那二十年,我在别的地方都是病痛缠身从无一日安宁,不知道未来哪天就要死。好不容易回来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死,我接受不了。
  美好的日子还未开始就要结束,这对于他而言属实不够公平。
  江宁灼第一次听这件事,心疼的要死,把他紧紧抱着再次复述道:寒舟,我爱你。
  这次不参杂任何欲望,满满的都是他的真心。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路寒舟手足无措,只好害羞地紧紧埋进了对方的怀里,发出了嘤嘤嘤的龙声。
  谁都不能带走你寒舟。江宁灼第一次当着路寒舟流出了一滴泪,你是我的。
  这是他藏在心里无数次的话,他要一遍遍说给路寒舟听。
  那滴泪落在路寒舟侧脸上,让他心软了,逃避的心思彻底退潮。
  他伸手捏了捏江宁灼的脸安慰。
  我们要一起面对,有的是办法,大不了我去求徐之辈。
  江宁灼一生高傲,可他现在愿意为了路寒舟,去委身求人。
  好。路寒舟觉得自己之前全部都多虑了,他不该被书中的情节牵着走,现实中的江宁灼很爱他,坚定不移。
  两人互相哄了好一阵悲伤的情绪才算散去。
  朝阳第一缕打在被子末端,照亮了路寒舟乱动的脚。
  江宁灼把他不安分的脚勾回来,摸了摸头问道:还疼吗?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路寒舟一阵瞳孔地震,害羞得捶了一拳他的肩膀说道:疼!疼死了!
  其实不疼,有了药膏之前的几次作用反而很顺利。
  江宁灼本来想找个更好的时机的,可他的小师弟迫切地需要他的这份真心,只能提前了,不然他还可以好好准备一番。
  不过看路寒舟如沐春风,应该是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了。
  当时书上写怨凝千年来无一生还,那他就找,找不到办法,那就过个多少年算多少年。
  他可以永远陪着路寒舟。
  他只想让路寒舟不要放弃他,更不要疏远他。
  坠月谷的日子是两个人最开心的光阴,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
  江宁灼笑着调侃道:我们寒舟就是小孩心性,因为这个就不理我好几天,害得我孤枕难眠。
  怕你献祭我,所以让你讨厌我,这都是小孩子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路寒舟被说的脸红,反将一军道:那别人还不知道人人赞颂的天道亲子,到了床上还如此迫不及待呢!
  江宁灼看他扬起了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笑出了声,说道:不疼是吧,时间还早啊,那我们再来会儿?
  既然你说都说了,那我不得付诸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言论。
  不要!我都说了疼!我困了要睡觉!路寒舟想往出爬但被拽回来,被天亮了身上红痕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