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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益于古代的消息闭塞,这一场刺杀的落幕尚未影响到沛县、刘野的小日子在平淡如水和鸡飞狗跳中度过。
  又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武馆院子的幽静处,潇老板、好闺女、曹香、周逗逗都来了,桌子上还摆着几杯清茶、几盘香喷喷、油滋滋的烤肉。
  “好吃太好吃了你尝尝吗?”
  梵侩捧着羊排大快朵颐,美拉德反应给肉上了一层焦褐色的脆壳,咬下去清脆的声音真是悦耳啊。
  “你还别说,小姐夫的手艺真的好,这烤肉太香了。”
  “对对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曹香和周逗逗虽说没梵侩那么粗鲁,但也用得很香。
  那当然好吃了,她为这顿烤肉,拜托朝闻夕到处去寻觅调料,什么胡椒、花椒、干野辣椒的炊烤的器具也是她去铁匠铺子里冒着高温一点点盯着打出来的。本来她还想从朝闻夕那里拉个人过来帮忙烤肉的,谁知青云黑着张脸死活不同意他的人进出武馆。
  这烤肉还是青云生着气烤出来的了,看着青云宰牛羊分肉串,烤的一气呵成,刘野还纳闷地问了:“你怎么那么熟练,你以前是干啥的?”青云才不答她,明明余怒未消的样子还佯装大度:“姐姐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都会的。”就算不会我也能飞快学会,不想你吃骚男人的东西,就是他的人也不可以。
  要是青云在这里就好了,他的烤肉那么畅销,他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的。
  看着她们的样子,刘野不由地在心里感叹:贪吃真是这蹉跎世界伟大的光啊!
  众人耳边传来前院练武的“哼~哈~”声,她还依稀能看到青云矫健的身姿,那肩宽臀翘的,还有那窄腰,贼有劲。刘野望过去的目光逐渐变了味道,好似那双明亮的眸子是一台X光机,能隔着衣袍扫描令人血脉喷张的好身材。
  “阿季阿季”
  刘野还在看青云,脸上都是淫荡得笑,对潇禾的话充耳不闻。
  “茶满了,不烫手吗?”
  刘野还保持着倒水的姿势,一点都没察觉。一手拎着茶壶,茶汤从小口流出来将茶杯装满,满的溢出来了。气得潇禾胡子都要长出来,想对着刘野吹胡子瞪眼。
  潇老板将茶壶夺过去,看着刘野呆傻的样子,就像看见自己家被狐狸精勾引的好大儿一般,嫌弃又无奈:你没得救了,疯狂摇头。
  “最近行事小心些,外面有些乱。”
  她敏锐地察觉到沛县以外乱哄哄的不太平,她将刘野的头搬过来,直视自己的双眼。
  “尤其是那件事加倍小心。”
  刘野迷茫地对上潇禾的双眼,按照肌肉记忆勉强点点头。
  那件事,是指贩卖私盐。
  她知道刘野和他们在干这个勾当的时候,就苦口婆心地劝过了。多危险啊抓到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她对此讳莫如深。可他们不听啊,刘野还拉着她去到细盐加工基地,就在朝闻夕的新饭馆后院,架着几口大锅,蒸汽袅袅。干柴焚烧的“噼里啪啦”声,石槽的研磨声不绝于耳。
  她真是惊呆了!
  “庆国可是有宵禁的,如此大的阵仗,官兵来查又待如何!”
  她声音带上了颤抖,真是为这群胆大包天的混子狠狠捏了一把汗。所谓关心则乱,她倒是忘记了,如今整个沛县的治安都捏在刘野手里。
  “潇啊,你尝尝吗?”
  刘野笑得像个泼皮不接话,只是用手沾了些放她嘴里。
  潇禾被舌尖上突如其来的纯净咸味美到眯起眼睛,是很棒没错但是
  “好姐姐你放心嘛,我不在沛县卖,我让周逗逗联系买家去郡上,这事绝对保密。”
  潇禾听她这么说着,只觉得自己那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咯,那么多人经手,她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不过,看着她耀眼的模样,潇禾悠长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大妹子自己宠呗。罢了,我多盯着些,把东西给她准备着真要出事了,自己先顶着让她跑了再说。
  太阳照的老高了,潇禾杯中的茶汤已饮尽,她放下杯子正色道。
  “剪彩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刘野点点头。
  “都安排好了,就定在下个月初五。武馆和酒肆一同开业。我还请了贾大人来题字了。”
  自从刘野给贾郝仁送去金山以后,彼此关系亲厚了不少,除了该上供的,私下也帮着贾郝仁和曾师爷办了不少龌龊事。每一件都办到人心坎上,武馆酒肆的生意也明里暗里送了些股份,武馆还没开张,就被私下拟定为沛县衙役的训练基地了。更别说酒肆了,自从那两位品尝过厨子用新式方法烹调的菜肴以后,每次看见刘野,眼里都泛着一种希望之光,然后甜蜜蜜地问:“哎刘亭长,还有新鲜的吃食不?”
  “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吗?”
  潇禾听着点点头,她可太知道她们关系亲厚了,县衙里连厨子都开了,就等着刘野的酒肆开张把这里变成食堂。
  “有,当然有了,你们帮我劝着些青云,我怕他”
  自从那次被青云抓包,她也看开了,反正是搞钱,去见朝闻夕都正大光明的,只是很久很久都不敢摸人奶子了。
  当刘野以为日子平淡如水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出现些细微的裂缝,就比如这几天青云神出鬼没的,每次总是很晚才回家,一回来就抱着刘野疯狂的要,大白天又不知所踪。
  光是青云也就罢了,连朝闻夕也是,总是避着她不见面,以前那可以牛皮糖啊,谁都甩不掉的那种哦。这两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她暂时还领悟不了,只得拜托聪明的潇老板帮帮忙,眼看着要开业了,可别出事才好。
  终于到了开业那天,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彻震天,刘野还请了舞龙舞狮队前来助兴,人头攒动好不闹热。
  “小刘啊,你这个做得不错,为咱们沛县的就业创造了不少岗位。”我去郡上可没少被郡守夸啊,你“小子”真不错!
  “哪里哪里,都怪咱沛县出了个为群众谋发展的好官啊,安居乐业靠谁,都靠您咯。”去你的,你可没少吸我的血啊,大家心里都有数。
  两人虚与委蛇地寒暄着。
  贾郝仁刚在武馆门口挥笔写下招牌“精武门”,刘野自然是第一时间将县令大人的墨宝令匠人雕刻了,刷油描金,挂到了店门上方特意留下的位置上,两家酒肆也如法炮制。这原是假刘野那个时代用滥掉的一招,但在这个时代却还是一招鲜,吃遍天。
  整个开业活动完美落幕,只是在这么重要的一天中,朝闻夕居然没露面。
  其后的日子里,武馆和酒肆生意红红火火,再加上保护费和私盐,几个人赚得盆满钵满,生活质量直线上升,当然对外还是低调。
  刘野还回了躺原刘野的家,家人们都热情的接待,硬是没分辨出来。她高高兴兴地给人盖了大屋请了仆役,毕竟占着人身体,替她多做些也是应该的。
  他们可喜欢青云了,直说刘野男人找的好总算开窍了,还高兴地问打算什么事时候成亲,她居然在青云那张黑脸上见到半山遍野的红晕,和紧张的乱放的小手手。
  刘野他妈还神秘兮兮地拉着刘野不放手:“三儿啊,娘告诉你个秘密, 你的爹可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有你之前娘在河边做了个梦。”她凑得更近了,有些神叨叨的“在梦里,我和一条神龙交媾然后醒来嘛就有你了”
  “三儿啊,是真的,你真的是龙之女,一定会”
  她也不管刘野的排斥和怀疑,死死地拉着刘野不撒手,又伸出手指了指天。
  “会飞上去的!”
  刘野一脸哭笑不得,便宜老妈啊,能把出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只有您了吧。
  告别刘野的家人之后,她牵着青云走在路上已是黄昏,残阳如火红霞印天,青云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长长的睫毛像仲夏夜的萤火。
  “什么破晚霞,疯了吧!”
  刘野也不知在称赞晚霞还是在夸人,青云眼波流转间巧笑目盼。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人脸上印下一个吻。
  “心肝,我们去度假好吗?”
  “去哪里?”
  “去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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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关于青云争宠和朝闻夕倒霉的二三事。
  话说从青云拉着刘野走出酒肆那天,这浑小子就一心想着如何报复朝闻夕。敢觊觎他的娇娇儿,就是死了也不为过。念在你对她还有用,给个警告不过分吧。
  青云有个心腹叫初五,是个长得很秀气的少年,也就15、6岁的模样吧,看着就很会办事的样子。
  “老板这是您喝的第八杯茶了”
  初五端着个茶壶可怜兮兮的,这老板啥都好,给他们遮风挡雨还给人吃饱穿暖,就是整天冷冰冰的,话也多说几句,好像对谁都是这样不好接近。
  哦,也不是所有人,除了老大,对着老大的样子总是笑盈盈的,就像之前自己在村里养的可爱小狗,对着主人一直摇尾巴。
  “满上。”
  青云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很重的闷响。
  初五吓得跪下来,抱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好可怕,就这么短短两个字的杀伤力,他后背上的冷汗快把衣衫湿透了,老板是他见过最好看也最恐怖的人了。
  “您”初五抱起茶壶像豁出去了,咬着牙开口“我知道,一定是有那个不长眼的得罪老板了,初五这条命是老板捡回来的,初五愿为老板分忧,只是这茶实在吃不得了,喝多了烧心啊”
  “为我分忧?”
  青云俯身看他,把这几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地嚼,思绪好像穿过他单薄的身体望出去很远。
  冲天的火光、刺眼的刀剑寒光、被鲜血染红的土地、破碎的尸体还有喊杀声、临死前的叹息声黑暗中那张血淋淋看不清轮廓的脸。
  “我在为您分忧啊!”
  “哈斯额尔敦快跑”
  “嘶~”
  青云觉得头很痛,“分忧”两个字就像解开封印的密钥,那些他刻意逃避的真相和尘封的往事,从脑海中浮现,不停提醒着他。
  “老板”
  初五察觉到不对,想起身过去,却被呵止。
  “别过来”
  青云单手抱着头,俊脸上起了薄薄的雾,指尖用力忍耐到发白,往日的痛苦快要将他淹没了。
  “朝~闻~夕~”
  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眼神中那抹嘲讽的红被初五领略:替我好好照顾他。
  夜色如墨,天上只有几颗发光的星子。
  朝闻夕走在路上,时不时转身瞧自己走过的路,总感觉背后有人。危险隐藏在无法察觉的阴暗处,当他放松警惕走进无人的巷子时。
  “唔你们是谁我女人可是刘野敢动我啊别打啊”
  从天而降的布袋将他罩住,失去五感的恐惧如蛇攀爬在背,桎梏和击打,使他的盛气凌人无处释放,那人专朝着他的软弱处袭击。
  木棍在肉体上的击打声,他逐渐微弱的呼救声,混合着像最动听的交响乐。
  当那人逃离现场,他终于从布袋中攀爬出来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冤家救救我
  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痕,他有一阵迟疑,不敢让刘野看到他残破的样子,本来他的容貌就比不过那个黑鬼,扶着墙好不容易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大夫我觉得自己太要强了我的妻子”
  对面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对这个全身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支支吾吾男子很不耐烦。
  “这里是男医馆,有什么说不得的。”他指着周围排队求医的男人们,气呼呼地说道。
  “你们在我眼里和一块肉一匹布没有区别,你若是不好好说自己的病情,我如何医你。”
  “我周公之礼我的妻子”
  初五还小根本没经历过这个,他实在无法描述啊,布料掩盖下的脸红得像一块烧透的石。
  “哎呀行了行了,浪费我时间”
  那白胡子老头朝着他摆摆手:“你是不是想说你在房事上不加节制,你妻子受不了了。你们的夫妻关系不和谐,你想让自己心里的火降下来?”
  初五听着大夫的虎狼之词,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白胡子老头望他的眼神多了些揶揄:都是男人,我懂的,别看现在我老了,年轻时那个不是血气方刚过。
  从此以后,每到夜深人静时,朝闻夕的院子里总会多出一道鬼魅的身影,而他治伤的药罐中也多了些不知名的粉末。
  某天起床,朝闻夕惊讶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深粉色乖乖,不晨勃了。
  “什么!你”
  青云听完初五的话,第一次失态,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捏碎,看着初五好半晌,才挥手叫人下去。
  望着初五的背影,觉得自己喉咙里堵得慌:我只是想你给他个教训,你给人搞得起不来算怎么一回事啊。又听到人说骚男人总是避着刘野,也罢,算是殊途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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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斯额尔敦—— 是蒙古语宝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