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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急如玉律,敕啦!”
  在飞剑再次把他刺得如纸翻滚的时候,那些符纸在一瞬间爆裂开来。
  而季缺的眼睛上,早已多了两瓣煮熟的鸡蛋。
  和上次灭猪王时的情况一样,炽热的白光闪烁而出的时候,靠得近的围观群众全部中招。
  他们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捂着眼睛大喊“眼睛!我的眼睛!”。
  如果说将部分神魂寄予飞剑中的张依善多了一只眼睛,那现在她的这只眼睛可以说被彻底闪瞎了。
  飞剑在空中乱撞,跟发疯了一样。
  而她的肉身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忍不住捂住双眼,只觉得刺痛无比。
  她根本不敢睁眼,而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那恐怖的狂笑声已再次逼近了过来。
  张依善心神受损,想要再次召回飞剑防御,恐怕要慢上一截。
  忽然间,听到一阵劲风袭来的时候,她反应也是迅捷,宽大的袖袍转瞬化作了一片紫云,向突袭的季缺黏了过去。
  季缺只感觉自己迅猛一刺如泥牛入海,整个身体都被带歪。
  这个时候,另一只袖子已迎面砸来,如锤子一般。
  这一黏一砸,季缺反而无处躲避,只能硬抗。
  砰的一声,他半截身体被砸入了泥里,身体都酥麻起来。
  本来站得较远的围观群众从白光中恢复过来,看见这一幕后暗自心惊。
  在眼睛发白的期间,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刚还是飞剑追季缺,怎么季缺这么快就近了身,还被张依善的袖子砸了。
  季缺着实没有料到,这紫衣婆娘还有一招大袖子。
  在对方袖子又要卷来的前夕,季缺周身真气一荡,胸襟处的符纸迎风而起。
  “急急如玉律,敕啦!”
  张依善感知到了符纸的存在,可如今她闭着眼睛,知道这骇人能闪出刺眼白光的符对她伤害不大,于是继续攻去。
  可下一刻,她忽然感到了一阵湿意。
  嗤嗤嗤!
  水符镖着“尿”,如一场小雨。
  张依善即便闭着眼睛,都觉得受到了嘲讽,心头一怒,双袖翻卷着,带起了磅礴大力,往季缺卷去。
  结果这时,忽然有几串看起来较为浓厚的符水飞了过来。
  符水黏在袖子上的刹那,一下子又挂在了她的下巴上,于是在众人眼中,张依善甩着大袖子,把自己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张依善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她的下巴皮肉被高高扯起,那相对粘稠的符水,依旧黏着她的下巴和袖子。
  而这个时候,季缺已然来了。
  她的右边袖子被黏住,那季缺就猛攻她的右路。
  只见季缺双手在一瞬间化作了一片虚影,如骤雨般往张依善的右脸砸去。
  张依善赶紧用左手来挡,可是季缺实在是太快了,转瞬就挨了十多拳,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同时,整个身体都被砸得浮空了。
  季缺身体一斜,再次来到了她很难顾忌的右肩位置,对着她脖颈就是一切!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左手赶到了,架住了这一击,可整个人也已被大力带飞,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季缺双手伸出,猛然扣住了她的双臂,一折!
  只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张依善双臂已然被折断。
  这一声惨叫还未停止,下一声惨叫又高昂响起。
  季缺双臂绞住了她的小腿,靠着太极拳劲一扭,她的双腿就此折断。
  下一刻,季缺一记凌空抽射,她整个人顿时如皮球般飞了出去。
  而那三柄飞回来驰援的飞剑,也在这时失去了动力,如落叶般飘零在地。
  咚的一声,张依善被踢得几十丈高的身躯坠地,在地面砸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坑洞。
  她颤抖着被折断的双手,身体一挺,就此彻底失去了知觉。
  全场一时寂静无声,因为这场决斗发生得突兀,进行得突兀,结束得也十分突兀。
  他们一时很难理解,为什么一双袖子砸得邦邦响的张依善,为什么会因为水符把自己摔倒。
  更没有人知道,季缺竟然赢了,赢得这般干脆。
  “师姐!”
  “师妹!”
  这个时候,那两个同行的除魔谷的人才肿着双眼向重伤不起的张依善冲去。
  季缺站在那里,腰部和胸部衣衫破碎的喘着粗气,露出了坚实的肌肉。
  这女人实力不错,竟然差点割伤他腰子。
  这个时候,他忽然伸出了右手。
  那里,一朵雪花正在他的手掌心。
  下雪了?这么早?
  忽然之间,这天天地在这天仁城的秋天里,下起了一场雪。
  没有人看见,在天仁城郊一处无名的山峰上,一个很高的影子看着下方那天仁城的轮廓,伸出了双臂,面容慈悲如菩萨……
  第二百一十四章 认真的雪?
  万仁二十一年,天仁城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
  明明才秋天,树上的枯叶还未落尽,雪花已洒落下来。
  本来稀稀落落的雪花很快变得密集起来,落在地上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季缺站在倒地不起的张依善身旁,感叹道:“这是有冤情?”
  如果说这场忽然而至的大雪已足够意外,那季缺这样战胜了青玉榜前三的大善女张依善则可以说是大地惊雷。
  大伙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青玉榜要炸雷了。
  一直以来,季缺虽然在北地的名头越来越响,可大部分人对他的印象是很强,却是宁红鱼的手下,因为长相英俊的原因,有吃宁红鱼软饭的嫌疑。
  所以在众人眼中,季缺是在宁红鱼后面,不如宁红鱼是常识。
  而大善女张依善在青玉榜上的排名,甚至要压上宁红鱼一头,所以他们很难看好季缺,认为季缺是在多次胜利后膨胀了,不知道修行界的水有多深。
  可是事实是,这潭水对于季缺来说并不算什么。
  这个时候,张依善的跟班已开始拖拽深坑里的张依善,季缺走了过来,吓得她们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今在她们眼中,季缺已然是望而生畏,稍一动作就能把她们吓尿的存在。
  她们恨不得当场丢下张依善,头也不回的跑掉,可腿却不听使唤。
  季缺站在了张依善面前,说道:“别装死,道歉。”
  张依善本来紧闭的眯眯眼睁开了,一边咳血,一边痛苦说道:“对不住。”
  季缺说道:“那我们之间的梁子是过了,还是继续?”
  张依善眼含泪花道:“过了。”
  这时,季缺看了一眼那两个神情惶恐的跟班,说道:“带走吧。”
  一时间,两跟班如蒙大赦,慌忙带着大善女张依善跑了。
  从她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们畏惧季缺如鬼神。
  而降魔楼这边,看待季缺的目光也变了。
  这叫什么吃宁红鱼的晚饭,这怎么给人比宁姑娘还硬的感觉?
  这次降魔楼和除魔谷之间的对决,因为季缺又深又硬的原因,降魔楼可谓大胜,之前两月被除魔谷压着欺负的降魔者不由得出了口恶气。
  那些刚才默默退至人群之后的同道接连赶了过来,表达了对季缺的敬仰之情犹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看着这人群簇拥,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自动让出一条路的情况,季缺忍不住感慨道:“怎么又有一种黑老大的感觉?”
  新建的降魔楼本来刚落成没多久,就遇到了除魔谷的打击,众人觉得这运道不好,有同行道士认为这是大凶之兆。
  而季缺这一仗之后,大部分人则认为降魔楼有了中兴的态势,那同行道士更是改口“此乃大吉之兆。”。
  就是这雪一下,众人只感觉冷了不少。
  短短半天时间,本来散落的雪花就变成了鹅毛大雪,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雪花如鹅毛般洒落在竹林间,黑色的屋瓦上,将一切染白,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天仁城四季一向是分明的,即便冬天偶尔降雪,依旧只是不成气候的小雪,或者说人们口中的瑞雪。
  可以说,天仁城之所以能聚集这么多人,有不小的原因是这里确实是一块风调雨顺的福地,多年来不见天灾。
  天仁城秋天没下过雪,至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的老人并没有有关的记忆。
  并且天仁城的秋天并不凉,从一些敬业的青楼姑娘照例薄纱衣裙的清凉打扮就可以看出。
  以往冬天的时候,她们估计也是这打扮。
  可是这个时候,那些本来一年四季都是清凉打扮的姑娘们扛不住了,开始纷纷加衣。
  这场雪一下,天仁城一带的寒意已然超过了以往的冬天最冷的腊月时节。
  林香织一边啃着蜜瓜,一边诧异道:“真下雪了?”
  其实整个天仁城的人都因此惊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