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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克斯将佣兵身体中红龙的魔法全部换成了自己的魔法,让他成为自己的龙裔。
  除了独占欲,还有防备女巫的目的。
  只可惜他的红龙血脉无法完全抹去。
  女巫能制造并控制阿奇尔,也许还会有其他手段对付相同血脉的龙裔。
  更何况,她还清楚记得女巫觊觎佣兵血脉的事,不然阿奇尔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保护好自己的弱点。
  恶龙想着。
  弱点应该被藏起来。
  怎么能放任他靠近敌人,等着被发现呢?
  佣兵给她挑好衣服,“快一点,再磨蹭天就要黑了。”
  要快。
  他说得对。
  少女接过来,起身回到房间。
  “我去换衣服。”
  等了一会,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觉得未免太过安静。
  他回房间去找倪克斯。
  眼前的景象完全在意料之中:倪克斯正趴在床上玩着小玩意,要换的衣服丢在地上。
  佣兵走过去捡起来。
  倪克斯听到声音歪头看他。
  她对他伸手,“帮我换。”
  佣兵叹气。
  倪克斯坐起来,“真的,我不捣乱了。”
  他不是很相信。
  少女张开胳膊,等着佣兵给她换上衣服。
  宽松的衣袍在手臂的动作下抻得歪歪斜斜。
  他看不下去,最后还是上前给她帮忙。
  佣兵单膝跪在她身前,在柔软的床褥中深深陷下去。
  恶龙看着他凑到眼前的修长脖颈。
  她配合的将衣服换好,佣兵正将手绕到她身后系丝带。
  他身上用来挂刀剑与匕首的皮革履带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小手抓住。
  佣兵觉得一沉,低头看到她拉住了剑带。
  “你这一身很好看。”她夸赞。
  路上。
  倪克斯坐在他怀里。
  其实他们都知道对巨龙来说,这样的路程不过是挥动双翼的一点力气。
  但佣兵是不会让她独自离开的,倪克斯遇事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根本不在乎她自己的安危。
  何况巨龙以原形靠近渔佬地,两重法则对她施加的剥夺会成倍放大。
  恶龙感受着身后的胸膛。
  它产生一种将弱点藏起来的念头。
  就像将宝物藏于深山的巢穴。
  但佣兵和宝物不同,他会带它去有趣的地方,讲有趣的故事,他懂世间所有的道理,还答应以后为它演奏七弦琴。
  恶龙决定先肃清领地,这样宝物踩在哪片土地上都让它放心。
  他们赶了很久的路。
  最后在一个村落停下落脚。
  这里的旅店只是几间木屋。
  佣兵点上烛火,屋子里被温暖的光笼罩。
  “回到北地,你去和梅蒂拉待在一起。”
  倪克斯回头看他,“那你呢?”
  “我?去渔佬地。龙裔不会被巨龙以外的魔法影响,不要担心。”
  她笑了笑,“那魔法阵呢,你准备怎么办?”
  佣兵一边准备将身上的装备拆下,一边回答她:“先杀了女巫。”
  倪克斯知道他的打算。
  他想用龙裔不会再次被魔化的身躯作为轴心调动魔法,直到将魔法阵的平衡摧毁崩解。
  这可是个大工程。
  但这样她就只用待在梅蒂拉的身边等待,不必忍受对他来说不应承受的痛苦。
  倪克斯伸出小手,按住他解开剑带的手。
  “就这么穿着吧。”
  她说。
  佣兵起先笑着被她小手勾着带子靠近床边,她燃起那双赤金竖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想干什么。
  “做吧。”倪克斯像小猫一样蹭蹭他的下巴。
  他此刻终于明白魔法同源象征着什么。
  彻底的束缚,灵魂的共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倪克斯将成为他的法则。
  历史中只有杀死巨龙后得到魔法的龙裔。
  从来没有同源共存的巨龙与龙裔。
  他们是首例。
  佣兵喉头滚动,但是理智让他看似平静,没有动作。
  “……我觉得你在打坏主意。”
  少女亲他,“这叫坏主意吗?”
  佣兵深吸一口气,捏着她的后颈将她拉开。
  两人对视了一会。
  他实在想不出倪克斯今天的异样到底是什么缘由。
  她摇摇脑袋,想要挣脱后颈的禁锢。
  佣兵手上松了劲,她拉着他上了铺。
  他根本没法拒绝。
  “我只是觉得你太清醒了,需要再糊涂一点。”
  少女压下来的时候,用轻到听不清的声音说。
  佣兵接住她,与她气息交融,哑声道:“……现在就够糊涂了。”
  相似的两双赤金竖瞳。
  炙热的气息。
  魔法同源,他们共同感知着对方。
  月色穿过窗棂,斑驳的光映进来。
  佣兵衣物整齐,恶龙抓着他腰间的剑带,缓缓坐下。
  “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他忍得出了一层薄汗。
  终于,恶龙的黑翼在身后舒展开,月光鳞片上泛着粼粼冷光。
  赤金竖瞳在黑暗中视线纠缠。
  月与云移。
  皮革剑带早已被扔在地上。
  少女的声音也渐渐喑哑,佣兵感受着她的呼吸,“……去给你打点水吧。”
  她又缠上来。
  佣兵沉沉地笑,“不是没力气了吗。”
  恶龙发现在自己糊涂之前,要他糊涂是很难的事。
  她软软地回望他,然后视线下移。
  佣兵把她的下巴抬起来。
  手松开。
  她又照旧。
  “好看吗?”佣兵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