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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和力满分队长:“@孟浪野,管好你自己那双犯规的手爪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亲和力满分队长:“@孟浪野,还有大家都是一个队的,最重要的就是团结协作,你总跟他较什么劲啊!”
  夏沉光是真的心累。
  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这都一帮什么牛鬼蛇神!
  ……
  夏惊蝉去一家培训机构应聘当语文助教,为下学期攒点生活费。
  下班后,她背着单肩包溜达着回家,却在农贸市场门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许青空在油腻腻的猪肉摊位边挑捡着排骨。
  菜市场背景环境嘈杂喧嚣,穿着白t的他却像是最清新淡远的一抹纯色。
  发鬓似乎剃短了些,骨相优美深刻,夕阳照着他锋利的侧脸。
  远看身形比例十分优越,高挑瘦削,腿型修长。
  夏惊蝉想上前跟他打招呼,但一转念,难得见他这么有生活气息的一面,索性跟在他身后,跟他回去,看看他住的地方。
  盛夏时节,知了在树梢间嘶叫着。
  许青空拎着排骨和一些青椒蔬菜,走上了陡峭的楼梯。
  c城的地形高低起伏,即便在城市里穿行,也是翻山越岭。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阶梯如同蜿蜒的蜈蚣,趴在陡峭的山路上。
  夏惊蝉背着沉甸甸的双肩包,汗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着,偷偷摸摸地跟在许青空身后,感觉自己像个狂热的私生粉一般。
  阶梯两边开着不起眼的火锅店,牛油香味浓郁地弥漫在空气中,店外有几个高中模样的少年不亦乐乎地争抢篮球。
  不设防,篮球脱手而出,朝阶梯边乘凉的老太飞去。
  周围人发出惊叫声,千钧一发之际,许青空跃身而来,单手接过篮球。
  篮球在他的指尖随意溜了个花式旋转,扔给了离他最近的男孩。
  周围大爷老太们各做各的事情,路人上阶下梯,没多看他一眼,只有夏惊蝉一个人猫在后面,狼血沸腾,心跳砰砰砰。
  好帅啊!
  他真的帅炸了。
  夏惊蝉跟着许青空走上了漫长的阶梯,沿着梧桐林荫路一路往前,拐进一个曲折的小巷子。
  巷子里有个麻将馆,老远就能听到麻将馆里叮叮咚咚的碰撞声,时不时夹杂着几句方言抱怨的脏话——
  “啥子手气。”
  “妈个仙人铲铲哟。”
  许青空拎着菜经过麻将馆,门口几个打麻将的妇女,相互交换着八卦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
  他浑然不觉,径直走到巷子里一家副食店里。
  她记得,许青空说他妈妈平日经营副食店。
  他跟夏惊蝉提起过,说不希望妈妈做生意赚钱,这太辛苦了,他也能养活她。
  但妈妈说想找点事情做,所以许青空请了专门的保姆照顾她,在她身体情况好转时,就可以做点自己的小生意。
  夏惊蝉远远地站在一棵歪脖子大榕树下,观察着许青空。
  他进店后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子,然后坐在老旧的椅子边,从柜子里取出厚厚的一本计算机类专著书,同时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一边看书,一边敲击着键盘。
  夕阳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斜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零星的斑驳,泛着淡淡的光。
  日常随意地打扮,很有夏日的少年气息。
  夏惊蝉嘴角浅浅地绽开一抹弧度,低头给许青空发消息:“在做什么呀?”
  许青空看到拿起手机看了眼,眼神变得很柔和。
  “等妈妈睡醒,准备要吃饭了。”
  “吃什么啊?”
  “红烧排骨,还有爆炒土豆丝。”
  “饿了,我可以过来蹭饭吗?”
  许青空:“我妈妈也在,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过来。”
  夏惊蝉看着手机,低头笑个没完,快速地编辑信息:“可以呀,我才不怕,家长都很喜欢我呢。”
  许青空也笑了,给她发了自己家的地址,随即起身去叫妈妈起床。
  夏惊蝉小心翼翼走到副食店门口,准备溜进门。
  她已经嗅到了饭菜的香味,想必许青空做饭的手艺很不错。
  小姑娘藏在店外,让挂在门边的扣扣糖小零食袋挡住她,准备一会儿来波“闪现”,吓他一跳。
  房间里传出动静,许青空似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妈妈,开饭了。”
  “等会儿我同学要过来吃饭,一个女生。”
  他轻笑:“不是女朋友,现……不是。”
  夏惊蝉很想听他妈妈怎么说,可是不管她怎么竖起耳朵,都只听到许青空说话的声音。
  小姑娘心里头犯了嘀咕,小心翼翼地伏在门边,探头探脑朝店里望去。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许青空给轮椅面前的白米饭碗里夹了菜。
  然而,当她看到轮椅正面时,只觉寒毛都竖起来了。
  轮椅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女人!
  有……是一个旧枕头。
  第35章 红豆 “他碰到你了吗?”
  夏惊蝉不知道如何面对许青空, 她踉踉跄跄地跑下了漫长的石阶梯,扶着路边翻白蜕皮的墙,胸口起伏。
  总算明白, 为什么周围邻居看他时,眼神那样的奇怪。
  夏惊蝉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走进副食店,对着轮椅上的旧枕头叫阿姨好。
  她没有这样的演技,只怕会露馅。
  但她更加不敢向许青空揭露真相, 告诉他这根本不是你妈妈。
  初见之时, 少年站在天台上摇摇欲坠的破碎身影, 她还记忆犹新。
  他是她两次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少年, 夏惊蝉比任何人都更在意他敏感的情绪…
  她不敢冒险。
  本来以为, 入队打篮球的他,再没有了轻生的念头,躁郁的症状也得到了缓和,病情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她错了。
  许青空从始至终,都没有好起来。
  夏惊蝉不敢直接去问许青空为什么会这样, 但她注意到这条街上有不少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她快速冷静了下来,走到一位看起来慈祥面善、满鬓银霜的老妇人身边,好奇地向她询问——
  “婆婆您好,请问街尽头那家副食店, 一直开着门吗?”
  “你问这个干啥?”老妇人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打量着夏惊蝉。
  夏惊蝉笑了笑, 坦率地说:“实不相瞒, 那家副食店的男生好帅的,想追他,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所以多打听一些关于他的事。”
  老妇人一听这话, 连忙抽了凳子过来,让小姑娘坐下:“哎哎,你快打消这念头,世界上好男人多得很,那一……了吧。”
  “为什么呀?”
  老妇人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看着他长大,那孩子,也是个命苦造孽的。他们家在巷子里开副食店十几年了,他七八岁的样子,他妈从梯子上摔下去,落了个半身不遂坐轮椅。”
  “怎么会这样!”
  妇人看看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说是他爸,杀妻骗保费,半夜把他妈带到梯口上,那女人命大没死,男的进了局子。就是他家儿子去警局作证,但没过多久,他爸被放出来了。”
  “为什么!”
  “说是他……妇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儿有问题,杀人也不犯法的。”
  夏惊蝉的心都揪紧了。
  “他爸还想回来,这小子也是倔,拿着板砖守在门口,把他爸打得头破血流,还去医院缝了针。后来那男的就跑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钱也拿走了。这么多年,再没回来过。”
  “他照顾了他妈两年多,白天出去捡矿泉水瓶子换了钱,晚上回来给他妈做饭洗脸,那时候,他还没轮椅高呢。”
  “后来,他妈不肯再拖累他,吞农药死了。”
  “一开始还不知道,邻居闻着味儿不对,冲进他家里才发现,那女人都死了一周了。他跟个没事人似的,照常出门捡瓶子,照常回家,就像他妈还没死一样,鬼晓得他怎么跟死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的。”
  夏惊蝉捂住了嘴,颤抖着,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几欲呕吐。
  老妇人见她这样的反应,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就不再描述当时尸体搬出来时的样子。
  “后来他脑子就不太正常了,总说他妈还活着,谁敢说他妈死了,他就跟谁打架,一天到晚身上都挂着伤。”
  老妇人叹息着,“这小子也真是有本事,脑子够用,读大学之后就能挣钱了,还给他妈请保姆,这保姆也乐得收钱不干活,反正是没人再敢说他妈妈死了,大家都见怪不怪的。”
  听到这里,夏惊蝉已经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走下了阶梯…
  悲伤难以自抑。
  她真的不知道许青空的躁郁……这样来的,她更加无法想象,妈妈死后那五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才会出现这样的精神恍惚,错误地以为她还活着。
  夏惊蝉的心都碎了。
  忽然,手机嗡嗡震动着,是许青空的来电。
  她支撑着身体坐在石阶上,控制好情绪,接起了电话:“……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