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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空倒好,看也没看,随手将小纸团扔进了桌下垃圾桶里。
  过了几分钟,女孩匆匆收拾了桌上的书籍,羞赧地离开了。
  夏惊蝉重新落座,就当没有看到刚刚的小插曲。
  “谁的电话?”
  “我爸。”
  “这么久,我好想你。”
  夏惊蝉被他甜了一下子,用书挡着脸,嘴角挂了笑,“我也想你。”
  “刚刚有个女生找我,我没搭理。”
  “我看到啦。”
  他简直像个邀功的小狗狗一样,尾巴摇得飞快:“我乖不乖?”
  “好乖!”
  许青空谈恋爱的样子,过分可爱了些吧!
  夏惊蝉完全无法将他和初见时那个大雨天、为她撑伞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她真想抱抱他,就像患上了皮肤饥渴症一般,随时随地都想和他贴贴,想黏在一起。
  不过这是图书馆自习室,周围都是同学,还是不要打扰别人比较好。
  夏惊蝉低头继续做英语试卷,桌子底下,许青空牵起了她的左手,温热又粗砺的大掌握住了她,温暖,安心。
  两个人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相扣,一直没有放开,面上故作镇定,各做各的事情。
  为了牵她,许青空居然还练出了用左手写字的技术。
  别说,还写的不错呢。
  …….
  晚上走出图书馆,深冬的晚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他给她捻好了围巾,将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这段时间许青空都穿羽绒服,虽然有点臃肿,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但羽绒服衣兜大,他可以将她的手揣进去保暖。
  去食堂的路上,夏惊蝉和他闲聊,说起了肖屹的年龄——
  “他居然下周才满十八,好小哦!根本看不出来,我屹哥那沧桑的抬头……
  “很正常。”许青空轻咳一声。
  “不正常!都大二了啊,18也太小了吧。”夏惊蝉漫不经心地说,“一开始我还觉得他很让人信赖,很有安全感呢,以后我绝对不要学夏沉光叫他屹哥,要喊肖屹弟弟了。”
  许青空迟疑片刻,舔了舔干燥的薄唇:“年……让你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
  “怎么说呢。”夏惊蝉全然没察觉少年隐隐的担忧,“可能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没什么安全感,本能地会喜欢成熟的人,希望男朋友能像我爸一样照顾我。”
  所以,那个雨天,她才会对他一见钟情。
  许青空沉默不语。
  “对了,许青空,你多大啊?”
  “22。”他脱口而出。
  “啊?真的假的!”
  “……书晚。”
  夏惊蝉依恋地挽住了他的手:“那你真是哥哥啊。”
  “嗯。”
  “太好了,我更喜欢你了。”
  某人心虚得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
  打饭窗口前,陈飞端着满满的一盘菜,刷卡的时候,校园卡滴滴响了起来,提示余额不足了。
  掌勺阿姨说:“同学,你这钱不够了啊。”
  陈飞有点尴尬,商量道:“我等会儿去充卡,充了再来刷可以吗?”
  “这可不行,你问问周围同学,帮你刷卡,你把钱给人家呗。”
  陈飞摸着干瘪的衣兜,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尬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张卡递过来,替他刷了这顿饭钱,解了围。
  陈飞回过头,看到许青空英俊冷漠的脸庞。
  “不用谢。”他说完,转身离开。
  陈飞想到半年前他被他踩在脚下的样子,咬咬牙,羞赧地说:“谁要谢你了,多管闲事!”
  许青空没搭理他,端盘坐到了夏惊蝉身边。
  夏惊蝉还冲陈飞扬手打招呼呢。
  陈飞也挥了挥手,表情讪讪的。
  几个月朝夕相处,陈飞发现许青空其实没那么“讨厌”,也没有他以前所认为的那样“冷漠”。
  他练球比任何人都投入,都专注,他也会笑,也会因为没手感投不进球而懊恼。
  他也会吃醋,会生气,看到喜欢的人也会笑…
  陈飞觉得这样的人,毫无“可讨厌之处”,不仅是他,其实队里所有男……喜欢许青空,也渴望成为像他一样的强者。
  或许,他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不过因为面子关系,这三个字迟迟说不出口。
  陈飞端着餐盘走到许青空身边,讪讪坐下,夏惊蝉笑着说:“陈飞哥,上个月区域半决赛,我数了下,你有十二个扣篮!太帅了!”
  陈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谦虚地说:“没那么帅啦,主要是身高占优势。”
  “你比我爸还高,你有一九五吗?”
  “一米九六吧,我这身高,专为打篮球而生嘿嘿嘿。”
  在夏惊蝉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许青空不会打扰,沉默地吃饭,直到陈飞转向许青空:“诶,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许青空抬头:“道什么歉?”
  “上次的事。”
  “什么事。”
  “啊,你不记得了,不记得就算了啊。”
  许青空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似乎算了,就算了。
  陈飞端着餐盘离开以后,夏惊蝉用手支了支身边的少年:“你是真不记仇啊。”
  “不重要的事,懒得记。”
  夏惊蝉清楚,很多东西他是过目不忘的,脑容量犹如超级电脑一般庞大,但他的记……实有选择。
  譬如某些伤痛的过……选择性遗忘。
  夏惊蝉握了握他的手:“我喜欢不记仇的男生。”
  许青空却补充了一句:“这是成熟的表现,谁让我比你大。”
  小姑娘咯咯地笑着:“是是是,以后都叫你哥哥,行吗。”
  “也可以叫叔叔。”
  ……
  晚上,夏惊蝉让许青空把他的身份证给她,她帮夏沉光订寒假去三亚的机票。
  许青空:“我自己订。”
  “什么你自己订啊,我们大家一起订,这样更方便啊。”
  “不用。”
  “少废话了,快把身份证发过来。”
  “……
  许青空倔强地坚持,“我自己订,你把具体日期和航班告诉我。”
  “为什么啊,我这不就顺带一起了吗,你自己单独订多麻烦,到时候夏沉光还要单独把机票钱算给你。”
  “不麻烦,他可以不用给我钱。”
  “不……什么啊。”夏惊蝉怎么也想不通,他宁可自掏腰包,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订机票。
  “没有为什么,这件事就这样。”
  夏惊蝉犹疑地说:“许青空,你不会是害怕让我看到你身份证吧。”
  “我有什么怕的。”少年明显心虚气短。
  “那你干嘛不让我给你订机票。”
  “就是不想。”
  夏惊蝉想到他今天聊年龄这件事的心虚表情。
  “许青空,你说你22岁是假的吧。”
  “你别胡思乱想。”
  “你不会比我小吧!”
  “……”
  她的质疑让许青空有点不开心:“对你来说,年龄就这么重要?”
  “是你一直遮遮掩掩,不肯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所以到底是谁介意,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夏惊蝉也有点生气了,“不给就不给,谁稀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