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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安道君是想致宋刀于死地!
  “托我下水,休想!”
  千鹤道君一个瞬身,赶至宋刀附近,然后随手甩出一道法力,打破了静安道君对宋刀的禁锢。
  宋刀瞬间脱困。
  “葬戟老人的纳物袋,是不是在你手上?”
  “快交出来?”
  千鹤道君虽意在让宋刀脱身,不想牵扯入上教的内斗。
  但他明面上,去解救一个杀死葬戟老人的仇家,肯定不合适。
  于是他转念一想,用言语威逼起了宋刀。
  然而——
  令他意想不到的结局出现了。
  在他威逼的同时,静安道君竟赶至到了宋刀的身旁,偷偷击碎了宋刀的道丹。
  “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毁我仙宫首座道丹,毁他性命……”
  静安道君大怒,直接将脏水泼到了千鹤道君身上,连一点迟疑也没有。
  “好好好!”
  “静安,老夫记住了!”
  千鹤道君深深看了一眼静安道君,没有多说,一甩袖袍,撤离了战场。
  此处位于飞羽仙宫治下海域。
  他若久留,不管他有理还是无理,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不定,飞羽仙宫的道君们,直接杀了他了事,将罪名栽赃在他头上,死无对证。
  “宋师侄……”
  “师叔来迟,让你伤残至此,是师叔的错。”
  静安道君面带沉痛之色,惋惜的看向命不久矣的宋刀。
  道丹损毁,修士虽不至于立即身死,但寿元却会因此而濒临终点。
  简单来说,此时的宋刀,已入迟暮老人一样了。
  没几天好活了。
  “还请师叔带师侄回到宗门,我有几句话要给妻儿交代,放心,只是一些私事。”
  宋刀勉强一笑。
  在他入此地闭关的时候,他估计,要不了一刻钟,青圣岛的道君就会赶来。
  但偏偏,静安道君姗姗来迟。
  慢了三刻钟。
  是等千鹤道君出现后,静安道君才显露了身影。
  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他是万万不肯信的。
  刚才他道丹损毁,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但他知道,这笔帐,要计在静安道君的头上。
  不过事已至此,他再去追究,没有意义了。
  “私事……”
  “那么师叔送你一程。”
  静安真君点头。
  ……
  ……
  半日后。
  飞羽仙宫,九山巨室之一的海家驻地,一间别院。
  听闻宋刀即将命陨。
  其妻海淑珠带着幼子匆匆赶到,来见宋刀的最后一面。
  “夫君……”
  屋内,见到仅剩虚幻神魂之身的宋刀,海淑珠泣不成声,无语凝噎。
  她虽想叱责宋刀,为何不听叔祖的占卜,执意前往忘川海,以致于落得如此凄惨之景。
  但这话仅在她的喉头绕了一圈后,就又重新咽回到了肚里。
  人之将死,再去苛责,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夫君,你有什么的遗言要交代?咱们到叔祖那去!”
  海淑珠擦了擦面靥上的清泪,抬眸看了一眼一旁闭眸打坐的静安道君,然后道。
  泮宫的各大道君,基本都属于师徒一脉。
  与世家一脉,一向不合。
  她虽不知宋刀的死,与静安道君有极大的关系,但她知道,在静安道君面前,宋刀即使有遗言,也不便吐露。
  底层修士的神识传音,避不开高级修士。
  此时的宋刀,孱弱的甚至不如仙基修士。
  “不必了。”
  宋刀摇头,他轻抚了一会妻子的柔发,又抱了抱五岁的幼子,叹道:“我要交代的遗言,不必避及静安师叔。”
  言毕。
  他沉吟稍许,将凌霄刀拿了出来,朝幼子递了过去,“这凌霄刀,是你师祖传给我的,咱们凌霄一脉世代所传的本命法宝……”
  “今日为父,就将这件法宝交给你了。”
  “只不过……这刀的本源被为父消耗了七七八八,已不足以为你的依凭了。”
  宋刀哀叹道。
  凌霄一脉,传承万年。
  成长到道君这一步,才算是真正承继了一脉道统。
  当年他师父凌霄道君分凌霄刀的本源,给他制造了三件符宝。凌霄刀本源大损。
  若他成为道君,还可弥补凌霄刀本源,一如他师。将此刀作为传承,传于后辈弟子。
  但他如今,只是一道丹真君。
  “为父平生有三大恨,你若有心,有实力,可为为父报之。”
  “这第一恨,乃徐行断为父龙脉,绝为父一品道丹之途,后又轻我、辱我。”
  “这第二恨,乃前宗主任元瑞不公之判,让为父蒙受不白之冤,入黑火狱五十年,白耗光阴。”
  “这第三恨,乃……”
  宋刀握住幼子手掌,嘴唇嗫喏,说到第三恨的时候,却迟迟没有说出话语。
  像是遭遇了大变。
  一丝丝黑色气息缠绕到了他的魂躯上。
  他蹬蹬的向后倒退几步,靠近床榻,瘫软的倚在床栏边,仰头望向屋外。
  “原来……”
  “即使不遇千鹤道君,宋某也免不了这一死。”
  宋刀面色灰败。
  他再次感受到了不祥之气的降临。
  而这一次,比前四次,更加的凶猛、莫测。
  即使他道丹未曾损毁,遭遇这一次诅咒,亦会身陨。
  少倾,瘫倒在床榻上的宋刀神魂,缓缓溃散,只剩下了一些黑色的未知砂砾。
  “爹!”
  宋刀幼子嚎啕大哭,跪地哀嚎不止。
  厢房的仆役,亦多了一些凄哀之色。
  这位宋真君虽贵为真君,但平日里的架子一点也不大,极为和善,对他们也多有照顾。
  “海师侄……”
  “师叔告退了。”
  一旁打坐的静安道君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起身道。
  “此番谢过师叔对拙夫出手搭救,妾身送送师叔……”
  海淑珠讲礼道。
  “不用了。”
  静安道君一甩大袖,消失在了海家驻地,不见了踪影。
  “安儿,你父给你第三遗言,写了什么?”
  等静安道君离去,海淑珠来到正跪地哭嚎的幼子身旁,一翻幼子手掌,见空无一物,连忙询问道。
  她直觉,宋刀第三恨没说出,应不是宋刀即将身死而无法道出,而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