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已经黄昏时分,村长听说还有人在巫姜山,忙跟周木茼一块赶过去。
  刚到山下,林雪就跟发疯了一样,边跑边喊地往山下来,
  抓住她,问,“我弟呢?他在哪?”
  终于见到人,林雪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一脸惊恐地道,“我们本来逛的好好的,但是周希晨跟不受控制一样进了神女庙后山。我...害怕就回来了”。
  周木茼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你在骗我,对不对?”
  捂住脑袋,林雪蹲在地上喃喃,“我不知道,我也害怕”。
  她不愿相信,想进山去找人,但被村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你不能去”,说完吼了一声蹲地上的人,“快把她弄回去,不然我们都得死”。
  林雪回过神,惊恐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山,死死抓住人。
  周木茼被两人架了回去,眼泪像珠子一样滚下来,打湿面庞。
  ***
  和床差不多高的小家伙,趴在床边扯被子。
  床上的人好像被梦魇住了,嘴里不停地呓语,“希晨,不要去,快回来”。
  摇了半天,见她没搭理自己,陈麦冬哇的一声哭出来。
  从梦里醒来,周木茼摸上脸庞,全是泪。听到声音,意识清醒过来。
  “冬冬,你怎么哭了”。
  “姐姐不梨涡”,停下哭声,含糊不清的说着。
  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姐姐睡着了,没有不理冬冬”。
  一岁多的小孩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陈麦冬笑得开心,“要玩马马”。
  缠不过,周木茼带他到超市门口坐摇摇车。
  但是小家伙学聪明了,非要去育才广场那边坐旋转木马。
  看到旋转木马就手舞足蹈起来,玩腻了又要去蹦床。
  一圈下来,有些累。
  实在抱不动,便拉着他走。
  陈麦冬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步子不是很稳,不过他好像也知道姐姐累,就没缠着要人抱。
  没多远,就走不动了,周木茼认命地抱起他,轻轻拍他屁股,“就会折腾姐姐”。
  不过陈麦冬知道怎么讨人欢心,抱住姐姐的脖子,在她脸上mua了一口。
  周木茼忍不住浅笑,拿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口水。
  晚上的时候,周木茼要回容城,陈麦冬就抱住她腿不让走。
  吴妈把人抱在怀里,让她快点走。
  结果小家伙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还要追着姐姐出去。
  吴妈怕他摔着,轻声哄他,“冬冬乖,姐姐过几天就回来”。
  见哄不住,吴妈抱着他跟出去。
  听到身后哭喊的声音,周木茼蹲下搂住他,“冬冬要听话,不然姐姐会生气”。
  哭声减小,“姐姐不生气”,抽噎两声,“听话”
  “好”,替他擦掉眼泪,“那姐姐走了,你不准哭”。
  呜呜两声,“想姐姐”。他年纪太小,说话不是很完整,很费劲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周木茼让妈把他抱了回去。
  转身微微仰头,看向远处的星子。
  距离希晨离开已经一年零八个月了。
  那天她被人带回去看管,第二天去的时候,只有一地碎石。
  神像碎了,希晨也毫无痕迹的消失了。
  村长他们都认为是神女发怒,责怪他们供奉不够尽心。
  于是请了老工匠重塑神像,族长带领大家开始了三天三夜的祭礼,人人虔诚而敬畏的祭拜,只为平息神女怒火。
  周木茼去找过很多次,除了神像碎裂,其他地方都毫无痕迹。她也想过报警,但是被族长拦下,“要是触怒神女,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反之或有一线生机”。
  这个村子透露着古怪,她不得不信,因为她想让希晨生。
  祸不单行,没过多久家里又传来噩耗。
  陈叔去邻镇做工,在拉木料的时候滚下山,人找到的时候全身已经溃烂。妈妈怀着孕,也因此动了胎气。
  麦冬是不足月生下来的早产儿。
  那段时间,周木茼身心都很崩溃,可是看到妈妈经常半夜哭醒,还有在保温箱里呆着的小家伙,她逼自己坚强起来,要是她也垮了,家里就真的没人了。
  吴妈情况不是很好,高龄生子,产后还患上抑郁症,情绪喜怒不定,半夜常常一个人哭,有几次还拿起刀想自残。
  她一边照顾麦冬一边带妈妈去看医生调节。
  开始几个月,麦冬身体很差,总是生病发热。
  经常半夜跑去医院,又担心妈妈在家里有问题,她就隔一段时间回来看,还把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产后抑郁除了药物治疗,更多的是心理治疗。
  她每天陪妈妈出去散步,尽量把开心的一面展露在她们面前。
  那段时间,她可见地瘦下来,眼下也积了淡淡的淤青。
  好在老天爷没有赶尽杀绝,最后挺过来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隐隐发痛。
  麦冬是老天爷带给她们唯一的慰藉,一切都在好转。
  旁边的男人一直没说话,手停在她肩膀处,最后轻轻拍了一下。
  “你没事吧?”
  摇头,目光越发坚定,“都过去了”。
  “抱歉,耽误你这么久,我们走吧,”周木茼看了他一眼。
  漆黑的瞳孔隐匿在夜色中,保持一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上楼”绕下车,帮她提过后备箱的东西。
  两个人站在门口,周木茼率先开口,“到了,你回去吧”。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点头。
  周木茼看向他离开的背影,说,“谢谢你”。
  转身盯着她,缓缓开口,“晚安,明天我来接你”。
  她是两个月前重遇李玦的。
  家里情况好转后,她在市里找了工作。
  去容城的时候,在车站遇到他送人。
  高一他回市里上学,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一别八年的时间,让她都快记不起来这个人。
  但那天见到他的时候,周木茼还是一眼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