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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那些赏赐和官位,仅可以进到中央武库选择一门任意品级的武功,就足够让绝大多数的武者为之疯狂。”
  魏扬既有感慨,也有憧憬。
  自景朝马踏江湖,破山伐庙,便收拢天下武功为己所用。
  那座浩如烟海的中央武库里,究竟装着多少门神功绝学、无上天经。
  估计,少有人知。
  “教头还没说,大早上过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事?”
  纪渊微微摇头,武状元暂时有些远了,先拿个武举人再说。
  “再过几日就是擂台战,想看看你心气如何。”
  魏扬眉头皱紧,面色沉了下去,轻声道:
  “还有,我刚从柴掌事口中得知,杨休他……凝聚出了第一条气脉。”
  纪渊眉毛一挑,并无任何的意外。
  早在前几天,杨休带人堵自己的时候便提及过此事。
  他笑了笑,语气如常道:
  “大树底下好乘凉,果然没错。
  国公爷的义子嘛,怎么可能会为资粮短缺发愁,
  几颗大丹可抵百日苦修,由服气一境踏入通脉二境,也不是难事。”
  魏扬眉头紧锁,沉声道:
  “你一定要小心些,别被杨休给激到了。
  四方擂是守战,一人当擂主,另一人攻擂。
  以那位凉国公义子的脾性,绝对是要第一个守擂,然后把其他人都给打落下去。
  就算杨休凝聚了一条气脉,体力、气力远胜服气境界数倍,可连着十几场守擂,消耗也不小……”
  纪渊心头微动,浮现出无奈的情绪。
  魏教头的意思很明显,让杨休打车轮战,自己最后上场占点便宜。
  这并不可耻,服气一境斗通脉二境,本就没有多少胜算。
  用点战术合情合理。
  “教头可别忘了,杨休是凉国公义子,天京城最拔尖的将种勋贵,我是辽东军户,北镇抚司的缇骑,一介泥腿子。”
  纪渊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脸上反而露出期待的笑容。
  “太安坊讲武堂内的其余世家子弟,兴许厌恶杨休其人,但那只算私人恩怨,
  杨休毕竟是‘自己人’,我才是‘外人’,
  像赵通、王二郎那等武官之子,会情愿看到我爬到他们头上去?”
  魏扬面沉如水,他也知道车轮战没什么戏。
  让杨休和纪渊在擂台上了结一切,才是将种勋贵乐于见到的一场好戏。
  “那九郎你准备如何?”
  魏扬低声问道。
  他想劝说纪渊知进退,若是真的不敌,认输并非丢脸之事,毕竟差着一个境界。
  可话到了嘴巴边上,却如鲠在喉吐不出来。
  “无非是分高下,决生死罢了,没什么好说、好想的。”
  纪渊面色轻松,不以为意。
  并非他轻视杨休,而是在退无可退的境地下,握住那一口掌中刀,趟过去便好。
  世恶道险,刀山火海,那么多困难阻碍,总有避不开、躲不开的。
  “好个纪九郎,好个辽东儿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魏扬胸中一腔情绪如块垒横亘,心神激荡不已。
  嘴唇张合几下,最后重重拍了拍纪渊的肩膀。
  他没曾想到,居然能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身上看到如此豪迈洒脱之气!
  纪渊轻轻一笑,不禁想起前世常常念叨的那句话——
  事到临头须放胆!
  今日,林碌。
  后日,杨休。
  挨个了结!
  “服气一境就杀不得通脉二境么?”
  第57章 入夜之后,不宜出门
  “服气一境就杀不得通脉二境么?”
  听到这句认真的发问,魏扬不由怔住。
  尔后,他对上纪渊那双冷厉眸子,像浸过凉水的刀子格外清亮。
  似是深有感触,无奈轻叹道:
  “九郎,有时候性子不要太烈,当退则退。”
  自己当年就是因为不肯低下头、弯下腰,
  这才被逐出飞熊卫,落个惨淡收场。
  “我心里明白。二叔常说,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
  纪渊咧嘴一笑,收起眉宇间的冷峻神色,颇有几分纯良味道。
  “你呀……跟我以前一样固执认死理,不会听人劝。”
  魏扬摇了摇头,粗豪面庞闪过复杂神色。
  作为朔风关内拼杀数十年的精锐悍卒,他自然察觉得到纪渊身上那股子杀机。
  隐而不发,似有若无,但真切存在。
  换做是别人,得知大敌当前突破境界,
  多半会想着如何躲过去、避开来。
  哪有像九郎这般,反而要主动迎上去、生杀心。
  实在太凶横了!
  完全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
  “服气战通脉,也不能说毫无胜算。
  虽然境界的确是一道鸿沟,但那只是对于凡俗之辈设下的关卡。
  生死之前,决定谁能活下去的,
  除了境界层次,还有武功、兵器、先机、心性等诸多因素。
  通常来说,三境之下,都有越级斩杀的可能,
  尤其是在战场上,此种例子并不少见。”
  魏扬仔细思忖了片刻,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倘若你真想杀一个通脉武者,首先要弄明白境界之间的差别、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