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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渊不断地催发内气,行遍四肢百骸。
  两臂、胸膛,渐渐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银白线条,拧成两条虬龙般的粗壮气脉。
  咚咚!
  咚咚咚!
  强大的生命力,使得心脏每一次跳动。
  其声如擂鼓,沉重而有力。
  “我要凝聚的第三条气脉,是阴脉。
  古语有云,腹为阴,背为阳,
  此脉起于胞中,止于下颌,调节气血,调养精神。
  凝聚之后,如龙潜水,闭气龟息,不在话下。
  精力、气力,皆能壮大数倍。”
  纪渊心思浮动之际,感到一股滚烫热流自小腹窜起,冲入喉咙之处。
  一气连贯,勾动上下。
  阴脉,渐渐成形!
  ……
  ……
  “罗指挥,看到没有,此子不除,你我怎么能心安?
  只说他修炼武功的气象,还有突破层次的速度,踏入换血三境几乎板上钉钉!
  如今还能以境界压制,日后可就不好说了!”
  凭风楼内,扈霆举目远眺。
  穿过如晦风雨,望向藏云居。
  那座外人不可擅入的族中禁地,上方有一道缓缓旋动的气流漏斗,好似龙吸水。
  同为通脉二境,这位扈家七爷无法想象。
  究竟有多么强横的体魄,才能造成这般浩大阵势!
  “余家的这口风水气穴,乃是万年县山川地势的生气精华会聚之处。
  寻常的通脉二境,最多待个半刻钟便就撑不住了。
  可那个纪百户已经坐了一刻钟有余,其积蓄之深,委实难以想象。”
  方谦点头附和,眼底闪过嫉恨之意。
  自己苦修十年,限于资质、资粮,只能凝聚两条气脉,再难前进一步。
  故而,最为厌恶纪渊这等少年俊杰。
  “若无意外,开席之前,纪九郎这第三条气脉必然能成。”
  罗猛手掌按住栏杆,冷声道:
  “既然大家都有杀心,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方谦,你去取那把飞轮连弩。
  扈七爷,把那个帮手叫上。
  今晚,务必让纪渊死在藏云居……只要人没了,事后一切都好说,无非是寻些借口推搪罢了。”
  罗猛扶住腰间长刀,十万两财货,一口风水气穴,整个余家庄的产业,以及万年县士绅豪族的投效……
  这样一笔大生意,足以让人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
  ……
  ……
  戌时二刻,玄武卫中的扛纛大将石擒虎登上四楼。
  外面风雨交加,里面却是暖和一片。
  兽金炭烧得火红,烘出滚滚热力,各色菜肴如流水般传到宽大圆桌。
  “怎么?就我一人赶早到了?”
  因为是赴宴,石擒虎并未披甲,身着玄色武袍。
  魁梧的身材端坐不动,像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峰。
  自古以来,军阵沙场上的扛纛者。
  皆是天生神力,威武不凡。
  否则,又怎么能做到身先士卒,出生入死!
  “北镇抚司的纪百户最先过来,正在藏云居的风水气穴打坐修持,恐怕要等会儿……”
  林盈袖福了一福,敛衽行礼。
  对于赴宴的几位贵客,她的感觉各不相同。
  那位年轻百户是面冷心善,让人敬畏。
  东城兵马司的罗猛、方谦,表面上和和气气,却像是会喝血吃肉的虎狼,叫人害怕。
  至于面前的玄武卫扛纛大将,其人不苟言笑,煞气冲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姓罗的,还有扈家老七……一个个都不见人?”
  石擒虎两指捏着酒杯,浓烈的酒香让他紧绷的面容稍微放松。
  “罗指挥、方指挥、扈家七叔,明明刚才还在这里,一转眼怎么不见人影了?”
  林盈袖感到疑惑,正要唤来灰衣小厮询问。
  “余家大娘子有所不知,扈七爷与罗指挥、方指挥开启之前小酌了几杯,让冷风一吹,脑袋便有些昏沉。
  所以就下去醒了醒酒,免得到时候失态,冒犯了纪百户和石将军。”
  曾礼笑呵呵上楼,适时地答道。
  “曾叔,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林盈袖蛾眉微蹙。
  “估摸着应该是寻个幽静的地方……反正还未开席,余家大娘子何必着急,安心等候便是。”
  曾礼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凭风楼外。
  “这场宴……”
  石擒虎注意到这处细节,心头微动。
  莫非……有人要借风雨生事?
  ……
  ……
  喀嚓!
  炽白雷光撕裂浓云,纪渊长长吸入一口气。
  风龙翻腾,吞入腹内,将第三条气脉凝聚出来。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
  那个叫徐三儿的灰衣小厮被一脚踹飞,撞开藏云居的两扇门户。
  只见扈霆手持一杆大枪,龙行虎步杀向法坛。
  “纪百户!”
  这一声如雷爆喝猝不及防,惊得院落四下震动。
  换做他人,只怕会当场被中断行功。
  但纪渊面色如常,仍是闭目。
  虚幻气脉寸寸凝聚,银色光泽连成一片。
  他正处于关键的当口!
  “果然,舍不得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