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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异于痴人说梦。
  与其浪费口舌,不如趁早打发。
  大路朝天,人心偏向哪一边。
  交给岁月见证便是。
  “某谢过千户!”
  典折冲很是承情道。
  以北镇抚司横行霸道的办事风格。
  大可把数百关宁铁骑拘押暂扣,缴去铠甲、战马、兵刃。
  狠狠地落定扬侯府的颜面。
  而今纪渊放他回去,也没有刻意为难。
  的确称得上宽宏大量,气度过人。
  “古之恶来,命格不俗。”
  纪渊眸光闪烁,淡淡评点一句。
  其人转身回到明堂,随着大红蟒袍飞扬飘荡,条条道则宛若神金浇铸的沉沉锁链,交织于冥冥虚空。
  体内五脏神庭孕育的宙光真种,跟着他的心念流转,烙印铭刻着天地法理。
  武道走到这一步,已经无需搬运气血、打坐练功等艰苦琐事。
  哪怕纪渊每天什么也不做,只是吐纳呼吸,功力都会自然上涨。
  因为天人交感,时刻鲸吞元气,填补本身的肉壳消耗。
  除非至真至粹的罕见元精,否则根本无需日夜枯坐打磨淬炼。
  五重天的宗师,所比拼的已经是大道权柄、法理感悟。
  他们所挥出的拳脚招式只是形,用于承载诸般真意。
  故而才有一念天地变色,一掌摩弄乾坤的形容!
  “踏过去倒是不难,欠缺一个契机。”
  纪渊半只脚踏过去,只差把五脏神通与八象天地融为一体,炼成心神外景。
  便能跨入五境,成为当世最年轻的少年宗师。
  一举盖过燕王白行尘,以及灭圣盟江神宵这两人。
  及冠入五境的天骄事迹。
  “道是无体之名,形是有质之象,凡有从无而生,形由道而立。
  道在形之上,形在道之下,自形外己上者,谓之道也;
  自形内而下者,谓之器也。
  上者为道,下者为器,名曰‘道器’。”
  纪渊把玩着那张人皮纸,泛着金光的表面隐约可见道则法理交错相融,若有所思。
  密密麻麻的纵横轨迹,好似罗网,囊括未来演化变数。
  “你是百世经纶的本源真灵。
  道在你这里,法在它手上。
  所以你通过去秘事,它晓未来变化。
  对也不对?”
  人皮纸被纪渊捏着,并无半点不适,安分乖巧躺着浮现出一个个字迹:
  “老爷天纵奇才,还未跨过五重天,就已经参透明白道器根本!
  可惜这方天地是一道压万道,走到顶就难出头。
  否则,老爷肯定能够入道显圣,比肩仙佛。”
  纪渊已经学会忽略人皮纸的马屁如潮,他手指摩挲显现的金纹,开口问道:
  “霸王卸甲,真龙抬首。
  这座风水宝穴,究竟有什么样的神异妙用?”
  ……
  ……
  东宫,太和殿。
  白含章独坐于龙椅上,空旷的大殿寂静无声,只有一团团浓重墨色。
  只有大朝会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在这座至尊金殿,召见文武百官。
  内外拢共饰有九万九千条金龙纹,巨柱撑起恢弘屋宇,显得好像九重天般高远辽阔。
  白含章坐在那张无数枭雄豪杰梦寐以求,众多宗室皇亲求而不得的九龙宝座上。
  厚重如岳的龙气垂流,晕染成大片的江山捧日图。
  “监正,纪九郎刚从辽东传来密信。
  用的还是十万火急的火漆密封。
  于驿站、密侦司谍子、以及缇骑眼线,三条路发出。
  最后绕过内阁六部,落到本宫的手上。”
  白含章抖落开一张薄如蝉翼的青金纸,上面的字迹细小如蝇,蕴含道韵气机。
  可谓是把泄密防范做到极致。
  “如此谨慎,想必事情不小。”
  孟玄机站在空旷金殿,眉目栩栩如生,却有股子虚幻气,俨然又是一具化身。
  “纪九郎擒住了灭圣盟的天运子,从他口中得知,那帮余孽意欲行刺王杀驾之逆举。”
  白含章嘴角含笑,好像很是开怀。
  “刺王杀驾?真是好大胆子!
  谁?纳兰桀?江神宵?只靠两尊大宗师,皇城宫门都进不来。”
  监正眉头微皱,灭圣盟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每次朝廷大举围剿,都能叫那帮余孽提前觉察,远遁而去。
  他们布局做事,向来力求万无一失。
  倘若铁了心行刺太子,恐怕还真有些棘手麻烦。
  “依我之见,把谭文鹰大都督调到南书房听差。
  再让陈公公寸步不离,保护殿下。
  加上社稷楼天眼悬空,烛照京城。
  绝不会给灭圣盟钻空子。”
  孟玄机正色说道。
  “江神宵,纳兰桀只是摇旗助威的货色,出手的,应该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盟主。”
  白含章把那封密信收回袖中,淡淡道:
  “倒也不必兴师动众,免得打草惊蛇。
  有监正与陈公公把守皇城,又有谭文鹰、颜兴坐镇城中。
  灭圣盟很难掀得起风浪。
  再者,纪九郎所言,那些贼子打算于三年后的应天府动手。
  本宫已经改了主意,就在皇城内敬告苍天,由燕王代我出京,扶灵送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