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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后保姆阿姨帮她处理好伤口,他也终于问清楚她外婆家地址到底在哪。
  原来她和他同龄,甚至还比他大几个月,外婆家就在他家附近的民宅。但陈年觉得她显然是个笨蛋,不仅对人毫无防备心,知道地址还找不到路。
  本来事情就结束在保姆送她回家,顺利变成陈年 7 岁那年的好人好事一桩,结果他家妥妥这时候闪亮登场了。
  妥妥显然很喜欢李懿洵身上的味道,完全不怕生地主动窜到她怀里黏着她。李懿洵显然第一次受到猫主子这么亲热的礼遇,瞬间就被这只柔软可爱的小猫咪捕获,黏糊糊地和妥妥一起玩闹起来。
  但是也就待了几分钟,李懿洵开始感觉到明显不适,接连打喷嚏,眼睛也控制不住地发红流泪。
  这可把保姆和陈年吓坏了,连忙把她带到附近医院就医,但在路上脱离猫咪后她的症状就减轻了很多。医生显然对此颇有经验,在问询刚刚的接触物之后,初步下了判断,李懿洵应该是对猫毛过敏,具体要做过敏原测试才能确诊。
  陈年和李懿洵短短 7 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接触到“过敏”一词,医生还说有的人过敏会呼吸困难,甚至诱发哮喘,让他们需要格外注意,避免接触过敏原。这可把两个小家伙吓坏了,面面相觑发现对方的表情都是一阵后怕,陈年怕帮人不成反害人,李懿洵则是对病症的莫名恐惧。
  送李懿洵到家的时候,陈年望向她发红的鼻子和眼眶,心情颇为内疚和别扭,本是萍水相逢的道别,硬是被他加了一句“下次一起玩”的邀约。
  小朋友的世界里没有客套话,说下次一起玩,李懿洵下次就真的会去找陈年玩,陈年也真的会因为内疚而特别照顾这个同龄小女孩。
  陈年是从 13 岁那年开始讨厌猫的,在此之前他和妥妥一直处于相爱相杀的程度,表面上他和妥妥天天斗法,一副很嫌弃这只很爱搞破坏的小猫的样子,实际上家里最爱给妥妥开罐头的就是他,妥妥甚至都不怎么爱吃猫粮。
  那一天奥数培优班的老师临时有事,就提前放他们离开了,陈年也没等司机来接,就自己走回家了。
  回到家发现家里居然空无一人,保姆也不知道是出门买菜还是去哪了。陈年也没管那么多,洗了手就四处找妥妥,准备给它喂食。
  妥妥这小家伙最喜欢找昏暗的角落睡大觉,陈年蹑手蹑脚地四处找,终于在书房沙发底下找到了它。
  妥妥被动静惊醒,微微睁眼看了他一眼,确认是熟悉的人之后就蹭一蹭他的手继续睡。
  陈年坏心眼地挠它肚皮,也只得到了猫主子的一阵扒拉抵抗,它还是很困不愿意起床。陈年把它抱在怀里,一点点给它顺毛,妥妥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突然听闻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以为是妈妈或者保姆阿姨回来了,抱着猫咪往外看,却发现是西装革履的父亲和他的女秘书回来拿东西,陈年也没在意,这是过去常有的事情。
  但他并不准备出声,之前因为参加奥数竞赛的事情他和父亲有过争执,他现在心里还有些别扭。
  “家里怎么没有人?”女秘书有些纳闷,并没有留意到楼上并没有出声的陈年。
  “齐慧这时候多半是在她那个基金会,陈年非要参加奥数竞赛估计在上课,王姐可能去买菜了吧...”陈功也没在意,抬脚往楼上衣帽间走去,陈年连忙抱着猫猫躲回书房。
  “这次去的多伦多,那边很冷,我给你多带几件厚外套。”女秘书也跟着上楼。
  “好啊,你自己也是,别臭美不要温度要风度,不然到时候生病了和我哭都没用。”依然是他熟悉的父亲的声音,但话语间的亲昵却不应该属于上下级。
  陈年敏锐地听出不对,就算阿姨不在家,也不应该是异性助理帮忙收拾衣服。
  但以往见面,他并没有发现过父亲和这个女秘书哪里异常,更何况他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她妈妈一直强调她是下嫁给他爸爸的,他爸爸也似乎因此非常珍惜和宠溺他妈妈,甚至直到现在每天出门都会互吻脸颊。
  而作为他们的独子,陈年从小也是在爱里长大的,父母会直言他是全世界他们最爱的宝贝,陈年虽然别扭但仍然会小小声回应他们,“我也最爱爸爸妈妈啦!”
  陈年从来没有李懿洵的烦恼,当李懿洵忙着和世界对抗,和他说她觉得自己不那么被爱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惊奇,疑心是她青春期太敏感,怎么会有父母不爱另一个孩子呢?
  明明衣帽间和书房相隔不远,陈年却没有再听见陈功和秘书对话的声音。
  陈年抱着小猫蜷缩在书房墙后,躬着背脊控制自己因为紧绷而变重的呼吸声,心跳如雷。
  他有一种不那么好的预感,他应该出去一探究竟,哪怕真相不是他脑海中想的那样。但此刻的他踌躇在书房,只能紧紧地抱着妥妥希望能获取一些安全感。
  久居在幸福和安宁之中的人,会缺乏面对挑战和打破假象的勇气。
  父亲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那么爱母亲和他,他不会的。13 岁的陈年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重复。
  可能是他的紧张情绪传递给了妥妥,也可能是他抱着妥妥的手不自觉过于紧绷和用力,妥妥突然炸毛,嚎叫一声后迅速在他手背抓挠了一下,陈年刚感觉到疼痛,低头查看就已经被妥妥挣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