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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严修明白秦霈佑的用意,勾唇笑了笑,「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用心,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太子殿下。」陆云涛拱手,而后与贺严修一并坐到了桌前。
  秦霈佑亲自为贺严修和陆云涛一并斟满了酒,共同举杯饮尽。
  几杯酒接连下肚,氛围变得更加轻松,谈及这段时日各自取得的不菲成就,有人的脸颊已是飘起了淡淡绯红。
  因为喝酒的缘故,也是因为兴奋的缘故。
  正说话间,副将何良义快步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贺大人,诸位将军。」何良义拱手行礼。
  「你那里如何?」陆云越询问。
  「按越将军所言,已是备好了一应东西,明早便可出发。」何良义略顿了顿后,道,「只是末将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便是。」陆云越不以为然。
  「末将还是以为,此情报未必属实,越将军这般率兵前往伏击,末将只怕……」何良义道,「倘若只是不属实倒也罢了,不过是跑个空,弟兄们劳累一场倒也无妨。」
  「可怕就怕,这原本蹊跷的情报是西缙云那边故意放了出来,好引人上当,越将军与末将若是前往便是掉入了对方的圈套,届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末将担忧……」
  「何副将做事谨慎,是应该的。」陆云越微微点头,却也扬起了唇角,「只是此情报的来源何副将尽管放心就是,此线人潜伏许久,冒死送出来的信儿,断然不会有任何偏差的。」
  「原来如此。」何良义点头,笑了笑,「是末将多虑了,末将这便前去清点人数,准备东西,明日晨起准时出发。」
  「去吧。」陆云越抬手,待何良义走远之后,才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个干净,「这酒滋味醇厚,越喝香味越浓,我看你们也都别贪嘴,好歹留上半坛子,等着我明日这一去打了胜仗后,再给我好好庆贺一番。」
  「好!」秦霈佑笑道,「到时候一定好好给越将军解封庆贺!不过今日这坛酒也敞开来喝,我再帮你寻上一坛更好的,提前给预备上!」
  「太子殿下厚爱,臣此去一定不辱使命!」陆云越心中满都是慷慨激昂,再次将倒满的酒喝了个干净。
  一旁的陆云涛打趣起来,「太子殿下这般偏爱三弟,臣等可是不依的呢。」
  「怎会?只要仗打的够好,这酒绝对管够!」秦霈佑拍着胸口打起了包票,「绝对一次比一次好!」
  众人哄笑起来,更是在那议论著往后想喝什么样的酒,要吃怎样的庆功席面。
  唯有贺严修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旁的秦霈佑碰了碰他的胳膊,戏谑道,「莫不是分隔多日,表哥思念表嫂了。」
  贺严修白了秦霈佑一眼,「我可不像有些人一般,每日失魂落魄的,满心满脑地都惦记着。」
  被贺严修这般说了一句,秦霈佑脑中登时浮出了一个艳丽清秀的人影出来,脸更是红了红,「瞎说什么呢。」
  「不瞎说,说正经事。」贺严修看向陆云越,「舅舅身边的这个何副将看起来倒是十分稳重勤勉,颇让人放心。」
  「说起这个何良义,还真是不得不夸上几句了,这个何良义自小是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平日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常被人欺负,就连后来从军,也是为了能够吃饱饭。」
  陆云越笑道,「可这小子却是十分务实,更有一股拼劲儿,每次训练时皆是不要命,但做起事来时却是十分稳妥,颇为让人放心。」
  「我看这小子是个好苗子,便越级提拔,带到了身边来,这小子也算是没有辜负我这用意,这么多年处处做的极佳,此次起了战事后,也是处处为先。」
  「先前青石镇那场大战,二哥中箭倒地,也是何良义最先发现,冒死将二哥背了出来,若是再迟一些的话,只怕二哥会落入西缙云之手……」
  「不错。」贺严修点头,「英雄不问出处,说的便是这般了。」
  「正是如此。」陆云越笑意不减,嘴上没再多说,可心里却是又多说了两句。
  而且这样的人没什么根基,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荣耀,皆是靠他一手提拔,也会对他心存感激,越发忠心。
  贺严修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去敬众人。
  陆云越明日晨起要早早出发,没有再多呆,又喝了两杯酒后便先告辞离去。
  剩下几个人此时也已经不再喝酒,只换上了茶水,去就着桌上的菜来吃。
  时丁此时赶到,神色匆匆。
  你好,七月~
  第543章 借兵
  见时丁亲自星夜而来,贺严修腾地站起了身,「可是平安郡主那有什么事?」
  「二爷放心,平安郡主和陆小姐一切皆好,石林县的时疫也已大好,并无任何不妥。」
  时丁道,「卑职此次前来,是受平安郡主所托,送一封信过来,还请二爷过目。」
  苏玉锦让时丁送信过来给他?
  而且是并无什么要紧事的情况下……
  贺严修眉头紧蹙,离席到了时丁跟前。
  时丁一边将信奉上,一边道,「郡主还交代,说此信内容非同小可,务必让二爷一人亲观。」
  果然是有事情的。
  贺严修脸色沉了沉,将信接了过来,又往院中走了两步,就着此时皎洁的月光还有院中的气死风灯去看那封信的内容。
  在看到信中提及楼彦林和拓跋余时,贺严修的眉头拧的越发紧,而在看到信中提及军中并不太平时,这神色更是阴沉的如同锅底一般。
  用了片刻时间平复心绪,贺严修将手中的信捋成了长条,就着那气死风灯的火,将信烧了个彻底。
  「即刻回去给平安郡主回信,说我即刻采取对策,请她静候。」贺严修道,「此外,你们需得更加打起精神,务必护得平安郡主的周全,谨遵平安郡主的吩咐做事。」
  拓跋余死里逃生,楼彦林带其一路逃亡,这一路上不知道能不能躲避开拓跋端的所有眼线。
  石林县那,不好说会不会太平无事。
  「是。」时丁见贺严修如此郑重,急忙应声,也不做任何停歇,便急忙去寻了马匹,急忙离去,赶往石林县。
  贺严修在原处待了片刻后才回了屋子。
  众人见其神色不佳,互相看了一眼。
  「出了何事?」陆云涛询问。
  「没什么,玉锦的信,提及石林县那边的疫情,说是一切顺利,让我安心。」贺严修道,「也让我在这里多加小心。」
  「说起这小心来了,这段时日成效颇佳,西缙云国那边大约也是心中憋闷窝火,会想方设法地寻上一些咱们的麻烦,我们也不能有丝毫大意,万事需得小心为上。」
  「嗯。」陆云涛点头,「的确如此,万不可因为这段时日一切顺利便大意轻敌,仍旧得沉心谨慎。」
  「明日三舅舅要领兵出征,也得再多带上一些人手,以防万一。」贺严修提醒。
  「嗯。」陆云涛应下,「待会儿回去我便提醒他,再跟父亲商议,多拨一些人手过去,不但如此,近期咱们所有的伏击皆是要多带人手。」
  见众人对此提议皆是赞同,贺严修心中略略有些安定,但很快却又被不安所包围,且脑中满都是苏玉锦方才信上的那些字。
  军中不太平。
  可苏玉锦也说了,这只是楼彦林在西缙云国时听到的风声,并无实际证据,且并不知道是谁,所以只能提醒他小心谨慎。
  若是仔细想来,自两国交战以来,西缙云国占了如此上风,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但这段时日他们的偷袭却又屡次成功,并无遇到任何障碍,又说明这内奸并没有通风报信。
  还是说,这只是说明内奸并不在这段时日发动伏击的人之中而已?
  这内奸,会是谁……
  拓跋余和楼彦林那边,也需要暗中保护。
  贺严修重重拧起的眉头,直到回到房中之后也不曾平复。
  在沉思了许久之后,贺严修穿上外衣,急匆匆地出了门。
  一路到了定国公的房间,贺严修不顾门口侍卫的劝阻,将门拍的「哐当哐当」响。
  漆黑的屋内很快亮起了烛火,定国公披着外衣亲自开了门,在看到门口的贺严修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是你。」
  「外祖父如何知晓我会来?」贺严修有些诧异。
  「我并不知道你会来,只是现如今整个雪岳府里面,敢这个时候来,而且敢将门拍成这样的,也只有你了。」
  定国公将桌上其他的灯点燃,没好气地白了贺严修一眼,「说罢,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是有十分要紧的事,而且是非外祖父帮忙不可。」贺严修沉声道,「我想借外祖父手下的亲兵一用。」
  借亲兵?
  定国公十分诧异,「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要借这个?」
  「外祖父身边的亲兵,皆是陆家人,更是跟随外祖父过年,忠心耿耿,唯有他们才值得信任。」贺严修道。
  定国公略略思索,而后道,「亲兵我可以借给你,无论多少,但你至少要告诉我,借亲兵何用。」
  「外祖父应该知道,拓跋端挟持西缙云国国主,与我大秦国开战,期间更是不惜杀死了自己的兄长拓跋余。」
  定国公蹙眉,「你是说……」
  「嗯。」贺严修点头,「近日我会亲自前往,妥善安置。」
  「好。」定国公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从腰间摸出了令牌,交到贺严修的手上,「陆家亲兵见令牌如见家主,所有的事情,你尽管吩咐肖统领即可。」
  「多谢外祖父。」贺严修收下令牌。
  「此行一定小心谨慎。」定国公拍了拍贺严修的肩膀,「一切便宜行事,不必事事请奏。」
  贺严修颇有想法,做事又十分谨慎,是孙辈中最为出众的一个,定国公对其十分信任。
  「是。」贺严修再次应下,站起了身,「外祖父早些歇息,严修先告辞。」
  「去吧。」
  定国公目送贺严修离去之后,这才起身。
  但并不是回床休息,而是端着烛台出了屋子。
  拒绝了门口侍卫想要接过烛台的打算,定国公在院中踱步了许久,最终则是走进了陆云承的房间。
  「父亲。」陆云承此时还醒着,放下书卷,挣扎着想要起身。
  「快躺下。」定国公忙道,坐在了他的旁边,「原本是想过来看你睡的是否安稳,结果你竟是还没有睡。」
  陆云承笑了起来,「这段时日卧床养伤,终日吃吃睡睡的,这会子实在睡不着,倒是父亲这会子还没有睡,可是战事有什么不妥?」
  「一切都好。」定国公道,「这段时日各处伏击十分顺利,甚至也陆续夺回了一些村镇,也算是让将士们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