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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漾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风漾正要问什么,似是最后的问题,却突然动作一顿。
  他打开玉简,一只小凤凰在玉简上跳跃,代表发讯人的身份。
  罗暮衣蹙眉。
  风漾却回头对人道:“师尊来了。”
  罗暮衣:“……”
  她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僵了僵。
  随后,风漾对她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代表她没问题。
  然而,风漾退出去了,罗暮衣也没放松。
  因为……风颂在下面。
  前夫在下面。
  “……”罗暮衣真的讨厌这种感觉,也是在风漾出去的瞬间,忍不住朝下瞥了眼。
  她目力极强,几乎一眼看清了来人。
  只见一人带头走入这酒肆,长身玉立,骨重神寒,白衣雪带,气质如遗世独立。
  而他站在月光中,一时无人能看清他的脸。
  罗暮衣却又一眼看到风颂的手。
  可见骨。
  瘦了。
  又病了么?
  她又扭头。
  病就病,都和离了,这可不关她的事。
  “师尊!”
  只见风漾走到风颂面前,对其行礼。
  风颂:“查得如何?”
  他声音极冷。
  如冷玉,竟似没有情感,远比罗暮衣听过的还冷,似和什么都隔着几分什么。
  罗暮衣蹙眉,又把目光挪开。
  然而,在瞥见风漾把验言幡和录册与风颂时,她突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她动的手脚瞒得过风漾,可瞒不过风颂。
  ……风漾这么大人了,怎么这种小事还给风颂看?
  风颂低头看了眼验言幡,却突然拿起一柄:“此幡来自谁?”
  风漾答了。
  ……此幡正来自罗暮衣。
  “幻术。”风颂一哂。
  “师尊,什么?”
  “幻、术。”
  风颂倏然抬头。
  他目光如电,冰冷地锁向罗暮衣所在的方向。
  威压四散,这是罗暮衣从没见过的风颂对她的眼神,如在看死人。
  也如那不管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索命的修罗。
  罗暮衣再次暗道不好,电光石火间,思索如何解决。
  却听她身旁突然炸出数道惊呼。
  砰!
  风颂依旧坐着,是那孤冷的仙君。
  然而,她身旁的厢房却突然炸开了!
  数位魔修,在威压下,狼狈地落地,满脸灰尘。
  如今这酒肆,除了罗暮衣,大多数人的修为,在风颂这位仙君面前根本不够看。
  而风颂雷厉风行,抬眸的瞬间,空中凝出剑气,剑气散出如泰山压顶的威压,指向所有人。
  可怕的力量。
  而风颂的剑,以意化形,几乎对任何人,都没有仁慈。
  罗暮衣自然没有幸免。
  她脚下的木板,也被炸开了。
  但她就算藏拙,也不打算在前夫面前灰头土脸地滚出去。
  她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木板碎裂的同时,罗暮衣兔起鹘落,向下跃去,稳稳落地。
  抬眸,却是一把形意剑,t z冷冰冰指向了她。
  杀气十足。
  她没忍住回头,看见风颂,愣住了。
  这时,她才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他面覆长纱,凤眸清冷,如浸了冰。
  罗暮衣皱眉。
  以前,风颂眼中还有几分生气和温和在的。
  但如今,他的气质当真如一把刚冷的剑,逼人千里之外。
  她再低头,风颂的剑柄上,曾经的剑穗没了。
  他赠她刀穗,上面是凤凰。
  她便给了他剑穗,上面是她的法印睚眦。
  罗暮衣眯眼。
  她此刻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在彼此身上的痕迹在逐渐消失。
  终有一日,会彻底不见。
  不见就不见。
  罗暮衣低头。
  总会习惯。这也是正确的。
  她想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但听风颂冰冷的声音落地:
  “便是,此人造幻境。”
  长剑依旧逼着罗暮衣的额头。
  “带走。”
  杀气散。
  风漾闻言,当即脸色大变,拔剑。
  能够造幻术把他这个境界的修者骗住,那功力自然不浅。
  风漾带人拔剑,做好恶战准备,眼前却出现让众人震惊的一幕。
  罗暮衣把兵器丢在地上。
  ……她不打算和风颂他们打。
  她有病才和他们打。
  碰到前夫,够倒霉了。
  还和前夫打架,更难看了。
  她丢下兵器的瞬间。
  数把剑横在了罗暮衣的脖子前。
  罗暮衣无奈,吸了口气,也不想看风颂,便低头道:“风仙君,在下方才骗风漾仙官,是有缘由的。”
  “但此地不方便说话,还望可以进一步说话。”
  ……
  少许,罗暮衣依旧被仙台之人的剑指着。她被带到了结界中。
  大概是她丢兵器丢得极快,没有人对她上索灵锁。
  罗暮衣拿出一枚令牌。
  正是她杀的要动仙台的摄政王的人的。
  那细作手里握着令牌,动了风颂;
  但她手里握着令牌,她没动。
  她把令牌放到了桌上。
  风颂的目光,却依旧冰冷地贴在她的脸上,如蛇,似在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