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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星河却有些纠结,莲儿受伤未愈,要是有什么危险……
  “走了,反正已经有一个拖油瓶,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差别,他们死了也是自找的。”
  君华转身朝门口走去,丢下冷冷一句。
  又躺着中-枪的郁无朝:“……”
  他敢怒不敢言,只好对女孩道:“你走我前面,我还能照应一下你。”
  莲儿面露感激,又看向那道走在最前面的月白色背影,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喊道:“谢谢你,君华修士。”
  君华仿若未觉,抬脚迈出了门口,一点火光从他指尖跃出,丢在了血池上,刹那间如火遇油,整座血池熊熊燃烧起来。
  跃动的火光照亮几人的脸。
  “我们也走吧”,盛星河看向江平野。
  然而对方还没回答,脚下突然一阵剧烈抖动,盛星河一个没站稳,往前趔趄倒下,恰好扑在江平野怀中。
  发生了什么?!
  抖动很快消失,石室天花板簌簌掉落着石灰。
  盛星河手还扶在江平野腰间,茫然抬头。
  没注意到手下的身体颤了一瞬。
  “不好,去找盛酽!”君华面色一变。
  盛星河也想到什么,瞬间推开身前的人,飞快朝前跑出了石门。
  另一边,盛酽和云若竹藏在结界中,跟在贺府管事后面,七绕八拐地在昏暗甬道中穿行。
  两人心惊地发现这地下暗道竟然极大,线路复杂,犹如一个大型迷宫般,沿途驻守巡逻的侍卫密布,不乏金丹和元婴修士,甚至还看见了在春风楼见过的几张熟悉面孔。
  盛酽心一跳,果然,春风楼消失的那些修士,背后都是明光城搞的鬼!
  他以防万一,在每个拐角都做了太一宗的特殊标记。
  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巨大纵深的石洞,石洞两侧放着一个个巨大铁笼,笼内装满了人。
  他们神情灰败、衣着破旧,皮肤透出久不见天日的惨白,脸颊深深凹陷,双眼凸出,如同行尸走肉般。偶尔的唇齿开合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口腔。
  他们没有舌头!
  盛酽看了几眼,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堂堂仙门,竟然会干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他抬手抚上了剑。
  云若竹却按住他手腕,缓缓摇了摇头。
  这时,管家招来两个侍卫,吩咐了一句:“去找几个看得过去的女人,给大小姐送去。”
  那两人领命,朝铁笼走去。
  管家又开口:“对了,‘他们’该进食了,把食物送去。”
  另外两个侍卫走向铁笼,他们拿着鞭子,将整个铁笼大概三四十人强行赶了出来。
  那些人早已不会反抗,在侍卫押送下,穿过中间的幽深甬道,路过一个个排列的铁笼,在无数双同样呆滞的眼睛目送中,朝前走去。
  盛酽和云若竹对视一眼,跟上了离开的侍卫。
  此刻结界失效只有两分钟。
  铁笼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石墙,侍卫按下一个隐秘机关,石墙裂开露出又一条漆黑甬道。
  如同羔羊一般的散修们走了进去。
  盛酽和云若竹在身上披了件灰扑扑的外袍,结界消失的一刻前,混入了人群中。
  甬道内腥风扑面而来,夹着浓烈的腐臭味。
  这熟悉的气味,盛酽深深皱眉。
  风声更大,在耳边呼啸作响,腐臭味萦绕不散。
  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手上出现了一个火把,火光是诡异的幽蓝色,却格外明亮,照亮了这一方漆黑甬道,以及,甬道尽头出现的巨大深坑。
  这方空间无比广阔,盛酽耳尖一动,听到了深坑处传来的咀嚼摩擦声,他抬头一看,果真见距深坑□□丈处,一条细窄的螺旋长阶自幽深的黑暗中蜿蜒而下。
  长阶在阵阵阴风中看着危险极了,似乎稍有不慎便会失足掉落。
  而他们方才竟然是从这里下来的,绕是盛酽,也不由生出后怕之感。
  同时模糊冒出一个念头,那魔修、倒也不是全无是处。
  “啪”,长鞭抽在血肉的声音响起,前面响起一阵骚动。
  原本呆滞的散修们在看清深坑下的巨物后,难得有了反应,惊慌推搡着想要往后跑,张嘴却只能发出几声喑哑的“呜啊”声。
  侍卫怒骂着扬鞭,轻而易举就将这些羸弱的散修扫下深坑。
  盛酽气得胸膛起伏,当即不再忍,拔剑出鞘,锋利寒光闪过,鲜血飞溅,侍卫的人头飞下了深坑中。
  幽蓝色的火把坠落在地,借着微弱的光,盛酽匆匆朝下一扫,便见深坑内密密麻麻,青白的脸一张叠着一张,迫不及待地互相推搡着去争夺掉落的新鲜血肉,还有直接互相撕咬起来的。
  到处都是血盆大口、森寒尖牙。
  竟然布满了上千行尸!
  盛酽不由心悸,他方才斩了侍卫正立在深坑边缘,几颗碎石从他脚下簌簌掉了下去。
  他想倒退几步,然而受惊的散修们如同慌乱的兔子一般,队伍后排处云若竹也杀了一个侍卫,却令散修们纷纷往后挤,本就处在边缘的一人惊慌失措地掉了下去。
  盛酽下意识俯身拉住了人。
  对上了乱糟糟的头发后一张惊慌的面孔。
  对方眼中迸出欣喜,在盛酽发力前,竟然先一步狠狠拽他,在生死面前羸弱的身体爆发出巨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