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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星河那股憋在心头的凝重,被他这句话给问破了防,猫儿眼微微瞪大,茫然地“啊”了一声。
  这是什么问题?
  从他的表情中确认对方的确是不想和什么魔姬成婚,江平野紧皱的眉头缓缓打开,紧绷的下颌线也放松些许。
  眼睫轻垂,看向他放在身侧的手,方才接触之时的温热感仿佛又回到指尖。
  心头在这点温热下,也慢慢沁出些愉悦。
  他就知道,对方只喜欢他。
  盛星河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小师弟的回答,只是见他默默勾了勾唇,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莫名其妙。
  盛星河有些嫌弃地想,怎么他爹身边这几个人,看着都不聪明的样子。
  不过当下也只有江平野一个,没办法挑剔,而且还指望对方救命呢。
  于是盛星河藏起对渣爹的微妙嫌弃,摆出一副真诚模样,温声细语道:“小师弟,以你之见,我们目前该如何办呢?”
  江平野这次终于靠谱了些,道:“魔族倾轧严重,那大长老将你抬为少主,不过是为了打压大皇子一方的势力。等大皇子死了,拥有魔门令的你,他自然也容不得。”
  盛星河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他用大而明亮的猫儿眼直直看着人,所以呢,接下去要怎么办?
  江平野在这样的注视下略微一顿,然后吐出了两个字:“君华。”
  盛星河一偏头:“他?他现在自身难保呢?”
  江平野摇了摇头,冰冷的眸子在火光中似乎是染上了温度,近乎有种温情的错觉。
  他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惜盛星河还没弄清楚谁是螳螂、谁是黄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也许是顾忌到门内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敲门声响之后,侍卫没有立刻推门进来。
  两人一对视,盛星河眼神触及到他身上穿得一丝不苟的衣服,想到什么,忙低声道:“不好!”
  他拉着人匆匆起身,跑向床榻,随即压在身下。
  殿门打开,侍卫鱼贯而入。
  隔着层层垂落的轻纱,为首那人对着床上交叠的人影道:“少主,大长老有请。”
  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才起身,窸窸窣窣似乎在穿衣,嗓音中带着好事被打断的不耐:“又干什么!”
  然后换了声音,清软而温柔,“在这等我回来”。
  随后一道人影映在重重轻纱上,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精致雪白的小脸。
  盛星河内里仍旧一身白衣,只在外穿了那件繁复黑袍,黑白一衬,显得少年俊美十足。
  挑开的轻纱落了回去,遮挡了侍卫们向内探寻的眼神。
  “走吧”,盛星河道。
  也许是有了江平野,对大长老找他一事,盛星河都安心不少。
  不过随着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隐秘的书房,看着在眼前展开的画时,盛星河还是不由心惊:“这是……?”
  画面尺幅巨大,近乎占据整面墙壁,站在画前,几乎要仰到极致才能看到画的顶端。
  画内是熊熊烈焰,滚滚黑烟,无数惨死的尸骨交叠,面目青白的行尸从四面八方涌来。
  眼底泛着血光的魔族、半人半兽的妖族、以及各色宗门服的仙门弟子,手持刀枪剑戟,同行尸们拼死血战。
  强烈的悲怆和杀伐之气几乎要破画而出,扑面而来。
  盛星河不由敛声屏气,胆寒自脊椎而起。
  这、这是什么……
  画中的苍穹也染上了血光,浓烈的鬼气席卷天地,遮掩了视线,盛星河仰头时,才隐约发现画面最顶端似乎还有个人。
  他正想要看清,却觉得身后一股推力传来,将他直直朝挂着画的墙壁推去!
  盛星河一惊,几乎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撞到墙壁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反而耳边“咔”的一声,像是镜子碎裂。
  下一刻,如同打开了某个开关,浓烈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厮杀吼叫声震耳欲聋。
  盛星河蓦地挣开双眼。
  恰好一个行尸的头颅被高高斩落,咕噜噜飞到他脚边。
  而周围,浸满鲜血的土地满是尸体堆积。
  !!!
  盛星河下意识退后几步,仓皇四顾,但见周围一片厮杀,鬼气萦绕不绝,血色天空沉甸甸压在每一个人头顶。
  这、这是那幅画中!
  他惊疑不定间,后衣领却突然被人往后扯。
  下一秒,一个行尸从他所在的位置扑了上来,尖锐利爪堪堪擦面而过。
  “锵——”
  身后一道长剑带起一道白光,利落看下行尸头颅。
  “你是哪个族的弟子,怎么乱跑!”怒吼从头顶传来。
  盛星河惊疑不定地抬头,就对上一人沾满血迹的脸,对方一身黑衣也已破烂,混着泥土,只有一双泛着血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而盛星河一身洁净白衣、稚嫩无辜的脸,同这混乱的战场格格不入。
  那魔修看向他的眼神逐渐由怀疑到阴狠,直到眼神扫过他腰间令牌,变作了惊愕:“少主?”
  盛星河呐呐不敢言语,竭力将内心的惊疑和恐惧压下,胡乱应了一声。
  魔修像是极为着急,拉着他的手腕朝战场边缘跑去:“少主,我护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