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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幸好江平野早有准备,布下结界隔住了凌冽飓风,一手死死拽住了他,没被这巨大冲力给甩出去。
  “太子救命啊——”
  另一只却没这么好运了。
  扒在车尾的梦貘整个身体都被高空飓风扯得变形抖动,矮胖的身材变成了细长一条,原本的水墨尾巴近乎消失在空中,抓在车尾横条上的短短爪子眼看越来越松,即将掉落时,江平野一道灵力卷起它,扑通一声砸在两人中间。
  步辇在空中拖出一道长长的白色划线,呼啸飞上主峰。
  深绿沉重的宫门洞开,足足穿过九道殿门,妖兽这才“呼”地停在一座幽静大殿前。
  梦貘在惯性作用下,咕噜噜从步辇滚下,一路滚到黑石长阶下,“砰”一声,撞了个眼冒金星,仰面朝天瘫在台阶上,迷迷糊糊吐出了半截舌头。
  盛星河被江平野稳稳按住,免去了和梦貘同样的下场。
  不过,步辇停稳后,他却只觉身体一轻,被人推了下来。
  盛星河愕然回头,看着仍然坐在车上的江平野。
  “你和梦貘在此,我先去同妖王复命。”
  最后一个“命”字还没落下,妖兽们便急不可耐,拉着江平野反身穿过沉重殿门,倏忽离开。
  重重门扉重新掩上,彻底挡住了盛星河的视线。
  他不由眉头微皱,敏锐察觉出小师弟和妖王关系的微妙。
  从称呼以及蝙蝠妖对江平野的态度来看,似乎他的这个太子之位、不是很稳当啊。
  不过自己对妖族了解太少,更不知道江平野处境,不好做评价,只好先暂时按下思绪,打量这座太子寝宫。
  妖族不似仙门精致风雅,眼前的大殿通体用某种漆黑巨石打造,深黑的拱顶在昏暗日光下阴沉压抑,仿佛一座巨型囚牢,沉甸无比。
  殿前院中,同样以巨石铺路的石缝间长出了些许杂草,多数石面上残留着因反复捶打、而深深刻入石面中的斑驳鞭痕、剑纹、以及利爪的痕迹。
  这哪里像是太子大殿,连他在太一宗的小窝都比不上。
  盛星河越看越是嫌弃,眼神在石面上扫过时,已经脑补了江平野还是个小妖时,被虐待的场景。
  啧,看来渣爹竟然还是个小可怜。
  这时,梦貘终于缓过神来,它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盛星河身边,扯了扯他衣角,讨好而狗腿地笑道:“太子妃,请跟我来。”
  “什么?!”盛星河低头看它,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那太过惊愕的表情,让梦貘那双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思绪活络一转,自以为猜到了原因。
  “嗨呀都怪我”,它短胖爪子合在胸前,给盛星河鞠了个不伦不类的躬,“你们人族喜欢害羞,明白明白。来,星河大人,跟小的来。”
  它话音落,整个矮胖的身体便如同身后的水墨长尾一般,扭曲融进了地板之中,以极快的速度贴地窜上长阶。然后再“篷”地化作原形,站在九级台阶上朝盛星河挥挥爪子。
  盛星河摸不着头脑,只好归结于自己妖族语言不达标,便不再纠结,抬脚拾级而上。
  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风顺着逐渐加大的门缝卷入,只见幽深大殿中空空荡荡,根根黑柱寂寞矗立,昏暗中黑影重重,宛若坟墓。
  盛星河的手僵在门上,不是很想进去了。
  然而梦貘蹦起来,在他腰侧一撞,把他撞了进去,嘴上还说着:“不要害羞,这就是我们太子的寝宫,盛大人迟早是要习惯的。”
  盛星河趔趄进门,身后殿门被梦貘轰然合上,黑暗笼罩。
  不过下一秒,一点烛火亮起,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梦貘游走在墙壁间,勤勤恳恳地把大殿数十道灯盏点亮,原本昏暗的大殿光线明亮,这才减少了盛星河心中那股怵意。
  不过却仍是皱着眉,这大殿的漆黑墙壁在烛光下折射出森冷寒光,轻纱、屏风、甚至床被都没有,只有一张石桌、一个同样漆黑无比的石床,冷风在大殿中游荡,掠起盛星河衣角。
  他细长的手指在那张石床上轻轻划过,几乎能想象江平野一个人、在这阴森如坟墓的大殿中,如何像一座冰冷的石雕,重复打坐、日复一日地枯燥修炼。
  心底最深处泛出一丝隐秘怜惜。
  盛星河指尖微颤,怔怔想,难怪那人如此冰冷。
  浓密的睫毛垂下,掩盖了他眼中情绪。
  梦貘毫无所觉,见他对石床感兴趣,反而嘴角一咧,挤眉弄眼道:“这可是大王特意给太子寻的黑玉床,一平便价值万颗灵石,汇聚精纯灵力,哪怕不修炼,光是躺着,修为也能与日俱增。”
  说着,铜铃大的眼睛露出艳羡,同时挺了挺胸,准备迎接这个无知人族的惊叹。
  然而盛星河一听,回过神来,如避蛇蝎一般忙收回了手,还退后了几步。
  吓死他了,怎么不早说,他的灵力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涨了!
  梦貘原本更多的炫耀话哽在了喉间,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此刻转不过来,一时呆呆地看着这个人族。
  欸?他是怎么回事?!
  “哥哥——”
  殿门外,一声急促呼唤打断了这奇怪的氛围。
  一人一兽同时向殿门看去。
  这是、江平野的弟弟?
  他竟然还有兄弟?那论辈分,岂不是自己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