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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次同平素不动,灵力进入经脉,不仅没有安抚,反而火烧浇油一般,体内本就强大的另一半血脉吞噬了进入的灵力,更为凶狠地撕扯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
  盛星河痛呼一声,身体蜷缩在地,侧脸贴在冰冷地面,乌黑长发遮掩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痛苦眉眼和沾血的小半张薄唇。
  “可恶、怎么回事……”
  盛星河骂了一声。
  灵石从他手中滑落,摔在了一边,透过窗户照入的月光照得晶莹剔透。
  盛星河却不敢再吸取灵力了。
  他一手捂住胸口,像溺水一般大口喘着气,鼻喉间满是浓烈的血腥气。
  他倒在地上,呆滞的眼神越过大开的窗户看去,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那轮该死的圆月。
  要是江平野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但怎么可能……盛星河摇摇头,试图将混沌的脑子甩清醒一点,然后手搭上腰间一块薄薄的玉片。
  这是盛酽给他特地准备的传讯工具,遇到危险只要捏碎,就能很快赶来。
  许是他疼迷糊了,手刚搭上玉片,竟看见圆月中出现了一个模糊人影。
  人影逆着月光,周身笼上了一圈光晕,面容却随着靠近而不断清晰。
  黑衣白肤,神色冰冷,好像江平野啊。
  竟然出现幻觉了,盛星河一边模糊地想,一边捏了捏玉片,脱力的手却连捏碎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衣在眼前落下,恍惚间他被裹入了一片冷香中。
  -
  圆月,鲜血,以及那个乘月携带满身冷香的黑衣人……
  盛星河从光怪陆离的梦魇中睁开了眼,稍稍一动,便觉浑身疼得厉害。
  他闷哼一声,惺忪的双眼看着头顶出现叠影的白帐。
  一张同样叠影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眨了眨眼,混沌的思绪让他没能做出更多反应。
  那人朝他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
  盛星河身体向后倒去,靠在了一具温暖的身体上,嘴边碰到了冰凉的茶水。
  盛星河遵循身体本能,极其缓慢地喝下了一杯水。
  记忆渐渐回笼,盛星河眼珠转动,然后一双猫儿眼越睁越大。
  他猛一转身,同身后的俊美少年对上了视线。
  果然不是错觉。
  “江平野,你怎么在这?!”
  他无比惊讶。
  这人不是在妖都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一开口,对面人的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
  江平野将手中茶杯放下,随后倾身向前。
  “你说呢?”
  因为他的动作,盛星河只得不断朝后倒去想要拉开距离,然而他这一举动看在江平野眼里,更是让他眼中浮现一抹讥笑。
  “啪”两人完全面对面倒在了床上,江平野一手按在他身侧,四目相对,挺翘的鼻尖几乎相触。
  盛星河几乎惊恐地看着身上的少年。
  “为什么拒绝?”像是怕被他眼中的惊恐刺伤,江平野将头转向了一边,然而却没有松开他。
  语气无比冰冷。
  拒绝?拒绝什么?哦,我拒绝了他的求亲。
  盛星河刚醒来,脑海间还残留记忆着昨夜鲜明的痛楚,思维缓慢,对眼前这突发的情况处理不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江平野指的是什么。
  在混沌中,他连掩饰都忘记了,真实想法脱口而出:“因为你是我爹啊。”
  第六十九章
  “因为你是我爹啊”。
  此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盛星河如梦方醒,猫儿眼一点点瞪大,他蓦地捂住自己的嘴。
  该死,简直昏头了,怎么把真心话给讲出来了!
  他暗自懊恼,忙找补说,“江师弟对我这般好,简直如同父亲一般,我、我是一直把你当我爹一样敬重的。”
  他眼睛眨巴两下,无比真诚。
  ……
  “你在骗我”,江平野在最初的惊愕后,笃定道。。
  盛星河倒是想顺势点头,承认只是个玩笑。
  然而,江平野此时还压在他身上。
  少年已经长开的五官俊美凌厉,身形劲瘦高挑,投下的阴影完全将他整个人罩住。
  床榻暄软,随着人的动作深陷下去,盛星河此时却没有心情享受,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平野身上。
  不行,如果承认是骗他,那还怎么让他彻底死心、不再对自己提亲呢?
  盛星河心一横,闭上眼睛硬着头皮说:“向天道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
  盛星河呼吸放轻,做贼一般偷偷睁开眼打量江平野。
  然而,身上少年的表情仿佛冻住了。
  只有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他,幽深中似乎藏着滔天翻涌的情绪。
  江平野也不说话,侧脸沉寂,就这么看着盛星河。
  在这样的注视下,盛星河那副真诚表情有点装不下去了。
  心虚惶恐之余,还多出了点莫名后悔。
  他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变得沉闷,盛星河胸口也闷闷的,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他思绪很乱,血脉暴动的余痛、江平野突如其来的提亲以及被拒绝后的表现,都让他隐隐浮出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