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江渚被晃得脑袋清醒了一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泉红子见她?冷静下来也矜持地放下手?,背过身去咳嗽了两声假装刚才的失态没有发生,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先……”
“不是?那个愿望。”百江渚说?。
线条和色块组成?的面具在她?的脸上生长,张牙舞爪的黑色线条追逐着她?的脚步前行,百江渚把手?里的喇叭放到了巨大的玩偶怀里,那个“玩偶”比她?更像是?孩子们会喜欢的东西,而不是?夺走生命的魔女。
百江渚用金色的缎带把一头白色波浪的长发扎起来。
她?说?:“不是?那个愿望。我守护的是?另一个愿望,在所有魔女和魔法少女命运尽头的、incubator留给世界的愿望。”
是?礼物,是?潘多拉的魔盒,是?装着恶魔的瓶子。
百江渚绑好?了头发,金色的缎带随着她?的步伐晃动。摘下一张面具还有一张,就?如同东方那样古老而传统的艺术,谁也不知道小丑一样的面具下面到底还有多少张面具,而真正?的面孔又?是?什么样的。
“愿望?”小泉红子并不害怕眼前的变化,魔法带来的一切都是?神秘的、不可知的,她?向往着神秘,并始终跟它们打交道,来到这里也不过是?在另一位“魔女”家里做客。
“是?啊,愿望。但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人?许过愿了。”
百江渚敲了敲自己还在因为熬夜而头痛欲裂的脑壳,心想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被玩偶拿在手?里的糖果已经只剩下了糖纸,里面的东西早就?不翼而飞。百江渚环顾四周,自己的“庭院”也早就?跟最初的完全不同,这些年塞进?来太多东西了。
小泉红子点?点?头,这部分是?她?不需要搞懂的问题,对?解决目前的状况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她?早已占卜到了应有的道路,所以才会来找百江渚。
“你有头绪吗?”她?问。
“等几天,还有不到一个月,世界会变回原样的。”百江渚想起至今还在宇宙深处的incubator,不知道五条半路上回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想必五条也很不希望她?开着高达找上宇宙去incubator的母星吧。
小泉红子稍微侧了侧头:“别说?一个月,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再有一个星期世界就?会崩溃。”
……那还真是?对?不起。原来世界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百江渚重新打起精神做了点?规划,重新打开离开庭院的门,带着小泉红子走了出?去,才问:“既然你来找我一定是?有办法吧?世界崩溃是?什么样的,有什么解决方法,世界的锚点?又?是?什么?”
对?一个世界来说?,只要锚点?足够稳定,就?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小泉红子抓住脖子上的灵摆吊坠,扯下来放到了百江渚的手?里。风在她?们身边吹起,魔女红色的衣服被迎风吹起。
她?说?:“构成?世界的是?人?类的愿望。如果死去的人?太多,世界就?会出?现?裂痕。”
“所有人??”
“与愿望有关?的人?。”
“我知道了。”
夕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下,百江渚和小泉红子突兀地出?现?在米花公园里,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人?,正?在盯着监控屏幕看?的保安也平常地挪开了视线,就?跟那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寂寥的夜色里公园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三两两的情侣和正?在黑暗里蛰伏的春虫。
虫声是?这里唯一的交响乐。
小泉红子环顾四周,发现?魔法生效确实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之后,抓住一团棉花糖使魔问百江渚:“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使魔撕成?……这是?什么?”
百江渚:“……”
那不是?棉花糖使魔来着吗?啊、对?,她?以前是?没有棉花糖使魔的,那么这个使魔到底是?哪里来的……
小泉红子:“怎么了?”
百江渚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把棉花糖使魔都从口袋里抖出?来,她?把外套翻过来认真地抖,直到最后一块棉花糖也掉在地上,还不死心地多抖擞了两下。比抖窃听器的时候认真多了。
另一旁站着的小泉红子看?她?过分认真的模样,也就?好?奇地围观。
百江渚气呼呼地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抖出?来,然后对?着那一大团的棉花糖盯了很久。小泉红子把她?拿着的那一部分放到了那堆棉花糖使魔的尖尖上,然后期待地看?向百江渚。
会发生什么?会出?现?什么?
她?看?到百江渚捂着脸慢慢地蹲下来,在她?准备开口说?话之前伸出?手?阻止了。
百江渚的声音闷闷的,她?的手?都在颤抖。她?勉强深吸了一口气,对?小泉红子说?:“你等一下,等我冷静一下。”
她?艰难地、做足了心理准备,伸出?手?去戳了一下那边正?在蹦跶的一群棉花糖使魔。然后这些棉花就?聚合在一起,慢慢堆砌成?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生物。
白色的,红眼睛,有长长的耳朵,背后有个红圈。
小小的生物对?着她?歪了歪头,开口说?:“哎呀,你终于发现?了吗?愿望已经被人?使用,incubator也已经死去了。”百江渚还没来得及接话,名字叫做丘比的家伙的眼睛就?失去了神采,就?好?像刚才完全没有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