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不代表别人不会想啊!”杜羽说。
“不过张真你也够胆大的,什么话都敢说,这话如果传出去,让寨主知道了,不知道他要怎么罚你呢。”张三撇了一下嘴,说道。
“我怕他?”杜羽翘着二郎腿说道,“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我可是悍匪啊!”
二人正说着话,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杜羽吓了一跳,翘着的二郎腿也赶紧放下了。
张三打开门一看,屋外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张狗子?”张三说道,“啥事?”
“寨主说要见张真。”少年说。
“完了……”杜羽忽然感觉不妙,“张三你帮我作证啊,刚才的话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我做啥证啊,我问一句你说十句,我也没辙啊!”
杜羽没好气的骂了几声没义气,跟着张狗子就出门了。
正逢夜晚,山寨里到处点燃着火炬,土匪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或喝酒,或吃肉,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杜羽是第一次进入匪窝,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大家看起来都很开朗,好像很好相处。可仔细想想,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着不少人命,又不由地摇了摇头。
“小狗子,寨主找我干嘛啊?”
“这我不知。”
迎着山寨里面通明的火光,杜羽和张狗子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才来到了寨主所在的住所。
“寨主,我把人带来了。”
“叫他进来。”
杜羽推门而入,屋里只点着寥寥两三个火把,有些昏暗,他环视了一下,没看到寨主在什么地方。
“把门关上。”张坚说。
杜羽不敢怠慢,又回头把门掩上,为保险起见还留了一条门缝。
“到这来。”张坚又说。
杜羽循声过去,发现张坚一个人席地而坐,面前温着一壶黄酒。
“寨主……你这是?”杜羽有些疑惑,这张坚不让张前摆庆功酒,却在这里自己喝起来了?
“坐。”
“噢。”
杜羽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寨主,找我什么事?”
张坚没说话,拿起那壶黄酒给杜羽也倒了一杯。
“张真,还是白天的事。”
杜羽心说果然如此,看来劫匪放走肥羊是个不小的过错啊,白天当着外人的面张坚不好意思惩罚自己,晚上还单独把自己叫来谈话吗?
杜羽不由地在心中呼叫钟离春,右手也抓住了腰上的毛笔。
“领导……白天那件事……我鬼迷心窍了……我保证下次……”
“不,你做得很好。”张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说道。
“哎?”
“你白天跟我说的可是实话吗?”他倒着酒,又问。
“我……是实话。”杜羽不知道这张坚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么多土匪的首领,可他却……
“我自小就在这张家寨长大,现在想来也三十余年了。”映着昏暗的灯火,张坚缓缓说道,“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让这寨子里的人从善,本来以为毫无可能,现在看来却像是有点成效。”
“从善?!”杜羽一愣,万万没想到这土匪首领的志向还这么远大……
“张真,你知道吗?”张坚缓缓地对他说,“我本来有更远的地方要去,可我放心不下这一寨子的兄弟,所以只能回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杜羽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却没想到这酒如此难喝,他用力闭紧了嘴,才没有把这一口又苦、又酸、又涩的黄酒喷在张坚脸上,心说这上古时期的酿酒技术还真是有待提高。
杜羽咬着牙把酒咽了下去,咳嗽了好几声,才说道:“领导,你想去很远的地方,那就去啊,之前你离开了一年这寨子里也没什么事。再说不是还有二当家在这吗?”
张坚没说话,见到杜羽酒杯空了,又拿起酒壶要给他斟酒。
“别别别,领导,我不胜酒力……”杜羽赶忙捂住自己的杯子。
“不胜酒力?”张坚疑惑了一下,“我记得有一年春天,你把张前都喝趴下了。”
“呃……当时年轻不懂事……”杜羽说道,“现在发现把酒戒了也挺好……”
“唉。”张坚仿佛有心事,他没有仔细去想杜羽的话,慢慢把酒壶收回,给自己添了一杯,继续说道,“张真,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所说的那个很远的地方,一旦去了可就回不来了。而我这一生的夙愿,就是能让寨子里这些兄弟们平安的度过余生。”
“哦?”杜羽模棱两可的答应了一下,不知道张坚是什么意思。
“至于张前,他自然很有能力,但是匪气也相当重,若让他接管了山寨,一年两年还好说,时间一久,山寨恶劣的行为必然引起朝廷的重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我可不想这整个山寨的兄弟最后都死在这里。”
“那领导你的意思是……?”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想找一个真正信得过的人商议一下。”张坚说道。
“领导……你是说你相信我?”杜羽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我原以为张友人一走,这寨里便没了知心的朋友。”
杜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说不定直接就可以知道张坚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