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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切菜的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毕竟这儿只有一个姓陈的厨子,他给周归心指了指一个正在角落里处理鸡的厨师,问,“你要找的是他吗?这就他一个姓陈的。”
  周归心眼睛亮了亮:“我去看看!谢谢你!”
  那人被周归心这么明媚的笑容闪到了,一时也跟着笑了笑:“没事。”
  他一抬头,又看见段秩淡然的眼神,没由来感到一股奇怪的压力,笑容又逐渐消失了。段秩似乎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迅速抬脚去找周归心了。
  切菜的人莫名其妙地又低下头切菜了,这男的怎么这么奇怪。
  周归心走到切菜厨子指的人身后,对方背对着他,似乎正在清洗手里的鸡,周归心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喊了一下:“陈御厨?”
  那白色的身影似乎是顿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拿着鸡扭过了身,看清周归心的一瞬间,他失声道:“皇上!”
  周归心惊喜道:“陈御厨!”
  陈御厨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归心,惊喜之余又有很多担心的话想给他说,倏地,他把那只没处理干净的鸡扔回身后的盆里,又惊又慌又喜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样子要给周归心行礼:“臣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周归心还念及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说话声会被炒饭声掩盖住,但行为就不一样了。
  “让皇上看到那污秽之物真是臣的错。”陈御厨惶恐不已,又忍不住查看周归心的状况,见他看似安好才稍稍放下了心。
  周归心还是更开心一些:“陈御厨!朕好久没见你,都想你做的饭啦!”
  陈御厨闻言,瞬间感觉心里一阵酸楚,险些哭了出来:“皇上,臣也非常担忧您。”他见不到周归心,怕周归心也跟着来这个世界,又怕周归心没过来,治他无缘无故离职的罪。
  “朕方才在席间,只吃了一口你做的糖醋鱼就认出你来了,所以来这边找你。”周归心得意洋洋道。
  陈御厨的眼泪还是下来了几滴,他轻轻擦了一下,哽咽道:“被皇上挂念着,这是臣百世修来的荣幸。”
  陈御厨来这也好几个月了,自然知道能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非富即贵,皇上能来这边吃饭,说明过得还不错。那他就放心了。
  陈御厨在宫里的御膳房乃御厨之首,只有周归心的膳食或者比较大的国宴才会亲自下场做饭,方才却在角落里一个人安静地做饭,也不似其他厨师般偶尔交流几句,看起来可怜得很,周归心实在心疼,不由地道:“陈御厨,不妨你跟朕走吧?给朕做饭?”
  这陈御厨自然是愿意的,他连连点头:“臣今日就去递辞职书!”
  周归心笑了笑,正准备撒娇让他给自己做梨花酥,就看见里屋正在刷盘子的那人身影甚是眼熟。他心底突然涌出一个名字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段秩自然跟着他。
  陈御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没处理完的鸡,还是觉得皇上更重要一些,别的食客,饿饿怎么了。他想通这一点,迅速跟了上去。
  他刚跟过去,就看见周归心走近的那个人,心道原来如此。
  周归心迟疑地询问:“侍卫长?”
  侍卫长手里正在刷的盘子都被嗑出了清脆的一声,他忙扭过身,看见周归心,本能地给他行礼:“臣见过皇上。”
  周归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朕的侍卫长,在刷盘子?!
  “你,”周归心一时语塞,说话都不顺畅了,“你,你怎么在刷盘子?”
  按照他的想法,侍卫长既然要穿过来,也应该和太尉那般做个保安什么的。他本来都做好能在某个少爷小姐的身边看见身为保镖的侍卫长的准备了。
  侍卫长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为难道:“说来话长……”
  他刚穿来这边的时候其实是个保安。他身为周归心的侍卫长,自然是忠于周归心的,怎得能为他人保驾护航!所以就换作了服务员来干,结果对职责不太熟,意外打碎了摆在大厅的一个花瓶,他身无分文,赔不起,自然只能在这里刷盘子。
  “臣只要再刷两年的盘子,就可以出去了。”侍卫长道。
  周归心:“……”
  他又看向旁边的陈御厨,陈御厨连忙摆手,证明自己:“臣只是在这里工作,不干的时候递辞职书然后结工资走人就好了。”
  现在已经秋末了,这边洗盘子自然不会用温水,周归心看了看侍卫的手,那双手已经被凉水浸得通红了。
  “朕给你交赔款,你也跟朕走。”周归心当机立断,看向段秩。他对这边的货币还不太熟悉,很多时候都是段秩给他付钱,回来后他再去写字画卖钱还给段秩。
  段秩点了点头,给他道:“这个应该去找这里的经理或者老板,我去给他谈,皇上还是先去吃饭吧。”
  “皇上!”侍卫长受宠若惊地看着周归心,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臣自己也可以的。”
  周归心倒不是很认同这句话,他道:“你本就是朕的臣子,朕给你付赔款也没什么。”
  “臣……”侍卫长自然看出来周归心是替他着想,他滚了滚喉结,微微低下头,“臣必定誓死效忠皇上。”
  “嗯?”周归心故意板了板脸,“朕若是不给你付赔款,你就不效忠朕了,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