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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闻言,却是闭上了双眼,翻了个身拿背对着她,枕臂而睡了。
  又站了一会儿,陶织沫困意袭来,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入了内室,坐上床后又大声道:“以屏风为界,你不许过来!”
  他还是没应。
  陶织沫忍不住呵欠连连,这才除了鞋子,放下双层帷幔,躺下入睡。戴着帷帽睡真不舒服,又偷偷瞄了一眼帐外,隔着罗帐也看不清人,干脆将帷帽取下吧,这样也睡得舒服些。
  取下帷帽后,她翻了几个身,很快便入睡了。
  听到里面传来平静的呼吸声,某人立刻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
  这一觉,陶织沫似乎睡得特别香。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巳时,陶织沫惊叹自己睡过头了,连忙起身。
  整理完仪容后出来,便见弥勒榻上空空如也,陶织沫心中埋怨,那莫忘南起身竟也不叫自己一声。
  正欲出门,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陶织沫连忙将门打开。
  许是她开门太快,采薇微愣了一下,又笑道:“福公子起身了,赶紧洗漱一下吧。”“你们用过早膳了吗?”陶织沫问道。
  “没呢,福公子洗漱后便下楼和我们一起吃吧。”
  “唉,今日我睡迟了,以后若再晚起,你叫我一声。”
  “没事,昨夜我们到的时候都是半夜了,今日睡晚些,蓄些体力也好赶路。”
  洗漱后,陶织沫和采薇下了楼,便见暮雨已经叫了一桌菜等着了,她俩一坐下,莫忘南也来了。
  “来得还真准时。”陶织沫嘟喃道。可是,平时他不都不和她一起用饭的吗?怎么今日又转了性子了。
  早膳倒是挺丰盛的,小米粥,南瓜饼,鸡蛋卷,油条,萝卜干等等,似乎点得有点多了。
  陶织沫见莫忘南怡然自得地用着早饭,他用餐斯文得,甚至算得上是优雅?这温雅的吃相怎么看都与他那粗犷的络腮胡格格不入。
  看到他手中撕着的南瓜饼,陶织沫不由得想起了南宫辞,南宫辞特别不喜欢吃南瓜,他说南瓜软软的,吃着很恶心,凡是软烂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吃。她以前还作弄过他,绿豆饼里面包了南瓜馅,他一咬就给吐出来了……
  如今想起来,过往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讽刺。
  “福公子,菜不合胃口吗?”暮雨见她发起呆来。
  “哦,没有!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来。”陶织沫忙夹了一筷子萝卜干塞入口中。这萝卜干,没娘腌的好吃呢。她突然有点想喜儿和阿满他们了,小长欢现在,应该不哭了吧。
  几人吃完后,歇了一小会儿便开始上路了。因着刚吃完饭,也不敢跑得太快。
  出县城的时候,更是堵了一会儿。因着今日有集市,入城的人太多了。
  几人排队出城,轮到陶织沫的时候,她的马却被一只发情的公猪给狠狠踢了一脚,马儿受了惊,立刻就奔跑了起来。
  采薇尖叫了一声,好在莫忘南反应快,立刻就驾马追了上去。
  陶织沫这边制也制不住,两旁的风呼啸而过,她只能压低身子紧紧抓住缰绳。可是这匹马是公马,虽然脚程快可性子也有些烈,跑起来没完没了,眼看着陶织沫就要被甩下来,突然,有人落在马背上从身后抱住了她,那人收力制住了缰绳,马立刻就停了下来,可是却停得有些急,马狠狠摔了一跤,将二人甩了出去!
  那人抱住陶织沫顺势在地上滚了十几米远,这才停了下来。
  陶织沫一下子撞得头昏脑胀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男子压在了身下!一抬头,脸便对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莫忘南!你还不起来!”陶织沫使劲推开他,他的身子可沉了!都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莫忘南被她推开后,却是顺势面朝天地躺在了草地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气息似乎也有些重。
  “你、你没事吧。”陶织沫坐了起来,见他似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嘶哑,“许是肋骨摔断了。”
  “啊,不是吧?”陶织沫大惊,她检查了一下自己,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怎么他就摔断肋骨了呢?
  “你、我送你去看大夫!你能起来吗?”陶织沫着急道。
  “你扶我一下。”他抬起一只长臂。
  “好好!”陶织沫忙跪起来,使劲将他扶了起来。
  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陶织沫肩上,陶织沫都被他压得站不稳了。陶织沫低着头,哪里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呢。
  见采薇暮雨二人骑马赶来,她忙朝她们招手。很快,她们二人便来到了他们面前下了马。
  “二当家怎么了?”采薇急问。
  “他、他摔断肋骨了!”陶织沫费力道,她都快被他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这个人,怎么那么沉啊!“你们快点,帮忙扶一下。”
  “哦哦。”采薇正欲上前,莫忘南忽然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她立马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快扶啊!我快撑不住了,他好沉!”陶织沫身子摇摇晃晃的。
  “这样吧。”暮雨道,“你先让二当家坐下。他伤成这样,也没办法骑马回去的了。”
  听她这么一说,陶织沫赶紧将他放了下去,随后整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这个莫忘南,居然将她压出一身汗。喘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气开口说话,“那怎么办呀?”
  “要不这样,我们去城里请大夫来,让他们抬个担架过来,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暮雨建议道。
  “好好,你们快去吧。”陶织沫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采薇姐妹二人忙骑了马就往城门奔去。
  剩下的这二人皆是静静的,没有开口说话。
  此刻的郊外,春风已经砍暖了大地,浅绿的草地上点缀着几朵嫣红小花。
  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有和煦的暖风迎面吹来,陶织沫感到了一丝难得的惬意,心情也放松了几许。
  只是,一想到南宫辞的伤势……她又无心欣赏这片春日美景了。
  若是这样的天气,阿辞一定会带她出来的,没人的时候,他也会跳到她的马背上,二人共骑一匹马,他温柔地拥着她……
  想到这,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眼角余光瞄到莫忘南在看她,忙转过了脸,拿后脑勺对着他。
  “你要救的那个朋友,”莫忘南忽然开口,“是即墨家的嫡长孙即墨难。”
  陶织沫略一沉吟,“是。”
  “即墨长谋害皇嗣,当诛九族。身为他的长孙,何以脱罪?”
  闻言,陶织沫忍不住转过身来,“此事定有内情。即墨家世代皆为御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定是遭人陷害!只要见到……见到雍王,我只有法子为他们脱罪。”
  “你与雍王相识?”
  陶织沫不语了。
  “你与即墨难,是何关系。”
  陶织沫还是沉默。
  “告诉我,我就帮你。”
  “你、你真的会帮我?”陶织沫眼睛一亮,她知道,镖局的人定有官府做后台,他身为长风镖局的二当家,想来人脉应当是不错的,“你可以怎么帮我?”
  “你先把帷帽取下,然后回答我一个问题。”
  陶织沫有些迟疑,没有动作。
  他也没说话,只是让她自行考虑。
  犹豫了一会儿,陶织沫问道:“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你只要告诉我,你与他是何关系?我便考虑帮不帮你。”他顿了一下,“取下帷幔回答。”他要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假,便不能让她的脸色掩在帷帽下。
  “他、”陶织沫沉思了一下,知他是怕她撒谎,又转念一想,反正他又不是没见过她,便取下了帷幔,对上他的眼,“他是我一个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曾经害过他……”陶织沫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害得他很惨很惨……所以,我想救他。”
  “仅此而已?”他挑眉问。
  陶织沫一怔,而后道:“仅此而已。”只是说完,忍不住轻轻抿了唇。
  他看她一眼,像是已经识穿了她的谎言。
  陶织沫有些心虚,低声问:“你会帮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轻应了一声。
  “谢谢你!”陶织沫第一次对他展开笑颜,她笑起来,包子脸上有两个泪窝,极其可爱。
  他嘴角微动,没说什么。
  陶织沫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帷帽重新戴上。其实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在帝都都认识些什么人?到帝都后我可以去天牢里看阿难吗?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救出来吗?
  只不过,现在看他身子似有些虚弱,还是以后寻到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问吧。
  “你说,雍王会没事吗?”陶织沫开口打破了寂静。
  “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他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陶织沫觉得后面这句话,他似乎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像是有点……吃醋的感觉?“我觉得你很奇怪耶,好像雍王和你有仇一样?”她不乐意了,弄得好像她家阿辞欠他钱了似的。
  ☆、第26章 末路大人
  “没有。”他不悦道。
  “你认识雍王吗?”陶织沫追问。他别过脸去,不理她了。
  “你见过他吗?”他还是不理她。
  “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你和他谁高啊?”陶织沫问题一来,便没完没了。几年未见,他一定变得更好看了吧?也不知长高了多少呢?
  “你话好多。”他突然冷冷冒出一句话。
  陶织沫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担心你么。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人,他也是摔下了马,那时候没什么事,但听说第二天吐了好多血,然后就死了。”
  莫忘南嘴角一抽。
  陶织沫打开了话匣子,便哗啦啦地说个不停,莫忘南虽然没有搭理她,却也没有厌烦她,反而是静静地倾听着。此时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似乎不属于他的安静。
  突然,莫忘南的马开始不安起来,他一下子警觉起来,站起来一看,便见不远处有两伙人厮杀起来。
  是真的在厮杀,极为血腥。剑过,人倒。双方实力相当,只怕会杀个你死我活。
  “怎么啦?”陶织沫也站了起来,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可是,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莫忘南捂住她的嘴,迅速拍了一下马屁股,马便飞快地跑开了,他则抱着她施起轻功飞了起来,躲入一旁茂盛的香樟树林中。
  陶织沫瞪大了眼,这个人,断了肋骨怎么还能带着她施起轻功?而且这轻功,感觉比阿辞还利害。等等!那这样的他,真的是肋骨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