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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想开口,可是他却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旁低声命令道:“别说话!”许是声音带着一股威严,让陶织沫紧紧闭上了口。
  香樟树叶浓密,明亮的阳光几乎撒不进来,二人置身于一片阴影中。
  这个人、这个人又紧紧地抱住了她!陶织沫正想发怒,忽而听到有兵器碰撞声、还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陶织沫依稀听到什么叛徒……千刀万剐……等等!还有什么太子?怎么,还涉及到朝政了?不是江湖人士吗?
  很快,便有一个中年布衣男子摔倒在地,未待他爬起,一把锋利的剑便紧紧地抵住了他的喉结,一个黑衣蒙面人凶狠威胁道:“你说不说!”
  中年男子把头一横,视死如归道:“不说!你杀了我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见那杀手动了杀机,莫忘南正想出手,陶织沫却按住了他的手。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这样说的话杀手是不会杀他们的,只要他们不说“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这样,就绝对不会死!既然如此,他们也就没必要露面了。嗯,画本上都是这样的剧情!
  可是出乎陶织沫意外的,那中年男子很快就血溅当场!
  黑衣人收起滴血的剑,迅速离去。
  陶织沫的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你大爷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就在她呆愣的时候,身后的莫忘南冷静开口:“为什么不让我救他。”
  陶织沫竟无言以对!
  见陶织沫一副石化的模样,他冷漠道:“不管他说不说,他都会死。”杀手接到的这个任务,是不留活口。
  “这个大叔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他?”陶织沫心中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下树后,她心中满是愧疚,也不敢直视大叔死不瞑目的双眼。大叔啊,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不知道。”他淡然道,只是又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脸。
  他们,是想逼他说出些什么?
  “走吧,他的尸体很快会有人来收拾的。”
  “可是他……”
  “难道你想去衙门录口供?”山坡的另一边,有更多的尸体,已经有人在处理了。
  “不要!”陶织沫忙摆手。
  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施起轻功飞离了此地。
  待落地后,见她盯着他,他忽然心中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果然,她冷不妨问道:“你没事了?”
  他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轻咳了几声,捂住了胸口,低低道:“还好。”
  “你骗我!”陶织沫一拳打了过去。
  “真受伤了。”他侧身闪过。
  “受伤个鬼!”陶织沫揪住他的衣襟,冷不妨从他怀中掉了一个东西出来。
  这个东西,是用一块真丝手帕包着的,掉在地上滚了一下,露出一个细细的簪尾——是一支木簪。
  陶织沫正要去捡,他极其迅速地抢先一步,将木簪连同手帕一起收入袖中。
  呸!这么灵活的身手居然还敢骗她说是肋骨断了!陶织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衣襟散开,却意外地发现——他胸前真的有伤,是外伤,血已经溢出来了,渗红了他的里衣。
  她连忙松开了手。
  “你、你没事吧?你、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呀?”
  “小伤而已。”他轻描淡写。
  “怎么会是小伤呢?是不是、伤口裂开了?”陶织沫不免有些愧疚,看这伤,应该是之前伤到的。想是刚刚救她的时候裂开了吧?再想到之前,她拼命地赶路,他却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看见陶织沫心疼的眼,他忽然有些别扭起来,“都说了是小伤。”
  “你身上带药了吗?我给你换一下吧?等一下伤口感染或是化脓了就不好了。”
  他眉一挑,“你换?”
  “是啊,我会的。”她连连点头,这个她确实会。
  他嘴角浮起一丝她察觉不到的笑意,却是颇有些不情愿道:“那好吧。”就好像是真的因为怕伤口感染了一样。
  很快,他便从自己腰间取了纱布金创药等物下来,脱下了外衣……
  中衣一脱下,陶织沫眼珠子几乎都快瞪了出来,反应过来后立刻就过了脸!
  他的身材真的是……简直好得没话说!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威武雄壮,可是,却是结实得刚刚好。浅麦色的肌肤,流畅的肌肉线条,平坦结实的小腹……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呢!夏日的时候,镖局那些伙计,甚至大勇也曾*过上身,大勇的身材也是不错的。因着她一直是男子装扮,他们也就没有特意回避过她。可是她每次看见,都觉得像是在看一块白切猪肉一样,毫无感觉!怎么这回……却有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看来不是她不为男色所动,是因为以前见过的男色还不足以引起她的心动呀!
  他似没注意到陶织沫涨得通红的脸,若无其事地取下了绷带,见她还一动不动,便提醒道:“可以了。”
  陶织沫忙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在胸前有一道剑伤,从左胸划至右下腹。不仅如此,仔细一看,他的身上还有着许多浅浅的或长或短的疤痕,不仅有刀剑之伤,还有几处箭伤。许是经过了处理,这些伤疤并不明显。
  陶织沫看得心疼不已,仿佛这些伤就伤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她忍不住问道,眸子是难掩的疼惜。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行走江湖,难免会受点伤。”
  陶织沫直摇头,“像你这样,倒不像走镖的,像是上过战场似的。”她的眼睛,扫过那一道道的伤痕,就好像用眼神温柔抚摸了一遍。
  “你还要看多久?”他似有些笑意问道,“伤口不能见风太久。”
  经他这么一提醒,陶织沫立刻跪坐好,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动作虽不是很熟练,可也算不上生疏。
  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的伤口。她极为专注地为他包扎,纱布绕过他结实的肩膀的时候,她的呼吸轻轻呼洒在他脖间,微微有些发痒。
  她的神情专注得,就像是一个在为丈夫更衣的贤良妻子,那么地温柔而顺从。
  “好啦!大功告成!”她拍手欢呼道,他忙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待看见她的“杰作”时,忍不住皱了皱浓眉。
  她居然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他拉住结带,正欲扯开,却被她死死按住,“很好看啊!别拉别拉!”她难得的神采飞扬,又拾起他一旁的中衣,“快穿上穿上!外面风大别感冒了!”
  他脸色有些阴沉,不过,看在她亲自帮他穿衣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从了吧。
  不远处,采薇一脸哀思道:“姐,你说这二当家三番两次地欺负‘烟花’,主人真的没意见吗?”虽然不知道“烟花”是主人的什么人,但是能派上他们这么多精英埋伏在她身边的,那应该也是对主人很重要的人吧?关于她的事,主人可是不容有差池的。
  暮雨沉思了下,“晚点我飞鸽传书给歧路大人,让他问下主人意思。你这边别轻举妄动。”
  “嗯嗯。”采薇连连点头,又有些好奇,“这个二当家,真的是末路大人本人?”这就是传说中最最神秘的末路大人?
  ☆、第27章 分道扬镳(二更)
  暮雨看她一眼,“不然呢。”
  采薇皱皱眉,和传闻中一点都不像!
  “可以了,我们走吧。”见莫忘南朝她们这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她们才让身后两个药店伙计装扮的人抬着担架匆匆出场。
  “你们怎么才来啊!”陶织沫抱怨道,“刚刚……”
  “刚刚的事不必与她们说。”他压低嗓子,打断了她的话。
  “为……”陶织沫正想问为什么,又转念一想,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了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也就住了口。
  见陶织沫欲言又止,姐妹俩心知肚明,也没有多问。
  没一会儿后,莫忘南便怡然自得地上了担架,任由两个伙计气喘吁吁地抬他回县城了。他姿势躺得慵懒随性,哪里像个病人了,若是去掉那个大胡子,倒像是个出来春游的风流公子哥儿。陶织沫几人跟在外面,反而像是几个随身小丫头了。
  到了医馆后,大夫把了脉给他开了几副中药,叮嘱他好生休息,静养忽动。
  陶织沫这边可愁了,她急事在身,偏生他不能上路。
  再三斟酌后陶织沫决定让暮雨留下来照顾他,她和采薇二人先行上路。可是和他一商量,他却不同意了。
  “和我一起走,可以让你事半功倍。若是你们二人上路,就算到了也只能在那里等着。没有我,你们见不到雍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像是料定陶织沫会乖乖听他的话。
  可是陶织沫偶尔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懒得理他,意思下叮嘱了几句便骑上马跑了。她才不要留下来等莫忘南,就算到了之后见不到阿辞,可是至少离他近一些了。只要能离他近一些她就满足了,到时候她会想办法的。
  “暮雨,你怎么也来了?”跑到半路,陶织沫发现暮雨也追了上来。
  “二当家说他不用人照顾,他晚点就跟上来。”暮雨道。
  陶织沫皱眉,毕竟他的伤口是因为她才……未免心中有些愧疚,但一想到刚刚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的愧疚又散去了几分。再自我安慰了几下,心中便释怀了。
  几人在路上断断续续走了七八日,才入了青州边境。
  直到第二日,采薇才打探好,目前雍王住在知县府中。
  只是经过先前的遇刺之事,如今知县府里外都有官兵围守,那些官兵皆是提高了十二分警惕。若是她们想要混进去,想是难于登天。
  等等!为什么她要混进去?为什么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
  这么想着,陶织沫立刻就来到知县府前。果然,她还没踏上台阶,便有官兵抽剑拦住了她的去路,“什么人!”
  “我要见雍王,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陶织沫想了想,真名她是报不得了,“沫沫要见他。”说真的,这么亲昵的小名说出来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沫沫?”那官兵皱了皱眉,“你身上也有什么物件可出示没有?”
  “我……”陶织沫摇了摇头,早知当初不将玉佩给阿难了。
  “什么默默摸摸的?”一旁年长的官兵凑过来道,“王爷是你说见就见的?走走走,别杵在门口。”
  陶织沫一听就火了,什么叫做默默摸摸?居然这般侮辱阿辞给她起的小名?
  “你!”陶织沫正想发火,身后的暮雨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这才反应过来,忍住忍住,她最近怎么了,脾气这么暴躁的。嗯嗯,一定是葵水将至的缘故。
  “还不走?还在这里瞎簸箕?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想去牢里住两天?”那年长的官兵有些不耐烦了。
  “吴哥,这样不好吧?”原先那个官兵面色有些为难。
  “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整日胡言乱语!”官兵轻蔑看了她一眼。
  你你你!你大爷的!陶织沫心中怒骂,采薇和暮雨二人连忙将陶织沫拉了下去。
  “你看他那个嘴脸,真的是!真的是!”陶织沫愤愤道。
  “福公子你消消气,我们再想办法进去就是了。”采薇忙拍拍她的背。
  “我看那个小哥儿是能说话的,等刚刚那个老的换班了,我们再想办法就是。”暮雨也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