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廷喻......你还没回答我呢。」巧妮佇立在我面前，那表情一样的认真专注。
  从音响传出的音乐还在房里回绕，随着音乐，我也陷入那浪漫的气氛里。
  现在的气氛，不是也很适合开啟爱情吗？开啟一段二个人共有的甜蜜。
  看着巧妮的神情，从她的双眼到她的嘴唇。
  那水嫩的双唇，看起来就像布丁一样，柔软而有弹性，实在很难抗拒。如果现在表白了，那有机会能碰到那双唇吗？
  这是多大的诱因啊！
  「巧妮......我是说，你5s贯彻的这么彻底，你会帮我整理的。」
  听我的回答，我也明白，我还喜欢现在的曖昧关係。
  「......」巧妮没说话，一样的神情注视着我。
  巧妮现在在思考什么？她对我们的缘份，在这一刻是抱持着什么期待吗？
  巧妮，你再这么看，我怕我会忍不住表白的。
  「廷喻，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否相信有些事不需要开口，我就能体会？」巧妮一字一句的说着，在那认真专注的神情之下。
  「嗯，我相信。」看着巧妮，我坚定的开口。
  「但是，这也仅止于猜测，并不代表真正的答案，是吗？」
  「嗯......是。」
  「希望有天，能听到你真实的答案。」巧妮认真的神情，意味深远的说着。
  巧妮，我懂你的意思。总有一天，我会清楚明白的让你了解。
  在躺椅上，看着吐出的白烟。天气有些冷，我拿了件外套盖着。
  天空的明月与点点的繁星在天空构成一片只属于黑夜的浪漫。
  在这我认为浪漫的夜里，我在想着巧妮在我房里说过的那些话。
  我相信巧妮在等待我跨出最后的那一步，她的话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
  只是，要怎么跨出那一步？
  虽然我认为我跟巧妮的关係会顺其自然而水到渠成。然而，在房间里巧妮说的话却让我觉得，所谓的水到渠成是否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就像我跟巧妮现在的相处，虽然也有许多亲暱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像情侣一般，但是我们之间却还不确定我们是否是情侣关係。因为我们之间还缺少一个肯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我应该要跨出最后的那一步，来肯定我们之间的关係，将幸福牢牢的抓着。
  不过，表白经验不多，且又这么多年没触碰爱情的我，对于表白这二个字还是会有些害怕。虽然我相信表白成功的机率有90％以上，但对巧妮亲口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在尚未成为情侣之前，我实在不太敢开口。可能也因为我一开始就认为我们的缘份会水到渠成的缘故吧。既然会水到渠成，那表不表白都无所谓了，不是吗？总有一天我们的手会自然的牵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会自然的吻上她的唇，总有一天我会搂着她在怀里。
  所以，一开始我就没认真思考过表白这件事。
  不过，既然巧妮现在在等着我的答案，那我也应该把确定的答案勇敢告诉她。
  只是，要怎么表白？
  对我而言，表白分成直接与间接二种。
  一种是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我的感觉，而另一种是透过其他媒介来让巧妮知道我对她的感觉。
  对于直接这种，我想我不行。我的下半身器官形同虚设，因为我没种这么做。
  所以我应该是用第二种，间接。
  如果要间接的对巧妮表白，那透过哪种媒介最好呢？唉，又要残害脑细胞了。
  我开始在我们相处的生活细节里翻箱倒柜，希望找出什么蛛丝马跡供我参考。
  『如果爱情能像小说般这么美丽，那该有多好。』
  『如果哪天，我的感情能像小说一样，我希望是篇美好的故事，并由我自己写下结局。』
  对啊......何不用小说来表白呢？
  第一次约巧妮时，在那家咖啡馆，巧妮曾说过这二句话。这二句话像是在一本书里，用萤光笔画起来的重点。
  仔细想想，从认识巧妮到现在，我们之间的故事也算美丽的。在属于情侣的情人节邂逅，在她公司的美丽巧遇，到我们相同的生日。这一切的一切证明我们的故事到目前为止还算美丽。这就表示，我们的缘份有条件构成一篇美丽的故事。
  既然美丽的故事有了，再来就是巧妮最爱看的小说了。
  小说......这就是难题了。
  印象中的小说，字数似乎都以万计算。对于写作长度最长只有作文的我而言，怎么写出这么长的体裁......
  我开始试着写写小说了。
  我的构想是，将我和巧妮从认识以来的经过写成一篇小说，然后在表白的时候送给她。
  只是我对自己的文笔没什么信心，有可能半途而废，那这篇小说应该就石沉大海了吧？
  回想起与巧妮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在心里已经储藏了好多的感动与爱意。如今只差最后这一步，我怎么能轻言放弃呢？而且以小说来表白，也算有特色吧？这适合我这古灵精怪的个性，凡事想与眾不同。
  好，决定了，就以小说来表白吧！小说不写完，我就变成屎！这诅咒够可怕了吧。真佩服我自己敢下这么重的咒。
  打开了word档，双手在键盘上停留着，脑海里开始回想起认识巧妮的那晚。
  在回忆的旋涡里找寻着记忆，我开始循着记忆在文件里key下文字。
  断断续续的写了几段，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一章的长度始终未达一页。
  妈的，小说真不是说写就能写的。
  拿了烟和饮料，步上顶楼，我点了烟，放松脑袋，让它好好休息。
  约十分鐘后，再次回到电脑桌前。换个角度，不再将这篇故事认定为小说，让头脑自由发挥。
  没想到这招还不错，这一写就写了快二千个字。
  伸了伸懒腰，将这篇故事阅读一次。
  『在网页间跳跃着，一页换过一页。
  慵懒的黏在椅子上，双眼昏沉无神的看着电脑萤幕。
  其实我不知道要看什么。
  在我最常去的新闻网首页标题全是与情人节有关的消息，似乎这日子就该挑起人们内心的情感。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道道地地的适合二个人过节的日子。
  对于商人聪明灵敏的脑袋，我实在相当敬佩。能够大肆宣传情人节气氛与製造符合节日的商品，让人们陷入节庆气氛并愿意掏钱丰厚商人的钱包。
  我不笨，所以我喜欢另类思考。思考的结果就是，我不会花钱在这节日上。
  对于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男性而言，被商人们炒成重要节日的这天是毫无意义的，甚至于是厌恶。
  唉，算了，还是吃饭重要。
  ......』
  呼，今天总算有个开始了。人家说万事起头难，开了头，希望后续能越写越顺手。
  正当准备关闭文字档时，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这篇小说的名称呢？
  嗯，这是难题。小说名称这玩意儿可是关係重大呢！既要符合小说内容，又不能太过老套，那要取什么好呢？
  又开始了，我又在残害脑细胞了。
  我开始思考出一堆小说名称。
  『天使的诱惑』？巧妮就是那天使，而我，则是被深深吸引的人类。喔，不行，这听起来像把巧妮妖魔化了，像在诱惑善良单纯的我一样。
  那『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呢？厚，这是三小名称，不够美啊。难怪我是当业务不是当行销的。
  那『从天而降的礼物』？对我而言，巧妮确实是老天爷从天而降送给我的缘份，不是吗？啊！不行啊，这篇小说是表白时要送给巧妮的啊，如果让巧妮看到这个名称，那不就表示她是个礼物？谁会愿意自己变成礼物的啊！这不是h小说啊！
  苦思已久，没想到光一个小说名称就搞死我了。
  咦......等等。我跟巧妮是在七夕情人节认识的，我与她的缘份也是在情人节开始的，那......小说名称是否能用『缘起情人节』呢？
  对啊，这个简单又意境浪漫的名称不是可以吗？当送给巧妮的时侯，光小说名称的『缘起情人节』她应该就能猜到这是我们之间的故事了。
  嗯，决定了。就用这个了。
  我将存放小说的资料夹上的『新资料夹』四个字删除，重新key上『缘起情人节』五个字。
  嗯，缘起情人节，我喜欢。巧妮呢，应该也喜欢吧。
  终于完成一个段落了，储存了档案，关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了。
  躺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巧妮的照片。我注视着照片里心仪的女孩，对她说了声『晚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这篇记录我们缘份的故事。
  当时序步入12月，身上的衣物也越来越厚。
  当在街上走动，光秃的树枝与萧瑟的景色让人明白，冬天来了。
  每当在阳台吸烟区时，那寒风吹过，总让人直打哆嗦。
  「冷死了，这种天气还到户外抽烟的人真是疯子。」绅儒点着烟。
  「你也承认你是疯子啊！这种天气还拉我出来。」我也点了烟，白了绅儒一眼。
  「你看！你也点烟了嘛。二个人疯才有伴啊！」
  「去。」我没好气的回着。
  抽着烟，阳台安静的像凌晨的顶楼。
  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是业务，自由自在，不会受到太多的拘束。也很庆幸进了好公司，自由放任只求结果的政策，让大家能自由自在的分配时间、使用时间。
  「圣誔节快到了，你跟江小姐有没有安排什么活动？」
  圣誔节？对呀，圣誔节在这个月啊！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压根儿忘了这个节日。对情侣来说，这节日很重要的耶！」
  「我们又不是情侣。」
  「他妈的，你和江小姐的相处有时很亲暱的，别说普通朋友会有那些举动。用屁眼都看的出来你们的关係是情侣了。」
  「喔？是吗？原来你屁眼这么厉害？那麻烦你用你的屁眼帮我看看我明年的运势如何。」
  「啃。」绅儒白了我一眼，将尚未熄灭的烟蒂弹向我。
  「脏耶你。」闪过那烟蒂，只见它掉往一楼去。阿弥陀佛，希望不会在别人的头发上烧起来。
  「来啦。我建议我们四个人圣誔节一起出去玩好不好？」绅儒靠向我。
  「你要不要先关心掉下去的烟蒂？」我指着楼下，问着绅儒。
  「安啦，这么久了，都没听到有人喊『干，我的头发烧起来了！』，那表示没事啦。别转开话题。」
  「喔。好啊，我可以啊。但是巧妮我要问问她才行。」
  「嗯，那快问她。ok的话，行程我安排。」绅儒搭着我的肩，「佳凌也想再见见江小姐呢！」
  是喔？她们二个女孩子在中秋那天，感情培养得这么快喔？
  下班后不久，我便接到巧妮的电话。巧妮约今晚一起晚餐，我也答应了。
  在与巧妮共进晚餐时，我对巧妮提起绅儒今天的提议，也提起我请绅儒用屁眼帮我算算明年的运势如何。
  「呵呵，」巧妮笑的闔不拢嘴，身体向后倾，「你什么都敢讲耶！好脏喔。」
  「脏的是绅儒！」我反驳着。
  各人造业各人担，绅儒说过的话他要自己负责。而且绅儒的屁眼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过，你都不当凡人了，『许府千岁』应该能自己算出明年的运势吧？」
  「也对啊，」我配合着巧妮，屈指一算，「嗯，我看看，我明年的运势......」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明年的运势应该跟今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爱情运。
  我停下了动作，笑了笑，我的爱情运要问巧妮才对啊。
  「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傻笑？」巧妮疑惑的带着笑容问着。
  「我明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会变的只有『单身』这部份。」
  「喔，许府千岁这么厉害，知道会变的只有单身啊？」巧妮掩着口，笑了出来。
  「嗯，经我屈指一算，我发现明年我应该会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这点我很肯定。应该吧......毕竟今年都要过了，对巧妮表白应该也明年了吧！而表白的成功率，应该很高吧......是吧......
  「喔，」巧妮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立在桌上十指相扣着，「是哪家的姑娘呀？」
  还装，你会不知道吗？
  「嗯，是一位美丽动人又温柔细心的女孩。」我说着，也笑着。
  「呵呵，」巧妮笑了笑，「那你告诉她你的心意了吗？」
  「还没，不过总有一天会的。而且我相信，她现在一定知道我对她的感觉。」我注视着巧妮，看着她的双眼。
  巧妮，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说的女孩是你。
  巧妮没回话，只以淡淡的笑容回应我。
  几秒后，巧妮微微的点着头，「我相信她也在等你表明心意的。」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等我的，巧妮。谢谢你......
  希望你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等故事写好，就是给你肯定答案的时刻。
  缘起情人节（1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