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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不回去,我暑期留在学校里兼职。”
  “留校啊,你没听说吗?”
  “什么?”
  “学校翻修宿舍楼,咱们男女混宿要改成女生宿舍楼了,所以这栋楼假期是不能住人了,早上生活老师在公告栏贴了通知的,假期留宿的同学可能需要去外面租房子了。”
  “啊。”夏惊蝉早上去考试匆匆忙忙的,还真没留意公告栏里的通知,她眉头皱了起来:“这下完了,我没地方去啊。”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假期住我家里,我们一起去海边玩,你不是总想看大海吗。”
  苏美云家在深圳,住的还是海景房,所以热情邀请夏惊蝉去她家,“我爸妈知道你救了我,特别感激你,他们肯定会同意你来我们家的!”
  夏惊蝉摇了摇头:“这太打扰了,我假期还是准备留在c城,听夏沉光说,假期球队也要训练,后勤剩不了几个同学,我得留下来。”
  “好吧。”苏美云知道她假期要兼职打工,所以没有勉强,对她挥挥手,“那下学期见。”
  “嗯,一路顺风!”
  苏美云走后,夏惊蝉急匆匆跑到宿舍楼公告栏,果然看到了假期宿舍楼要修缮整的通知。
  这下怎么办啊!去哪儿落脚。
  她有气无力地走出宿舍楼,来到篮球场。
  球场上只剩了夏沉光一个人,孤零零地投篮。
  一米九三的大高个儿,任他站在哪里、都是难以被忽视的存在,偏长相又是特别大气开朗的阳光型帅哥,狗狗眼有点呆,很有亲和力。
  “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练球,应对十月的初赛。”
  “我是说,你假期去哪里?舅舅家吗?”
  夏沉光摇头:“怎么可能,我和他们没血缘关系,他们不会让我去。”
  “那回父母家?”
  “我住在学校。”
  夏惊蝉叹了一口气。
  其实夏沉光的成长之路也充满了孤独,养父母过早离世,他几乎没被亲情滋养过,亲生父母又不喜欢他。
  收养夏惊蝉之后,他才终于拥有了亲人。
  父女俩感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们只有彼此唯一,所以报团取暖,抵御人生的荒凉与命运的无常。
  “你呢,也留在学校?”他从篮板下捡了球,回头问她。
  “我不行,12栋翻修,我必须搬走。”
  “住哪儿?”
  “没想好,可能租房子吧。”
  “你不是没钱吗?”
  “兼职还有一些积蓄,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公寓。”
  她要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夏沉光十万个不放心,外面坏人那么多,万一出事怎么办。
  “合租吧,相互有个照应。”夏沉光揉揉鼻子说。
  “你有多少钱?”
  “……
  “一千有吧?”
  “呃呃,四舍五入差不多吧。”
  “你到底有多少,我看看租哪里合适。”
  夏沉光摸了摸裤子兜,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连一百都不一定凑得够!
  夏惊蝉:……
  “想来蹭我住宿明说好吧!打什么亲情牌。”
  “那不能,主要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一个人住,租个单间,价格还便宜嘞,收留了你至少得有个套二,价格翻倍,你还不能跟我分担房租,我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冤大头?”
  “咱们是父女啊!谈钱伤感情不是。”
  “那就请你有点当爸爸的样子,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呀!见过啃老的,没见过啃小的。”
  夏沉光垂头丧气说:“我确实没钱。”
  “没钱回夏家。”
  “我不回去!”夏沉光固执地说,“那不是我的家。”
  夏惊蝉恨铁不成钢:“怎么不是你的家,你养父养母已经去世了,你难道还要回曾经的舅舅、舅妈家吗,你和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们也不待见你。夏家父母是你唯一的亲生父母,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夏沉光鼻子痒酥酥的,使劲儿揉着,满脸的倔强和不甘心——
  “就不回,就不!”
  夏惊蝉:“……”
  她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够会犯浑耍赖的。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停在了路边,夏家妈妈秦阮琳落下了车窗,对夏沉光扬了扬手:“沉光,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自上次徐文洋事件之后,夏家父母和夏沉光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毕竟血浓于水,夏家父母也心疼这孩子这些年在外面吃的苦头,遇人不淑,还被人陷害。
  这不,秦阮琳亲自来接儿子回家。
  虽……主要是来接夏安瑜,顺带把夏沉光捎上。
  夏安瑜就坐在车后座,车窗半阖,他眼神微妙地盯着夏沉光。
  “妈,哥哥假期要在学校练球,参开十月初的预赛,要住在学校里。”夏安瑜放下手机,对秦阮琳说,“更何况,咱们家他住得也不舒心,肯定不会跟咱们回家的。”
  夏惊蝉撇撇嘴。
  这两年,夏沉光为什么在家里住的不舒心,还不是全拜他所赐。
  秦阮琳看着路边抱着篮球、一脸别扭的高个儿少年,迟疑问:“沉光,假期回家住吗?”
  夏沉光冷冷望着车后座的夏安瑜,正要拒绝,夏惊蝉热情又不失礼貌地向秦阮琳问好:“秦阿姨!您好呀!半个月不见您又年轻了!”
  秦阮琳认出了路边这位长相甜美清丽的蝎尾辫儿女孩,正是那天在保卫科办公室里极力为夏沉光作证的同学。
  “啊是你啊!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真的,多亏了你,我们沉光才免遭陷害,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夏惊蝉,是夏沉光的同学,一个篮球队的,我们关系特别好!”
  说罢,她宛如哥们一般用手肘撞了撞夏沉光的胳膊肘。
  夏沉光眉头拧着,不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是有缘,你也姓夏,跟我们是家门了啊。”秦阮琳从车上下来,走到夏惊蝉身边——
  “你急着回家吗,不着急就来我们家做客,好好感谢你那天帮了我们沉光。”
  “……没有家,我在福利院长大,准备假期留校兼职赚下学期的生活费,但是宿舍要修缮不让住了,这不,我跟沉光哥商量着怎么办。他是我们校队队长,我还问他校队包不包食宿呢。”
  夏惊蝉轻轻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只能出去租房了。”
  “这好说啊!”秦阮琳当即说道,“不用出去租房了,假期来我们家住着!我们家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
  夏安瑜瞪大了眼,正要开口阻止:“妈,这怎么行,她一个陌生……
  夏惊蝉的嘴比他更快:“真的吗阿姨?这样会打扰您和叔叔吗?”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家房子大着呢!”秦阮琳真心邀约道,“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前阵子我还跟你夏叔叔商量着怎么感谢你比较合适呢,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再说,你也姓夏,又跟我们沉光是好朋友,就跟我的女儿似的。”
  “既然阿姨这样说了,……夏惊蝉望向夏沉光,“可以吗,夏队?”
  夏沉光眉头拧成了老树根。
  不是社恐吗这家伙!
  面对她奶奶,她真是半点脸红都没有,开开心心地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秦阮琳女士似乎特别喜欢这小姑娘,还跟着她上楼,帮着她一起收拾行李。
  半个小时后,夏惊蝉欢欢喜喜提着行李上了车,把夏安瑜给挤到了边上去。
  夏沉光无奈,也只能跟着上了车。
  她要住到他家去,夏沉光纵然不想回家住也不行了,只能跟着应下来。
  司机启动引擎,将轿车开出了南渝大学校园,秦阮琳坐在副驾驶,开心地打电话告诉了丈夫刚刚发生的事情,眼里眉梢都透着喜悦。
  夏沉光低头给夏惊蝉发了条短消息——
  “你还真不客气。”
  夏惊蝉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她看到短信,又睨了身边夏沉光一眼,回复道——
  “我跟我亲奶奶客气什么,你这话见外了啊。”
  夏沉光:……
  *
  夏家的别墅真是大气恢宏,造型十分现代化,听说请了国际知名建筑设计师进行设计,设计落成以后,测量稿和画稿全部焚毁,以免有模仿或者山寨版出现,确保它的独特性。
  别墅三面环湖,一千两百多平的私家花园,可以钓鱼也可以露营。且花园造景层次分明,种植着翠竹、榕树、枫树和蓝花……面碎石小青砖直通入户花园。
  入户两边是明暗不一的金属石材,光影过度极有空间感,营造出了一种灯火阑珊的质感。
  三层旋转楼梯,异形陶瓷皮沙发,羊绒地毯,鹅卵石茶……得出来户主很有品味。
  夏惊蝉拉开卧房电动窗帘,看着绝佳的环湖视野,看着从未感受过的有钱人家的生活…
  本该属于夏沉光的这一切,却被夏安瑜用阴谋和心计偷走了。
  其实可以想象,住惯了这样的宅邸,享受了二十年如此优渥的豪门生活,一朝告诉他,他不是夏家的亲生儿子,有钱少爷的人生随时可能被另一个人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