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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而夏沉光痴迷篮球,对一切物质生活根本毫不在意,压根没想和夏安瑜去争夺什么。
  饶是如此,夏安瑜也不愿意放过他,在上一世夏沉光已经和父母彻底断绝关系之后,在夏安瑜已经继承了夏家全部家产以后,他还在不断找夏沉光的麻烦,试图毁掉他的事业、毁掉他的人生、毁掉他所有的一切!
  夏惊蝉不能让夏沉光平白受欺负,她要帮他把一切属于他的,都抢回来。
  秦阮琳敲敲门,走进了夏惊蝉的卧房里:“看看这里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平时我不在就跟家里的管家或者保姆阿姨说,当成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看着她温柔的脸庞,感受着她和蔼可亲的语气,夏惊蝉想到了上一世那个时常来幼儿园探望她的奶奶。
  和厚道单纯的亲生儿子断绝了所有的联系,把狼心狗肺的养子捧上高位,已过迟暮之年,他……悔了。
  可人生的选择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再难以回头了。
  所以他们只能偷偷来到幼儿园探望唯一的小孙女,哪怕,只是养女。
  “夏阿姨,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你对我也很好,住在这样的家里真的好幸福啊。”
  夏惊蝉毫不吝惜地向她表达自己对这个家的喜欢,这也让秦阮琳感觉十分受用。
  毕竟这个家也是她一手操持维护的。
  “唉,如果沉光像你这样想,就好了。”秦阮琳叹了口气,“他在这个家里,总是住得不开心,总觉得不如以前养父母家里好,果然是养恩重于生恩,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比不过养父母。”
  夏惊蝉听着她言下之意,不也是说亲生儿子比不过养子吗。
  “阿姨,其实沉光哥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心底特别好,热心,善良又单纯,心地特别好。可是这家伙嘴巴特别笨,有时候对你们的爱,他找不到表达的方式,就会选择沉默。肯定比不上那些舌灿莲花,只知道说好听话的人,可那样的人,有多少真心,谁也不知道。”
  夏惊蝉斟酌着言辞,对秦阮琳道,“阿姨您阅人无数,肯定知道沉光哥的性子就是这样,他心里对你们肯定是关心的,毕竟血浓于水。”
  这一番话,听得秦阮琳心下更加舒畅了。
  是的,她走过的路比这些孩子们跨过的桥都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性。
  可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毕竟一个是疼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养子,另一个是感情淡薄的亲生儿子。
  秦阮琳看着夏惊蝉,微笑着岔开了话题:“小蝉,你是沉光的女朋友吗?”
  “啊当然不是!”夏惊蝉吃了一惊,连声辩解道,“我跟沉光哥,是纯纯的纯友谊!是队友关系!”
  “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关心啊,以前从来不愿意回家。这不,我带你回家,他也跟回来了。”
  “因为沉光哥热爱篮球啊,我正好是校队的一员,他对我们校队每个成员都特别好。”
  夏惊蝉说得很真诚,打消了秦阮琳的疑惑:“他啊,就是喜欢篮球,他爸其实希望他多把心思放在我们家族事业上,这小子偏不听话。”
  夏惊蝉想了想,说道:“其实,这样挺好的,不管人生道路上遇到什么挫折困境,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就不会被世俗捆绑裹挟,总比那些汲汲营营去钻营牟利的人,要单纯和快乐很多。”
  秦阮琳惊讶地看着夏惊蝉:“年纪轻轻,想的真通透啊,看着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有的体悟和阅历。”
  夏惊蝉笑了笑:“可能因为是孤儿,就格外早熟吧。”
  秦阮琳摸了摸她的头,满眼疼爱与柔情。
  ……
  安顿好了夏惊蝉,夏沉光把自己的行李搬进她隔壁一间稍小的次卧。
  为了起坐方便,夏家父母住在一楼主卧,二楼视野最好、面积最大的一间主卧则是夏安瑜居住着。
  回家短短不过几十分钟,夏安瑜察觉到母亲对他的态……像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
  她热情地欢迎夏惊蝉,同时也关心起了夏沉光,嘘寒问暖,问着他在学校里的事情以及以后愿不愿意常常回家居住。
  夏安瑜有了点危机感,为了挣表现,刻意说道:“妈妈,我想把我的主卧房让给哥哥住,我自己住小一点的次卧,毕……哥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什么都不是。”
  听到他说出这话来,夏惊蝉脚指头紧紧抓了抓拖鞋。
  妈呀,活体绿茶哥。
  难怪夏沉光这脑门一根筋的家伙干不赢他。
  怎么可能赢,就凭他这“茶言茶语”卖乖扮可怜,再加上多年养育的情谊,夏家父母偏心他,实在正常不过。
  秦阮琳听到养子这样说,心疼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惊蝉立刻说:“哇,好感动哦,夏安瑜哥哥你真是明事理。确实,沉光哥这些年在外面吃了蛮多苦头的,你愿意把属于他的房间还给他,真好,谢谢你哦。”
  夏安瑜:.
  本来他只是想要表演一番,做做姿态。
  因为他知道秦阮琳肯定不会要他把房间让出来的,夏沉光第一次进家门的时候,他就做过类似的表演,但夏家父母斩钉截铁地说,他和夏沉光一样,都是他们的亲儿子,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一样的,让他放心,父母绝不会厚此薄彼。
  可是,经夏惊蝉这样一说,秦阮琳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满意地说:“确实,沉光这些年受了很多苦,我也希望好好补偿他,安瑜既然这是你的心意,好吧,让佣人来收拾收拾房间,沉光你就住二楼的主卧吧。”
  此言一出,夏安瑜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所谓名正、才能言顺。
  谁住主卧,谁住客……似无所谓,实则差别很大。
  因为,亲疏有别。
  夏沉光看到夏惊蝉冲他挤眉弄眼,任凭他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夏安瑜言辞中的机锋。
  是啊,他搬进夏家那几年,夏安瑜不也是靠这些“茶言茶语”,一步步让他失掉了父母的疼爱和喜欢吗。
  偏他钝感力十足,竟然没察觉出来,还以为夏安瑜真是什么好弟弟。
  夏惊蝉三言两语,就让夏安瑜吃了个瘪,也很是解气。
  夏安瑜眼睁睁看着佣人保姆把他的东西从主卧搬出来,搬到次卧,心情那叫一个五味陈杂,冷冷睨了一眼夏惊蝉。
  这小姑娘温柔和婉地笑着,但看他的眼神,却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般,能看透他心底所有的阴暗。
  晚上,父亲夏樾从公司回来了,秦阮琳向他介绍了夏惊蝉,他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夏惊蝉一口一个叔叔也哄得他很开心,就像得了个新女儿似的。
  夏安瑜看着她一步步攻略着夏家父母。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一个外人带了这个家节奏。
  “爸,我无一跟朋友去巴西旅游,给您带了礼物。”夏安瑜忙不迭从房间里取出礼盒,那是一款价格十分昂贵的雪茄烟,“您看看,喜不喜欢。”
  “安瑜,谢谢你了,出去玩还能想着父母。”夏樾满意地抽出雪茄烟,在鼻下嗅了嗅,“嗯,味道很正。”
  “是啊,这是我特意去他们烟草园买的,知道爸爸您喜欢这个味道。”
  “你真是有心了。”
  夏惊蝉看着他这一副刻意讨好的模样…
  其实父母孩子之间,哪里需要这样的客气,夏惊蝉就不会故意这般讨好夏沉光,因为他对她的爱是无条件的。
  多年父女,她和夏沉光都快混成兄弟了。
  正因为夏安瑜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且有所求,才会如此刻意逢迎。
  话虽这么说,但既然这位养子都卷起来了,亲生儿子怎么能不卷呢!
  夏惊蝉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戳了戳夏沉光,笑着说:“沉光哥,你给叔叔阿姨精心准备的礼物呢?”
  “啊?”夏沉光愣了愣,不解地望向夏惊蝉,和她确定眼神。
  哪有准备什么礼物啊!
  夏惊蝉笑眯眯道:“礼物不是装在你的书包里吗,快去拿下来呀!”
  他对她无声比嘴形:“哪有啊!”
  “快去!”夏惊蝉翻了白眼。
  夏沉光半信半疑地上了楼,将自己的书包拿下来,赫然在书包里发现了两个礼盒,盒子上的小卡片一份写着给爸爸,另一份写着给妈妈。
  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夏惊蝉手笔。
  这小姑娘是早有准备啊!
  夏安瑜冷冷看着他们,倒要看他们一唱一和要搞什么鬼。
  他送的雪茄价格极其昂贵,夏沉光兜里没几个钱,就算送礼物,也别想压过他。
  夏沉光将那份给爸爸的礼物,送到了夏樾手里。
  夏樾对这养不熟的儿子,本来挺生疏的,但收到礼物时,脸上还是浮现了诧异又惊喜的神情。
  然而,当他打开盒子时,惊喜顿时变成……喜!
  盒子里竟然放着一对他最喜欢的文玩核桃!
  而且一看这核桃,纯五盘,凹底满天星,暗红色麒麟纹大官帽,颜色十分纯正,也是外形浑圆端正,盘在手上极有分量!
  夏樾对眼前这一对文玩核桃简直爱不释手!
  “沉光,没想到你还记得爸爸喜欢盘核桃。”
  自从两年前他盘了十几年的核桃丢失了,夏樾心情郁闷了大半年,好久没再入手新核桃了。
  夏沉光送的这一对文玩核桃,真是送到他心坎上去了。
  而且,明显他是做了功课的,才能选出这一对品质如此上乘的核桃。
  “真是有心了啊!”
  夏樾肉眼可见地开心。
  夏沉光望望身边一脸狡黠的夏惊蝉,也只能心虚地应承了下来。
  不仅仅是夏樾,秦阮琳也有礼物,盒子里躺着一串紫檀念珠串,顺纹正孔,几乎每一颗珠子都保留着原始的紫檀油性。
  看这色泽,闻这味道,就知……质上乘。
  秦阮琳收到这份礼物,开心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倒不是说这珠子有多名贵,而是这份心……多么珍贵难得啊!
  因为她常年不参与公司事务,料理着家务事,替丈夫周旋于豪门上流太太圈,家里、包括公司,都是夏樾说了算。
  所以夏安瑜每次旅……只会给一家之主的父亲夏樾带礼物,讨他的欢心,很少能想到秦阮琳,更少给她送礼物。
  可想而知,夏沉光的这一份礼物,对她而言是多么珍贵。
  她将紫檀念珠盘在手里,眼睛都红了,走过来动情地抱了抱夏沉光:“沉光,妈妈能找到你,真的太好了。”
  夏沉光别别扭扭地任由她抱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柔情,缓缓地流淌进了他的心里…
  原来被妈妈拥抱,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夏安瑜看着母亲紧紧拥抱夏沉光的画面,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